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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去看下吧!”雲映綠詢問地看向秦論。
秦論知道她的牛勁又上來了,“我如果不同意,你會不去嗎?”
“他說是……舉手之勞。”雲映綠支支吾吾的。
“映綠,我知道你心善,但不能做個濫好人,要學會保護自已。該拒絕時,一定要大聲說‘不’。”秦論無奈地聳聳肩,“今天,我陪你過去。”
“我只要雲……”
秦論一抬手,打斷拓夫的話,“今晚必須我在場,不然免談。”他咄咄地盯著拓夫。
拓夫怔了下,良久,咬著唇,點了下頭。
秦論沒雲映綠上拓夫的馬車,而是讓拓夫的馬車在前面行駛,秦府的馬車在後面相跟著。
兩輛馬車在近郊的一個驛館前停了下來,拓夫包了驛館中一個院落,裡面住了有二十多個象中東地區的男人。拓夫領著秦論和雲映綠主僕走進一間廂房,他堅持和雲映綠單獨在裡間談話,但他讓了一步,答應兩人不離秦論的視線。
秦論沒有辦法,只得點點頭。
雲映綠被拓夫神秘兮兮的樣子弄得好奇極了,急不迭地想知道他到底要自己幫個什麼忙。
兩人在裡間坐下,拓夫從一邊的櫃中取出一封用蠟封好的書信,雲映綠低頭看了看,象扭曲的花紋一樣的字體,她不認得。
“雲太醫,你在後宮當職,請問有沒見過波斯國的公主古麗?”拓夫低聲問道,不讓外面的秦論聽到他們的談話。
雲映綠長睫撲閃了兩下,古麗原來是波斯國的呀,怪不得老自稱本公主本公主的,聽拓夫這一說,還真對上號了。別說,古麗和拓夫看著是象一個人種。
“嗯,我見過的。”印象還特別深刻,初次見面就用袖劍抵在她脖子上威脅她。
“她……她好嗎?”拓夫眸光激動地閃爍著。
“挺好的,精力充沛呢!”
拓夫眨眨眼,“那可不可以請雲太醫把這封信帶給她?”
不可以也得可以,人都坐在這兒了。“請問,你是古麗公主的?”這確實不麻煩,但要問個仔細,防此信里裝個什麼病菌。哦,古代的人還沒這麼聰明呢!
“我是她的一個朋友,非常要好的朋友,從小一起長大。她突然嫁到魏國,我在外做生意,沒來得及送行,有些祝福的話只好寫在信里。”拓夫的語氣有些憂傷。
“你為了一封信,特地從波斯來到東陽?”雲映綠問道。這該是什麼樣的好朋友呢?
“我本來想見見她的,誰想到她一進了皇宮,就等於與世隔絕,我找了送親的波斯使臣,他們也沒辦法。我就寫了一封信,想托人送到宮裡。可惜我在這東陽城,誰也不認識。正一籌莫展時,看到秦氏藥莊外面掛著有太醫坐診,我就冒味地請雲太醫幫這個忙了。”
“哦,這個忙不難。就是把信送給她嗎,要不要再帶別的話?”雲映綠熱心地問,為拓夫和古麗之間的真摯友情而感動。看不出來古麗那麼個蠻橫、野性的女子還有拓夫這樣的好朋友。
“沒有了,交給她就好。她若問起我,就說我人在東陽,非常好。”拓夫說道,“這事,雲太醫不要讓外人知道。宮裡規矩大,我怕傳出去對古麗不利。我可以信任雲太醫的,對嗎?”
“當然,我不會和第二個人說的。”雲映綠小心地把信塞進袖子裡。
她不知道一場大禍就此暗燃。
拓夫把手按在胸口,再次鄭重地向雲映綠施了個禮。
“他和你說什麼了?”回去的車裡,秦論問雲映綠。
“我答應他保秘的,你不要問了。”雲映綠說道,然後不管秦論怎麼誘哄,她守口如瓶。
秦論抿了抿唇,“映綠,你在宮中做太醫,可不比別的,稍有不慎,就是殺頭之罪,你懂這個利害關係嗎?”要錢,他有的是,但想他進宮救個人,他真沒這個能力。
“放心,我奉公守法,是個良民。”雲映綠笑笑。
秦論嘆氣,拿雲映綠一點法子都沒有。也許應該規勸她辭去太醫一職,不然,他會人未老,心早衰的。
“爺,那個女太醫,信得過嗎?”驛館內,拓夫的一個隨從踩著月色,走到背手站立的拓夫身後。
“嗯,我感覺可以,很重誠信的一個女子。不要擔心,我識人一向很準。”
隨從沒有作聲,好一會兒,輕聲說道:“爺,放棄吧,沒有希望的。”
“不,幾千里都走過來了,我怎能輕言放棄?”拓夫搖頭,面對著西方,那是東陽皇宮所在的位置。
“不放棄又能如何,爺,咱們現在魏朝,皇宮裡三層外三層都是將士,進得去嗎?即使想辦法進去,如果公主仍然和以前一樣的想法,我們怎麼辦?”隨從憂心忡忡地問。
拓夫閉上眼,悵然心酸,過往情蹤,如夢如幻。
美人去了何處,該如何去尋,今後有沒有機緣再見,他不知道,也不敢多想,只能拼命地努力。
人只能錯過一次,第二次,千辛萬苦,也要做得滴水不漏,才能守住心中的那份痴戀。
誰讓他愛上了一個象風一般的女子呢?
“我賭她的心不是鐵做的。”拓夫幽幽地說道。
☆、第22章 話說昨日黃花
清晨,曙光剛從東方透出雲層,天地間罩上了一層薄薄的清暉,微風拂面,楊柳青青,東陽城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雲府大門外,雲映綠上班的馬車靜靜地泊著。
“映綠,在宮裡要謹言慎行,照顧好自已。”雲員外說。
“映綠,午膳好好吃,午時儘量小睡一會,把精神養足。沒精神,哪有力氣給人看病。”雲夫人叮囑道。
“小姐,早點回府哦,竹青會在府里等著你、想著你。”竹青替雲映綠扶好醫帽、理理醫袍,依依不捨地看著她。
這是雲府大門外除了逢九那天,每天上演的晨景,和竹青佇立黃昏中的身影遙向呼應。
不太熟悉的人猛一看到這一幕,會以為雲家的小姐要遠走天涯海角,沒個十年八載的不會回來。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何況是在這桃紅柳綠的春天呢?
對於雲府里的人來說,雲映綠離開的每一個時辰都和十年八載的差不多。
縱使天天聽一遍這樣的話,雲映綠臉上沒一絲的不耐煩,她一一應著,專注地看著對方的眼睛。
車夫瞧進宮的時辰要近了,體貼地從車上拿下一個小板凳,方便小姐上車,偶爾瞟過小姐的眼風帶著無尚的敬佩。
雲府世世代代做生意,這一輩又只生了一個姑娘,做夢也不會想到會和皇宮扯上關係。車夫每天駕著馬車,和那一幫大臣家的車夫們擠在一起宮外的廣場上等著自家主人散朝、下班,心裡那個自豪哦!那個廣場,是八卦信息中心、交友中心,東陽城所有名人的軼事,包括宮裡的,你在那裡都能聽到。聊著聊著,車夫們之間就拉幫結派、稱兄道弟,雲府的車夫現在和左、右兩位丞相的車夫可都攀上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