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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怎樣?”劉煊宸瞧著雲映綠撇撇嘴,象是有點失望,笑了笑。
“辦公場所都這傑嘍。請問裡面可以參觀嗎?”她指著裡面幾間書房,問道。
劉煊宸點頭,親自提了燈籠往裡走。
夜色里,傳來腳踩著宮磚的細碎聲響。
“誰這麼沒規矩,這麼晚還來驚動皇上?”羅公公擰著眉,率先出聲。
門外的太監喘了口氣,低聲稟報導:“回羅公公,小的是古淑儀宮中的,淑儀說時候不早,請皇上多保重身子,早點回宮歇息,她會等皇上的。”
雲映綠低下眼帘,轉過身,看到劉煊宸臉上露出一絲冷笑。“她在催朕嗎?哈,告訴她,朕今天晚上有事,讓她不要等了。”他就稍微給了她一點顏色,她就想開染坊了嗎?
“劉皇上,讓人家小姐等不太好,何況是新婚之夜,你還是去陪陪她吧!”雲映綠好聲說。
“咦,你還替朕作起主來了。朕不是早說過,今天這種日子哪座宮都不去嗎?”劉煊宸的聲音陡地一沉,像是動了怒。
雲映綠閉上嘴,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算了,不關她的事。
羅公公喝斥了小太監幾聲,打發走人了。
劉煊宸領著雲映綠一間一間的書房瀏覽著,氣氛有些緘默。雲映綠默默地看著,書房裡陳列的都是些朝庭的卷宗,與醫學半點邊都搭不上,外面那些傳聞難道是假的?
雲映綠是越看心越沉。
“其實,朕今天實在是太累,也沒心情,只想找個人說說話,輕鬆輕鬆。”過了片刻,在折身走進一間檔案室時,劉煊宸開口說道。
“嗯,你這個想法是對的。你身子如此疲累,從精子的質量來講,確實也不宜洞房,萬一懷孕了,胎兒的體質得不到保證。”雲映綠接話道。
劉煊宸噗哧一笑,“雲太醫,你就該沒成家吧。”
“幹嗎問這個?”
“朕很好奇你的父母怎麼會同意你學這……門醫學呢?就是專治女子病這種。”
“這門醫學怎麼了,丟人現眼嗎?醫學不問科種,只要是個稱職的好醫生就行,你又在質疑我的醫術?”
“沒,沒,朕絕對相信你是一個合格的醫生,只是想到你整天考慮著女子的私密處,朕就想笑……”
雲映綠小臉一正,“那是你思想不健康,我想的是病,這很神聖,而你想到了什麼?”
劉煊宸被她問得語塞,摸摸鼻子,臉色微紅,忙岔開話題。“這間裝的都是先皇在位時的卷宗,這間裡面放的是各國的使臣進貢的禮品。”
“皇上,九門提督有急事求見皇上。”羅公公尖著嗓子,走過來稟報。
劉煊宸眉峰一蹙,“雲太醫,你先看著,朕去去就來。”
“來吧,來吧,不要管我。”雲映綠暗喜在心,眉開眼笑。
劉煊宸一走,她提了個宮燈,挨個的一間間的巡睃著。每個房間都是一目了然,沒一個柜子上鎖,真的不知道一本醫書能藏在哪兒?
她帶著絕望的心情走進禮品陳列的檔案室,那些在燈光下閃爍著璀璨光澤的奇珍異寶一點也不吸引她,她隨便轉了個圈,要出門時,發現門邊一張桌子上放著一個雕刻著龍的水盆,水盆里有一個碩大的水晶球。
她記得遊覽北京故宮時,曾經看到過這種盆,名喚“九龍盆”,把手放在水盆的邊上磨搓著,盆里的水泛出水花,然後可以看到盆里有九條龍在遊動,非常神奇。但是那裡面沒有水晶球。
這又是個什麼寶貝呢?
她在桌上放下宮燈,好奇地走過去。把手放置在盆子的兩邊,慢慢地磨搓著。
雲映綠突地無法呼吸。
她每磨蹭一次,盆里的水晶球就旋轉一周,球裡面就會顯現出一個身著異服的陌生女子。
她眨眨眼睛,這不會是西方傳說里的女巫手中的通靈預言球吧!她不禁加快了磨搓速度,水晶球越轉越快,裡面的女子變化個不停,忽然,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她在水晶球中看到了自己——不,不是雲映綠,是穿越前的姬宛白。
姬宛白手和腿都打著石膏,坐在輪椅中,身後站著唐楷,四面一片白色,象是在醫院之中。
天,上帝,佛祖,她不是在這裡嗎?這個姬宛白到底是誰?
雲映綠兩條腿都在打顫。
“你說你是我的未婚夫?”她驀地看到人物在放大,還有聲音傳了出來。
不,這不是她,她的臉上從來不會露出這種強悍而又嬌蠻的神情。
“宛白,你忘了嗎?那天我們一起去看新房,你不慎掉入電梯通道里,是我把你救了出來,你昏睡了兩個多月,今天剛醒,真是個奇蹟,我都不敢置信!”唐楷的聲音並不象他所講的那麼欣喜,反而象帶著一絲惶恐。
他不敢置信的大概是她怎麼會沒死呢?這個人渣。雲映綠在心中恨恨道。
姬宛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位兄台,我傷的是手和腿,不是腦子。別蒙我了,你以為我什麼都不記得嗎?對,我是有未婚夫,他是我家隔壁的那個書呆子杜子彬,如今,他是有出息了,可又怎樣,書呆子就是書呆子,我雲大小姐瞧不上,所以讓他下堂。而你,這個登徒子,還敢說是我未婚夫,哼,站到銅鏡前去瞧瞧,你一臉的奸相,穿的也不知是什麼衣服,嘴巴抖個不停,賊眼溜溜,一看就是個壞種,想沾我便宜,沒門。”
姬宛白狠狠地瞪著唐楷,瞪得他兩腿直打顫。他慌不迭地蹲到她面前,握住她一隻未受傷的手,“宛白,你這是怎麼了,我可以騙天下人,也不會騙得了你,我真的是你的未婚夫,要不是你摔傷,我們都結婚了。我們戀愛三年,情深意重,是朋友們眼中最讓人羨慕的情侶。”
“羨慕?那些朋友們眼睛有問題嗎?你是滿腹經綸,還是武藝蓋世,哪一點能配得上我?還戀愛三年,我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怎麼可能與你情深意重?不要誣衊我的清譽。”姬宛白一抬手,憤怒地把唐楷推翻在地,“你怕是什麼山頭上下來的竊賊,打聽到我爹爹非常富有,劫持了我,想敲詐錢財吧!”
“不,不,”唐楷額頭滲出斗大的汗珠,“我絕對沒有想謀你的財,再說我們是要結婚的夫妻,錢財也不分你我。我是愛你的,宛白。你一定要信任我。”
“信任你,我不如信任鬼。”姬宛白說道,覺著語言太蒼白,騰手扯開輪椅上掛著的一個吊瓶,兇猛地對著唐楷扔去。
唐楷一閃,讓開了,吊瓶在地上炸開了花。
姬宛白著急地四下巡睃,想找個別的東西再繼續。
“不,宛白,不要,”唐楷搖著手,試圖安慰情緒失控的姬宛白。
“不准過來,”姬宛白指著他,小臉急處通紅,她扭過頭對著外面大叫道,“來人啊,快來人啊,這裡有強盜啦!”
唐楷拍著額頭,重重地閉上眼,手焦慮地攥成了拳,狠擊著身後的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