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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送你回去。”這是一個男人起碼的責任,徐琳現在這樣,於不凡不敢讓她一個人回去。

    “你是我的誰,送我回去,被小區裡的鄰居看到,指手畫腳,你拍拍屁股走路,我還要活呢!”徐琳突地搶過行李箱,氣呼呼地往外走去。

    於不凡冷著臉,沒有再跟上去。但他立即給他媽媽打了個電話,口氣非常嚴肅。

    於媽媽一聽,不敢訓斥兒子。擱了電話就小心翼翼地給徐家去了個電話。

    徐琳父母是劈頭蓋臉一通痛罵,於媽媽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敢回。出了氣,徐琳父母急急出了門,在一座街心花園看到了哭得象個淚人兒的徐琳。

    於不凡揉揉額角,經徐琳這一番哭訴,他再沒心情去看什麼案例了。

    明明他沒做錯什麼,卻弄得象個負心郎似的愧疚,是這世界上的心理都不正常,還是他的心理脆弱?

    這是一個值得研究的課題。

    但愧疚之餘,他又覺著有一點輕鬆。他想,徐琳這事應該是正式的畫上一個句號了,不會再留有什麼尾巴。

    他把診所的燈一一熄去,在關最後一盞壁燈時,看到唐蘭的辦公桌上那本來客登記薄半攤著,他隨意翻了下,眼睛突地瞪得大大的,心毫無規則地狂跳。

    他眨眨眼,擰亮大燈,再看了一下,急急地拿起話筒,撥號時,他停了一下,扭頭看牆上的掛鍾,時針指著十一,他嘆了口氣,無奈地掛上電話。

    他想想又不死心,領導找員工,可以不必在意時間的。

    “誰呀?”還好,唐蘭正在外面和男友數星星呢!

    “唐蘭,今天是不是有位姬夫人和姬小姐來過?”

    唐蘭心虛地吐了下舌,“是,氣質超高貴的夫人和一位書卷味濃濃的小姐,我走的時候忘了告訴你。她們好象認識你,不知道是來看病還是來竄門?”

    於不凡心中罵了句該死的,“那位姬小姐有沒有說什麼?”

    “沒有呀!”唐蘭有點納悶,“不過,她好象極不情願似的,一直嘟著嘴。”

    於不凡傾傾嘴角,掛上電話。

    人生如起伏的山波,果然是喜憂參半的。他遇到了一個讓他雀躍的病例,可卻錯過了與姬宛白見面的機會。

    錯過了嗎?

    他在落莫之餘,又偷偷冒出點奢望,溫和的眼眸堅定地落向茫茫的夜色。

    第二天是個少有的刮著涼風、太陽也不算太火的涼爽天,於不凡睡得很晚,但睡眠質量很好。一早起來,他站在衣櫥前,對著掛滿襯衫的衣架,有點犯愁。平時,他會根據每天接待的病人職業來挑選衣服,這個他頗有心得。但今天,他不想把要見的那個人認可為一個病人,而他還想給她留下一個好印象,他是該穿得正式一點呢,還是休閉一點呢?

    最後,他決定,兩者兼而有之。穿襯衫、西褲,卻不打領帶。這樣,正式中帶著隨意,不那麼生硬,又很鄭重。

    他是八點鐘到的姬宅。上次送姬宛白回來,路,他早記熟了。

    八點,在夏天這個季節,一般的家庭都已起床、用過早餐了。這時拜訪,不算突兀。

    但於不凡按門鈴時,他的心還是有一些忐忑的。

    “於醫生?”聲音不是從裡面傳出來的,而是在身後響起的。

    於不凡回過來,吳嫂拎著一籃子菜,笑吟吟地搖出鑰匙,打開花園大門。“我記性還不壞,瞧著背影象,果然是於醫生呀,昨天夫人一直在等你電話呢!來,快請見。”

    “夫人……她們在家嗎?”於不凡深呼吸了一下,問道。

    “嗯,都在呢!宛白昨天買了許多畫紙和顏料,說要畫畫,一早上就忙碌開了。”吳嫂熱情地領著於不凡走進客廳。

    姬家的三口都在,姬宛白身子微躬,手握畫筆,專注地揮毫潑墨,姬董事長手捧著一杯茶,兩眼震驚地瞪得溜圓,姬夫人捂住嘴,眼中流露出訝異。

    三個人都太沉浸於個人世界裡,根本沒注意有客人來訪。

    於不凡也是一臉的訝然。讀理科出身的,向來無趣,不如文科生,風流詼諧、妙語如珠。理科裡面讀醫科的,更如書呆子一般,滿腦子全裝著一堆器官和骨骼,根本不識風花雪月、琴棋書畫是何物。

    姬宛白居然是縱橫文理的全才?

    他悄悄地走過去。

    桌上一張畫已經快要完成了。這幅畫,布局極為空曠,只有一輪孤月半掩在黑雲之中,月下水波無際蘆荻叢生,滿紙淒清之感。右下角畫一美人籠袖凝眉而立,姿容嫻雅秀美。

    於不凡不懂畫,可是也看見這樣的構圖和意境,可謂別具一格,靈氣躍然紙上。

    他深究地看向姬宛白。

    “好了。”姬宛白擱下畫筆,抬起頭,一下對上於不凡深邃如海的視線,她細長的指尖不禁發白,眼神驚慌地閃爍,“學長……”

    她本能地想轉身逃跑,想想又不妥,只得低下頭,聽得自己的心跳象小獸在胸口橫衝直撞。

    姬氏夫婦這才發現客廳里多了一個人,忙禮貌地招呼。姬夫人看到於不凡,則象看到救星一般的驚喜。

    “昨天我去給一個被劫持的孩子做心理輔導,那孩子太敏感,我把手機關了,回到診所時已經太晚了,就沒回電話。”於不凡略帶歉意地笑笑,和姬董握了握手。

    姬董事長對於不凡的印象很不錯,年紀不大,卻是少有的沉穩、嚴謹,目光忍不住落向桌上的那張畫和桌邊站著的那個人突然變得沉默的人。

    “沒事,沒事,你今天打個電話過來就行,還讓你特意跑一趟。”姬夫人過意不去地說道。

    “也不算特意,我上班時順便過來的。”於不凡溫和地笑笑,“我不知道學妹的畫畫竟然和醫技不相上下。”

    姬董事長和夫人對視了一眼,咂咂嘴,神態極不自然。

    “宛白,你上去換件衣服,一會兒要出門。”姬夫人慈愛地看著姬宛白。

    姬宛白如蒙大赧,轉身就急急上樓了。

    “於醫生,你說有沒有可能人在失去記憶後,突然會有什麼特異功能?”姬夫人一等姬宛白走開,壓低了嗓音問道。

    於不凡一怔。

    “不瞞於醫生講,宛白她根本不會畫畫,連只蘋果都畫不來。”姬夫人皺起眉頭,拿起桌上的畫,“可你看看這畫,沒有個十年八年的功底,是畫不來的。這到底是怎麼了?”

    “我只聽說過美國有位男人遇到雷擊後,突然有了特異功能,其他這方面的例子我到沒有聽說。”

    “宛白現在是越來越古怪了,有時我看著她,都象看著一個怪物,可她明明是我們家的宛白呀!”姬夫人無助得都要哭出聲來了,“於醫生,你……一定要幫我好好地醫治宛白,我不一定要讓她成為一個名醫,但至少也要象個正常人吧!”

    “姬夫人,我會盡力的。”於不凡淡聲安慰道。

    其實姬宛白怪異的事又何止是畫畫這一件事,可他為什麼一點也不覺著這是種病呢,她只是一再地帶給他驚奇,而這種驚奇如同一道眩目的陽光,照射著他,一顆惴惴不安的心控制不住的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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