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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客倌,你是需要抓藥還是要看診?”藥莊的跑堂夥計熱情地迎上來。
“我要找錦幅上講的那位太醫。”男子的東陽話講得非常生硬。
竹青正要喚下一個名單上的女子,聽到男子的話,皺皺眉走過來,和聲說道:“對不起,我們家太醫只幫女子看病。”
男子高傲地昂起頭,面無表情地越過竹青,徑直往診室走去。
“喂,那裡只有女子能進,你停下,停下……”竹青追著後面嚷道。
男子充耳不聞,直直地走到雲映綠面前。
☆、第21章 話說美人何處
診室中,燭火已經點上了,雲映綠坐在燈光下,只覺案前多了一道黑影,她抬起頭,男子掩在暮色之中,她一時沒看清楚,聽得竹青的叫聲,方才感到面前的黑影體型不似女子。
“小姐……”竹青僵在門邊,驚懼地盯著男子身後晃動的腰刀。
雲映綠緊張地站起身,直視著男子,這才看清了男子的面容。棕色的皮膚,深邃的琥珀色雙眸,鼻挺高聳,蓄短須,唇紋上彎,顯得有些無情,頭上裹著布巾,身著半敞的條紋長袍,這裝束和膚色,看著象中東地區的男子。
“太醫在哪裡?”男子巡視著四周,沒把雲映綠放在眼裡。
“你是誰?”雲映綠問道。
“與你無關。”男子的口吻非常冷漠、煩躁。
秦論一聽是個男人在說話,“唰”地拉開帘子,護衛地把雲映綠擋在身後,“這位客倌,不經太醫允許,私自闖進診室,不太好吧!”
“你是太醫?”男人不太相信地眨眨眼。
“你在太醫有什麼事?”秦論的口氣明顯的不悅了,遞了個眼風給竹青。竹青會意地轉過身,不一會,診室外站著五六個藥莊的夥計,一個個手持木棍,虎視眈眈地瞪著男子。
男子輕蔑地傾傾嘴角。
“太醫在哪裡?”男人在腦中把眼前這個俊美的男子否決了,能做到宮中的太醫,至少得半百的年紀。
雲映綠先冷靜了下來,看外面天色越來越暗,還有病人在等著呢,她不想再磨蹭,直言相告道:“我是太醫,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你……”男子斜眼看著雲映綠,一臉質疑。
“不必那幅表情,我就是宮中新進的太醫雲映綠。”
男人看著雲映綠淡然自若的神情,又嗅到她身上隱隱的藥香,想起剛才門外的丫頭說專治女子的病,他半信半疑地彎下身,手按在胸口,行了個禮,“在下拓夫,波斯國商人,有點事想拜託雲太醫,請雲太醫隨我走一趟。”
秦論眼一眯,“如果是病人,請下月初九過來排隊等候,雲太醫是不出診的。”不知怎的,他覺著這個叫拓夫面相帶惡,形似個麻煩的主。
“不,我等不到下月初九。”拓夫搖搖頭,固執地看著雲映綠,“只是件小事,不會太麻煩雲太醫的,我會付相應的薪資。”
“不是薪資的問題,你看外面還有病人在等,我現在沒空。”外面天這麼黑,與一個陌生的男人出去看診,雲映綠也沒這個勇氣。
“那雲太醫先忙著,我在外面等著就行。”拓夫禮貌地點點頭,不等雲映綠回應,扭頭走了出去。對於門邊幾個手持木棍的夥計,他象沒看見。
秦論揮揮手,讓夥計和竹青退到外面,他轉身看著坐回椅子上的雲映綠,“映綠,不准和那男人出去,聽到沒有。”他記得這丫頭固執起來很可怕的,上次看著她沖向宮裡的馬車,他拉都拉不住。
“不知是不是一個重病患?”雲映綠小臉皺成一團,猶猶豫豫地說道。
“雲大小姐,如果是一個重病患,他不急著送過來,還沒事人似的坐在外面傻等嗎?”秦論真想敲開雲映綠的腦袋,看看裡面是什麼做的。看起病時,一臉聰明相,這一與病情無半的東西,她就木木的。
“哦,那他拜託我做什麼,我除了看病,還會做啥?”
秦論白了她一眼,“還算有自知之明。看病吧,結束後,我帶你去吃晚膳,然後送你回去早點歇息。下月初九,咱們只看半天診,這一天太累了,我寫處方寫得手都酸。”他動動僵硬的手臂,說道。
“錢賺得也不少吧!”雲映綠挪諭地笑著看向他。
秦論退回帘子後,“這個你也知道?”
“我又不是白痴。”
“剛才就是。”秦論嘀咕一句,搖了搖頭。雲家這丫頭,日後娶回來,一定要時時刻刻守在身邊,搞不好人家用個假病患,就能把她拐跑了。
雲映綠想回嘴,病人進來了,她忙住口。
最後一個病患拿了藥離開時,天已經全黑了,透過半掩的窗戶,看到街上各個店鋪前都亮起了燈籠,一盞盞的,隨著風輕輕擺動。
雲映綠不太想留在藥莊用晚膳,秦論可不想放過獨處的機會,強留下她。兩人溫馨地吃了點精做的素食,他知道她懂養生,這晚膳看似簡單,卻用了許多心思。
兩人一前一後從後堂出來,竹青也已經在另一個房間用好了晚膳,提著醫箱,站在店鋪中等著了,身後多了個包袱,裡面裝的是秦論送給她的兩匹絲綢,她不解,為什麼秦公子不送給小姐禮物呢?
“關於醫資,我明兒送到珠寶行,給你定做首飾,可好?”秦論調侃地看著雲映綠,兩人走出了店鋪。
馬車在夜色里靜靜地候著。
“不需要,我當今天是義診好了。”雲映綠忘了先前的豪言。在二十一世紀,她出身優裕,對錢就沒在意過。現在,雲家也是東陽城的富戶,她更加不需要記得“錢”這個字了,何況她根本就沒會花錢。
“這樣好不好,我以我們倆的名義捐點銀子給寺廟,讓僧人們周濟窮人?”
“嗯!”雲映綠點點頭,覺得這法子不錯。
豈不知這樣又著了秦論的道,兩人合捐銀子給寺廟,從來只有夫妻。秦論這樣一做,等於就是向眾人昭示,雲映綠是他未過門的娘子了。
瞧他笑得眉飛色舞的,就知他有多得意了。
一步,一步,雲家大小姐雲映綠就快成他的枕邊人了。
車夫點起風燈,照著車門,秦論掀開轎簾,準備扶雲映綠上車。
“雲太醫。”拓夫象是從地里冒出的,冷不防出現在眼前。“現在你有時間了嗎?”
“現在天色不早,雲太醫一個姑娘家,呆在外面不安全。”秦論搶聲說道。
“我會負責雲太醫的安全。”拓夫的口氣沒有商量的餘地,雙目直直盯著雲映綠,裡面多了些懇求的意味。
“我……除了看病,其他什麼都不會的。”雲映綠吞了吞口水,老實承認道。
“沒有關係,我的事,對你來講,只是舉手之勞。雲太醫,這邊請上車。”拓夫在等待的時候,已經召來了一輛馬車,上面坐著兩個同樣象是中東地區的青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