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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太醫,你似乎太厚此薄彼了,一再地進出古淑儀和袁淑儀的宮中,卻對本宮的寢宮繞道而行,為什麼呀?”
“因為阮淑儀很健康呀,不需要我過來。”雲映綠說道。阮若南很美,象陽光下一顆燦然生輝的明珠,光芒四射,卻不讓人眩目,反令人很舒服。
“雲太醫,本宮知道這是個理由。可是,本宮聽過雲太醫的課之後,為雲太醫豐厚的醫學知識而敬佩。本宮不敢奢求雲太醫對本宮偏袒,但也不要故意排擠本宮,好嗎?”阮若南脹紅著臉,目光如炬。
雲映綠為她的話感到吃驚,她這話是未雨綢繆還是杞人憂天?
她認為是後者。
偏袒患者不是她的性情。
“咳,咳!”前面小徑上出現了一行人,劉煊宸走在最前列,看著雲映綠與阮若南目光交織,心中閃過一絲不悅,清咳了兩聲。
“皇上!”阮若南眸光如絲,忙盈盈欠身施禮。
雲映綠報以一貫的點頭招呼。能看到劉皇上前呼後擁的象個神似的站在陽光下,真好。她夜裡做惡夢時引起的心悸在這一刻終於慢慢散去。
“若南,走近前些,讓朕看清楚你。”劉煊宸露出溫和的笑。
阮若南紅著臉走近前,他托起她的小臉,“到底是書快論壇出生的女子,氣質就是不同。聽說你還是東陽城有名的才女,有空,朕陪你吟詩頌賦。”
“臣妾……臣妾期待著那一天。”阮若南嬌羞地想低頭,奈何被劉煊宸的手指托住下頷,只得被迫和他對視一瞬,又悄然避開,不敢直視。
劉煊宸噙著笑,“朕今天晚上去你那裡,內務府通知你了嗎?”
阮若南臉紅如霞,輕聲說:“是,臣妾知道了,臣妾會……好好準備迎駕的。”
“那麼,你也先回去吧,和幾位新姐妹好好相處,不要恃寵而驕。”劉煊宸的嘴唇擦過她的耳際,在她的耳背處擦蹭了下,讓她的嬌軀驟然輕顫。
她走後,小徑上還有香風一樓,久久不散。
劉煊宸忽然出聲道:“雲太醫,你覺著朕與你,誰的魅力更大些?”
跟在身後的羅公公猛地嗆了一下,他忙咳得背過身去。
始終在旁邊猶如泥胎一般旁觀的雲映綠久久沉吟:“當然是劉皇上了。”
劉煊宸哈哈大笑。
“你愛秀隱私,而我沒這樣的愛好。”雲映綠接著說道,劉煊宸對阮若南公然當著十幾道視線調情,真讓人瞠目結舌。
劉煊宸笑意還沒收斂,就消失在腮邊。他剛剛是故意當著雲映綠的面挑逗阮若南的,為的就是證明一下自己男性的魅力。沒想到弄巧成拙,讓雲映綠譏諷了一把。
“這皇宮就是朕的家,朕愛如何就如何。”他帶著賭氣說道。
“嗯,你請自便,我繼續休假。”雲映綠扯了下唇角,自若地越過劉煊宸,就往太醫院方向走去。
“你敢拋下朕?”他在御書房聽太監稟報說兩位淑儀打起來了,他氣惱得往後宮趕來,不曾想見到了一個令他滿心牽掛的人,所有煩惱立作雲散,他只想和小太醫逗嘴說笑。
“劉皇上,你若有力氣,管管你的一幫女人們,真的很複雜啊!”雲映綠無力地盯著劉煊宸扯住她衣袖的手指。“麻煩你雨露均沾,別搞什麼幫派。”
“你又要朕依照你的報告行事?”想到那報告,劉煊宸是好氣又好笑。
“劉皇上是有主見的人,我那報告只是建議。好了,劉皇上,請放手,我該回府了。”
“你只要進宮,就視同假期作廢。朕今天心情不錯,你陪朕做點輕鬆的事。”劉煊宸悠然一笑。
“什麼事?”
“你會吟詩作對嗎?”劉煊宸把身子往邊上讓了讓,與雲映綠兩個人肩並肩地漫步小徑。
雲映綠咽咽口水,“劉皇上,請不要提這個事,這是我心底的一縷疼痛。”
劉煊宸點點頭,“那下棋會不?彈琴會不?……”
“劉皇上,你不需要列舉太多,我除了會看病,其他什麼都不會。我想,你說的這些,阮淑儀應是箇中高手。回答完畢,我回太醫院上班去。”劉皇上現在又不餓,又沒有病,她不需要呆在這裡。
“那咱們就看病去。”劉煊宸靜靜地看著她清瘦的背影良久,忽然說。
雲映綠困惑地抬起眼,“誰生病了?”
☆、第43章 話說左手摸到鬼(一)
這位病人住的地方似乎蠻遠的。
雲映綠坐在馬車之中,看著外邊飛速掠過的店鋪,心中暗道。
她的對面坐著一臉深不可測的劉煊宸,還有她家隔壁鄰居——忠義凜然的杜子彬尚書。
杜尚書被劉皇上匆匆從刑部叫進皇宮,換上便服,走到馬車前,看到馬車裡已經先坐了一個人。待看清那人的面容時,他大失鎮定,掩飾不住的臉露訝異。
雲映綠也吃驚地瞪著他,皇上的事都帶著些神出鬼沒,看個病要捎帶上刑部尚書同行,這是演的哪一出?
難道要看病的人是個罪人?
“車上說,車上說。”劉煊宸看看兩人的神情,一點也不意外。他脫下龍袍,一身珠色的錦衫,帝王風範淡掩,另顯出讓人無法忽視的軒昂翩翩風姿。
三人進了馬車,車後跟著四騎,馬上之人無不是高壯冷峻的肌肉男子,一個個眼睛象鷹一般的銳利,腰下佩劍鋥亮奪目,百米之外就讓人不寒而慄。
雲映綠好奇地多看了幾眼。
“這是朕的四個貼身侍衛,但還不是最最好的。御前帶刀行走的侍衛首領江勇是皇城中首屈一指的武功高手,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有空朕給你引見下。太后這一陣愛出宮燒香、游山,朕臨時讓他隨太后幾日。”劉煊宸順著雲映綠的視線看過去,笑了笑。
正襟端坐的杜子彬現在已不是一點點訝異了,他從參加科考到入朝為官,也二年有餘了,算是深得皇上重用,皇上待他也極尊重。但他從沒見過皇上和他象對雲映綠這般和顏悅聲地說過話,不,不只是他,對哪一位大臣都不曾有過。
據他了解,目前皇上還不識雲映綠的女子身份,那雲映綠憑的是什麼,在短短几日內,得到皇上如此的青睞呢?
他自認為聰明絕世的腦袋趨於罷工的狀態。
“杜卿,你把這幾日關於那個消息的事和刺客的事和朕說說。”劉煊宸把目光從雲映綠身上收回,扭過頭對杜子彬說。
杜子彬怔了下,眼角的餘光掃過雲映綠,欲言又止。
“沒事,雲太醫不是別人,杜卿但說無妨。”劉煊宸看出杜子彬的擔憂,寬慰地說道。
雲映綠翻了翻眼睛,這個杜子彬還防她呢,心底不知把她當成了什么小人。她冷哼了一聲,以示抗議。
杜子彬眨了眨眼,抬手說道:“皇上,那封信先是在皇宮出現,然後以狀紙的形式送到刑部,如今已是滿城風雨,大街小巷都在風傳此事。微臣前幾日還在飯館抓到一說書人,他把這事添油加醋,編成了戲文。微臣連夜審訊了他,再一層一層往前追,一切如皇上所料,消息的來源果真是齊王府的家人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