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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楷,哥兒給你介紹一差事。”一拿起話筒,蘇放的高嗓門象爆豆子似的,於不凡傾傾嘴角,“好啊,我給你提成。”
“提成就免了,你請我喝酒好了。不,不和你一起喝酒,你是一災星,喝個咖啡,害我差點賠上一隻眼,現在我在學院落下一獨眼龍的外號,你還是給我掉成吧,四六開,你四我六,行不?”
“行,行,說什麼差事?”於不凡笑了。
“昨天有一歹徒在北京十六中劫持了個學生,後來那歹徒被警察從後面給擊斃了,就死在那孩子的面前。孩子受到了驚嚇,十六中的領導到我們學院想找個心理學科的老師給治療下,我推薦了你,覺得你這方面經驗豐富。怎樣,哥們夠義氣吧?”
“嗯,很夠義氣,這種公益治療出風頭的機會可不多,比花大錢做廣告、拿著喇叭在大街上嚷都出名得快。”於不凡聳聳肩。
蘇放呵呵直樂,“你賺的錢很多了,偶爾也做回善事吧!”
“行,看在蘇導師的面子上,這病人我接了。”
“嗯嗯,不過,你可得上門治療,那孩子現在見人就害怕得直抖。”
“你把地址給我,我會儘量安排時間過去的。”於不凡拿出一張便箋紙,刷刷寫下地址,掛上電話後,掏出手機,想給負責安排日程的唐蘭問問明天有什麼安排,發現不知何時,徐琳又發了條簡訊,說她明天回北京,他擰擰眉,刪了,直接給唐蘭打電話說,把明天的日程全部挪後,他要出診,會關手機,不要和他聯繫。
於不凡怎麼也沒想到,就在他千載難逢一次的出診這天,他朝也思暮也想的小螞蟻來到了他的診所。
“媽媽,我又沒病,幹嗎要來這裡?”姬宛白一下車,看到熟悉的門牌,一下子又縮回了車中,抱住座椅,死活都不要下車。
姬宛白是個驕傲的女子,輕易地不肯服輸。
但是最近,她受到的打擊實在太大了。
她自小就隨著夫子吟詩賦頌,詩裡面的風月雪月,她很早就能品味。男女之間的美妙情感,她可以想像、可以書寫,編成詞,編成曲,交給青樓女子吟唱,但她卻從沒真正體會過。
與杜子彬的幾年婚約,他只留給她一個不解風情的背影,和幾聲無力的嗟嘆。她不甘心一輩子陷於這樣的婚約,勇敢地提出退婚。
退了婚的她,不知是眼光太高還是緣份不夠,那麼多的才子顯貴,就沒一個讓她心動。
真正讓她體會到愛情那種朦朧的美妙的,是她莫名其妙成了另一個人後,那個自稱是她學長的男人。
他很親切,也很溫和,體貼、溫柔得讓她情不自禁地動容。看到他,她感到他的心臟出了問題了,心突然間跳得像擂鼓一樣,咚咚咚咚和,震得周圍的空氣都在顫。
可是姬宛白卻悲哀地發現他這樣的溫和和親切並不只是對她,他的生命里已經有了一位傾心呵護的女子。
一顆芳心戛地摔在地上,碎碎片片,狼狽不堪。
她這麼個自負的人,除了逃得遠遠的,還能幹嗎?最多今生都不要再見好了。
她暗戀、單相思、一廂情願,羞死人了。
情感上打擊這麼大,工作上也好不到哪裡去。
她的腿徹底好了後,在吳澄一幫姐妹們的慫恿下,她回到了醫院。
那天,醫院裡的大大小小領導,為了她的回歸,全部出來迎接、問候。
但她卻成了那天醫院裡最大的一個笑話。
一位孕婦剖腹產,手術不複雜,她剛回來,不可能主刀,吳澄讓她先到手術室適應適應環境。當她一看到主刀醫生剖開孕婦的肚子,血流如泉時,她臉色發白,發出一聲尖叫,捂著嘴從手術室驚恐地跑了出來,先是大嘔特嘔,接著就癱成了一團泥。
護士們把她扶到門診樓,她還沒恢復過來,一位女子走進診室,說私密處癢痛難忍,值班的醫生讓病人躺到裡面的床上去。姬宛白無意中瞟了一眼,看到病人脫光了下面的衣褲,打開大腿,醫生拿著一堆亮閃閃的器具伸了進去,她眼前一黑,又羞又驚,昏了過去。
姬夫人來醫院接回她,一再地向醫院領導們解釋,宛白失去了記憶,現在還沒恢復,暫時不能上班。
領導說,不急,不急,慢慢養。心下已做好了永失棟樑的心痛準備。
姬宛白回到家之後,連發了幾天高熱,動不動就出虛汗。姬夫人帶她去看醫生,醫生說姬小姐這是心病,和身體無關。
姬夫人本來就想帶姬宛白來看心理醫生,現在一聽,就把這事提到前面來了。
當姬夫人一聽於不凡這個名字時,象炸開了,不管姬夫人說什麼,她怎麼也不肯來見於不凡。
姬夫人無奈,想換個心理醫生,找了別人打聽,別人都一致推薦了於不凡。
姬夫人再也不隨姬宛白任性了,今天只說帶她出去逛街。
姬宛白一聽,興沖沖地上了車,根本沒多想。
“媽媽,你騙我。”姬宛白責問地看著臉突然板起來的姬夫人,音量不由地放小。
“宛白,你想以後別人一直想怪異的眼光打量著你,把你當傻子嗎?”姬夫人一字一句地問著,口氣很嚴厲。
“媽媽,我才不是傻子。以前的記憶很重要嗎?以前的記憶里都是那登徒子,我才不要想起。”姬宛白噘起嘴,低聲反駁。
“他在你記憶里只有三年,可是爸爸媽媽卻養了你二十五年。這二十五年與爸媽有關的點點滴滴,你也要忘?你每一次得的大大小小的獎,那種快樂的時刻,你也要忘?做一個優秀的婦產科醫生,一直是你的夢想,你也不想圓夢嗎?”
姬夫人逼問道。
姬宛白嘀嘀咕咕,前二項,她都想記起,可最後一項,她想還是免了吧!
“那……那我們換個醫生。”她怯怯地說道。
姬夫人一揚眉,“於醫生是你的學長,以前就認識你,這更有助於幫你回憶起從前,而且他是最好的心理醫生,我不以為有換醫生的必要。宛白,出來。”
姬家寵女兒,寵歸寵,家教可是很嚴的。
姬宛白無語暗嘆,媽媽哪裡懂她那歪歪曲曲的小心思呀~
小臉上浮現在出幾絲悵然,她無奈下了車,硬著頭皮由姬媽媽拖著進了心理診所。
於不凡不在,姬宛白偷喜得直樂,但心中又有一絲遺憾。
“那於醫生什麼時候能有空?”姬夫人有點後悔今天來,沒有事先給於不凡打個電話。
姬宛白一聽還要來,肩耷拉了下來,從眼底里看到李佳在看著她,她微微一笑。
李佳露齒一笑,以作回應。她認出姬宛白是上次被於不凡溫柔地抱上車的女子,原來她不是殘障呀!
唐蘭打量著雍容華貴的姬夫人,聽她的口氣和於醫生很熟,按照日程來看,於醫生一周後才會有空呢,她還沒回答,李佳在桌下偷偷踢了下她的腳。
她會意地一笑,“夫人,這樣好嗎,你把電話號碼留下,於醫生回來,他會和你聯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