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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夫人也曾不止一次勸慰過唐楷,只要一提唐楷的名字,姬宛白就捂住耳朵,嚷嚷道:“我不嫁,我不嫁!”

    夫婦倆晚上躺在床上說起這事,姬夫人說:“如果宛白實在不肯嫁,又恢復不了記憶,咱們給唐楷一定的補償,讓他另娶吧!”

    姬董事長在黑暗中大睜著眼,沒有吱聲。

    天氣一天比一天暖起來了,街上的樹綠得象要流淌出來,花壇里的花隔幾天盛開一撥,靚女們等不及地換上短裙、吊帶,戴上墨鏡,風姿卓越地招搖街頭。

    姬宛白綁了幾月的石膏終於拆去了,肋骨恢復得很好,但腿骨需要復健。這個復健並不複雜,也不需要到醫院去。一開始是在拐杖的支撐下,堅持行走,然後再慢慢丟開拐杖,獨立行走。

    天氣太暖了,姬宛白走過幾步,就是一頭的大汗,但她堅持每天都要走上幾個小時。

    去醫院檢查時,骨科的醫生說她復健的情況非常好,再有一個月,她應該可以痊癒,上班、逛街沒有任何問題。

    姬氏夫婦對女兒回醫院上班不抱任何希望,她看個人體圖,都怕得閉上眼,這種大驚小怪的樣,還不把病人給嚇壞了。

    兩人商量,在宛白骨骼痊癒之後,要替宛白治治大腦,出國或者請什麼專家會診會診。

    姬宛白離開婦產科醫院幾月,醫院裡同事們想念得很。挑了個周日,天氣非常晴朗,幾位同事打了車來到姬宅看望姬宛白。

    吳嫂說花園裡的空氣好,就呆在花園裡的洋傘下吹吹風、喝喝茶好了。

    同事們嘻嘻哈哈扶著姬宛白來到花園。姬家的花園是名家設計,有石雕,有游泳池,花圃,假山,錯落有致。

    幾位姑娘與姬宛白圍著白色的長木桌,吃著點心,喝著咖啡,好不愜意。姬宛白盯著杯子中褐色的液體,腦中浮出一位總是噙著溫和笑意的男人。

    姑娘們知道姬宛白失去了記憶,一個個向姬宛白做了自我介紹。姬宛白隨著她們笑笑,雖然搞不懂她們在說什麼,可是心裡很開心。

    聊了一會,有幾位姑娘去游泳池邊玩水了,一位叫吳澄的坐到姬宛白身邊。兩人默默地看著藍幽幽的池水,在陽光上泛起微微的細浪。

    吳澄突然扭過頭來,神情有點嚴肅。

    “宛白,我是手術室的護士長,每次你做手術,都是我和你合作。在婦產科醫院,我們是很好的朋友。”

    姬宛白點點頭,推推眼鏡。

    “有件事,我也不知要不要和你說,但我想想,還是說下吧!前天你的未婚夫唐楷找到我,讓我幫著找一個信得過的醫生,給一歐巴桑流產。”

    姬宛白眨眨眼,“歐巴桑是一個人嗎?”

    吳澄對天吐了口氣,“小姐,就是一中年婦女,扮得象個少女似的,兩人鬼鬼祟祟過來,連掛號、繳費都不肯,暗地裡給做手術的醫生和護士各塞了一千塊,出手到是很大方。做手術時,唐楷一直在外面等著,做好後,也是他抱著她上的車。”

    姬宛白搞不清吳澄的話里某些詞是什麼意思,但她連猜帶想,弄懂了,唐楷和那女人關係親昵,而且有了孩子,是去墮胎的。

    她不禁興奮得兩眼瞪得大大的,拉住吳澄的手,“這……是真的嗎?”如果那登徒子出了這事,爸媽就會同意退婚嘍。

    吳澄很訝異地打量著姬宛白,“你……很開心?”

    “當然啦,這是好事啊!”

    吳澄摸摸自己的額頭,又摸摸姬宛白,體溫都很正常。

    “唐楷是你的未婚夫,你聽到這些,一點都不難受?”吳澄再次確定地問。

    “幹嗎難受,我才不要嫁那個道貌岸然的傢伙呢,一臉的壞相。”姬宛白鼻子聳了聳,很是不屑。

    吳澄怔了怔,咬下唇,坐正身子,看姬宛白那表情不象是佯裝,而象是真的開心,“宛白,即然你這麼說,我就不擔心了。我把其他幾件事也一併說給你聽。”

    “還有其他的?”姬宛白激動得聲音都打顫了。

    “其實在以前,他托你幫著做的幾例流產手術,有幾個女的,我和姐妹們在外面吃飯時都有見過,她們……似乎是和唐楷是不一般的朋友。其中有一個女的,是一位姐妹的同學,你知道這世界有時很小的,姐妹假裝不認識唐楷,偷偷問唐楷是她的誰,她說那是她男友,兩人都同居兩年多了……”

    姬宛白哦了一聲,嘴角綻開的笑意,象一圈漣漪,慢慢地擴大了。

    ☆、第164章 話說巧遇

    於不凡今天預約的病人是位剛剛內退的某位政府機關的第一領導,突然失去了威風八面的權力,不再有小車接送,不再有秘書貼身侍候,不能再發號施令,不再有大大小小的宴請,那種重重的失落感把他徹底打倒了。

    他象患了一種怪病,每一點點的聲響都可以把他嚇得抱著頭到處逃竄,家人在家中走動,燒個飯,都不可以,就連呼吸都要停止,他才能安靜下來。

    這下誰還能活,簡直就是白色恐怖。

    家人無奈,只好把他送到心理診所,接受治療。

    於不凡和他約在上午見面,李佳送進兩杯碧螺春,就帶上了診室的門。

    病人六十剛出頭,但保養得還不錯,就是看著很緊張,很驚恐。於不凡溫雅地一笑,這類病患他見多了。他隨意和病人聊著,讓病人慢慢地放鬆,對他不再設防,然後悄然地問起工作上的一些事。

    病人一下子來了情緒,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

    於不凡含笑傾聽,打開了錄音筆,時不時插上一句。

    第一次心理治療不能太長,不然病人會不適應。快到十點半的時候,他巧秒地接住一句話尾,誘惑地提出幾個深入的問題,病人一下子陷入了思索,他站起身,笑著說,這個問題不急著回答,我們下次再繼續討論。

    恰當好處地讓病人進入治療境界,又不對他排斥。

    病人站起身,禮貌地告辭,並約好下次治療的時間。出門時,情緒明顯比剛來的那一刻鎮靜多了。

    病人的家屬在外面等著,於不凡一直把他們送上車,這才回診所。

    “於醫生,我朋友明天去上海出差,要一個月才能回來,我去車站送下他,可以嗎?”唐蘭合上病人記錄冊,雖說是在請假,卻等於是宣布。

    於不凡對這些事,向來放得寬,“行,去吧,路上小心。”

    “於醫生,你太溫柔了,這樣會讓別人對你亂動心的。”李佳俏皮地歪著頭,鬼鬼地笑道。

    於不凡鬆開領帶,對於不同的病人,他的裝束都會為之不同。今天的病人是政府機關的,他穿得正式了些。天氣太暖,打著領帶可真不舒服。

    “我都一把年紀了,怎麼到現在也沒遇到誰為我動心呢?”於不凡聳聳肩,笑著走進診室。

    “你那位護士小姐呢?”李佳趴在門邊問。

    於不凡一愣,對呀,徐琳說是給他打電話,怎麼一直沒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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