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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杜卿,你想呀,誰會吃飽飯沒事做,散布這類消息,擾亂民心呢?除非這消息對此人有益,他才會如此煞費苦心。朕分析來分析去,只有他了。”

    劉煊宸笑得輕鬆得意而張揚,杜子彬冷然的俊容卻沒有一絲鬆懈。

    “皇上,可是齊王身不能動、口不能言已六年,這消息對他能有多大的益處?”杜子彬皺著眉說。魏朝的皇帝有多大能耐先不談,至少上朝要坐著,總不能把龍座改成龍床,躺著吧!不管齊王的擁護者有多強大,從形像上講,齊王就過不了這一關。何況當今天子英明果斷、成果赫赫,這帝位也是先皇的旨意。齊王只是在年歲排行上占了先,其他是一點優勢都沒有的。他不認為齊王會做這等傻事,齊王身體的狀況也沒能力做這樣的傻事。

    但這個消息的傳播如此蹊蹺,如此之快,到底目的何在呢?

    杜子彬有一種可怕的預感,東陽城馬上要有一場可怕的血雨腥風襲來。他坐正了身子,感覺到肩上有著無形的重擔。

    “是啊,朕也好奇這一點。這世上莫非有奇蹟發生了?所以朕把雲太醫拉過來,見證下是否有奇蹟?也把杜卿喚來,用你冷靜犀利的思維,幫判斷判斷。”

    “劉皇上,杜尚書,我能插一句話嗎?”聽到這事有自己參預的份,雲映綠覺得不能太沉默。

    杜子彬嘴角一抽搐,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他和皇上聊機密大事,她聽不出來嗎?

    “嗯,雲太醫請暢所欲言。”劉煊宸鼓勵地對雲映綠點點頭,生怕嚇著她。

    “劉皇上,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是不是?雖然我不太聽得懂你們在聊什麼,可是聽著很嚴肅,不象是件小事。我是個醫生,但我是個婦產科醫生,你們懂婦產科的範圍嗎?”

    劉煊宸咬著唇,力撐一臉慎重,“朕稍微知道一點點。”

    “那就好。那麼劉皇上,請問那個病人是女人嗎?”

    “不是!”

    “劉皇上,不是我不幫你,這事你再考慮下,換個別的醫生吧!”雲映綠頭有些疼,她已經強調又強調自己擅長的是婦產科,偏偏他們就是聽不進去,愣是理解成她什麼病都能看,上次古麗也是。“我怕壞了你們大事,若是個小毛小病的、皮外傷呀,象箭傷之類的,我還有辦法,其他真的無能為力。”

    “箭傷?”杜子彬眼睛一蹙,定定地瞪著她,“你為誰治過箭傷?”

    雲映綠被他嚇得從靠椅上跌坐到地上,小臉唰地發白,上帝,她怎麼會想起舉那個例子呢?真恨不得打自己兩個耳光。“我哪有……哪有說箭傷,我說的是……輕傷……”

    老天保佑,她終於給強扭過來了,真是驚出一身的冷汗啦。

    “杜卿,這兩件案子,朕給你太多壓力了,你太敏感,看把雲太醫都嚇著了。”劉煊宸心疼地扶起雲映綠。

    “皇上,微臣有點心急了,有點草木皆兵。”杜子彬臉不自然地抽搐著,瞧見皇上的手一直握著雲映綠的,還特地坐到她身邊,安慰地輕拍著她的手背,他覺是呼吸一窒,心中警鐘大作。

    他怎麼會疏忽了眼前這樣一個強大的對手呢?與之一比較,秦公子根本不足一提。

    “雲太醫,不害怕了吧?”劉煊宸柔聲問道,在看到雲映綠點頭之後,才放下心,“朕對你的醫術有信心,你不要太低估自己。嗯,杜卿,你給朕繼續說說刺客一事。”

    杜子彬強斂住心神,“東陽城中現有的異域人,微臣細細勘查過,只有北朝人和波斯人。北朝人和魏朝同用一種語言,可以直接否決。有嫌疑的只有波斯人了。波斯使臣在古麗公主大婚後就離開東陽,禮部尚書親自送他們上船的,現在船應該已在幾百里外的大海中。還有十多個稀稀落落的波斯商人留在東陽做生意,微臣已將他們住的客棧牢牢監視著,出出進進都在微臣的掌控中,他們和誰來往,與誰見過面,微臣都會一一注意的。”

    “嗯,朕……雲太醫,你身子不舒服嗎?”劉煊宸感到掌中的小手突地冰涼,冷汗直滲,忙轉過臉,雲映綠一張小臉毫無血色,雙唇還在顫抖。

    這簡直就是一種煎熬,雲映綠很想尖叫,杜子彬旁敲側擊的,到底對她的犯罪行徑了解多少?

    “我還好!”雲映綠乾乾地笑著,試探地看向杜子彬,“杜大人,那你到底發現了……幾個嫌疑犯?”

    “雲太醫,這是刑部的秘密,你為什麼會如此好奇?”杜子彬挑挑眉,責問道。

    “哦,是秘密,那我就不問了。”雲映綠心中是直打鼓,如坐火盆般痛苦,“那……這案子什麼時候能結呢?”

    “把刺客抓到就結案。”杜子彬一板一眼地說道。

    雲映綠瑟縮著身子,就差躲到劉煊宸懷裡了。前景不妙啊,人生有許多事,讓人想嘗試,但這坐牢,她可一點都不想嘗試,但能逃得過嗎?

    不知為兇手送信、治病,依照魏朝法規,要判幾年?竹青會給她送飯麼?

    小臉上瞬地就愁雲密布,心思結成千結。

    “杜卿,咱們下次別當著雲太醫說這些可怕的事,你看這手冰成這樣。”劉煊宸摩搓著雲映綠的纖細手指,希望能給她一點溫暖。

    杜子彬的臉色不白,而是發青,十指攥成兩拳,很想對著雲映綠重擊下去。

    男女授受不親,《女兒經》里沒寫嗎?而且是當著他的面,是要他吐血而忘嗎?

    “皇上,齊王府到了。”馬車緩緩停下,侍衛在外抱拳說道。

    “嗯。”劉煊宸應了聲,侍衛掀開車簾,探進頭來,低聲道,“剛剛從齊王府駛出一輛馬車,看著象是祁相府的。”

    劉煊宸和杜子彬會意地對了下眼。

    “朕今天不請自來,不會讓皇兄感到太冒味了吧!”劉煊宸含笑跨下馬車,轉身伸出一隻手臂挽著雲映綠。

    杜子彬在身後,干瞪著雙眼。

    齊王府的總管剛送走客人,一抬頭,看見劉煊宸,嚇得兩腿一軟,直直地跪在地上,“小的不知皇上駕到,不曾遠迎,萬望恕罪。”聲音哆嗦,但音量不小,象個高音喇叭,隨風飄進王府之中。

    劉煊宸淡然一笑,“起身吧!朕今日閒適,想起已多日不見皇兄,便過來看看。總管,天氣這麼暖和,有沒把皇兄抱出來曬曬太陽,雲太醫說太陽有一種看不見的紫外線,照在人身上,會殺死一些病毒,對身體有益的。”

    總管哈著個腰,擠上滿臉的笑,“皇上說的是,只是齊王那身子不能移動,小的也就沒……”

    “那把床給抬出來。”劉煊宸聲音一冷,總管打了個冷戰,忙閉上嘴。

    “皇上!”一個豐諛的美婦懷中抱著個四五歲的男童慌不迭地從後院跑來,走到劉煊宸面前,剛想下跪,劉煊宸攔住。“皇嫂,這兒不是宮中,不需要那樣多禮。飛兒,都這麼高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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