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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的是個名份,名正言順抱她、摟她的名份。而他,今生今世,是非雲映綠不娶的。
雲員外對秦論本就欣賞有加,就是恨自己的女兒木納,現在聽秦論想了這麼個周全的法子,想想映綠都十九了,也真的不能拖了,回家和夫人一商量,當即就作主應下了這婚事。
秦論生怕夜長夢多,擇日不如撞日,下午的辰光,就讓父母到雲府送聘禮了,但等雲映綠一回來,兩家交換下生辰八字,這婚就算定下了。
所謂抬手不打笑面人。雲映綠性情本就乖巧、禮貌、溫吞,面對五張笑吟吟的面孔,心中彆扭得很,也拉不下臉甩袖奪門而去。她所受的教養也不忍在此時讓爹娘失望,無奈地看著兩家家長一接一送生辰八字,她斜視著身邊的秦論,從此後,她的人生里,又多出了個未婚夫。
又?
她是姬宛白時,有過一個未婚夫,叫唐楷。
她變成雲映綠,有過一個未婚夫,叫杜子彬。
這兩人都成過去式了。
現在進行時的是秦論,她該拿他怎麼辦呢?說實話,她一點也沒定婚的喜悅感、真實感,只覺得荒誕無稽。
在古代,婚姻之事,真的不能自己作主嗎?
雖然不會甩袖而去,但云映綠也裝不出高興來,一臉淡然地陪坐著。雲夫人在桌下猛踢她的腳,說喜從天降,這孩子怕是不敢相信,還沒回過神來呢!
秦論接過話,說就是為了想給映綠一個驚喜,才事先沒有通知她。過個兩天,她會慢慢適應的。說著,溫柔地替雲映綠布菜、代酒,直當雲府和自家一般。
雲映綠欲哭無淚,上帝啊,這叫喜從天降嗎?
除了雲映綠,這一晚上,賓客是暢情豪飲,直喝到月上中天。秦員外醉得都找不到北了,上馬車時,還在喊著再來一杯。
雲員外也好不到哪裡去,抱著雲映綠,老淚縱橫,哭得象雲映綠今晚就要嫁過去一般,直說捨不得嫁呀,他的寶貝乖女。
兩家夫人哭笑不得帶著各自的老公一個回府、一個回房,天地間終於安靜了下來。
秦論沒有急著回府,這麼美妙的時光怎麼捨得浪費,當然要與新出爐的未婚妻泡在一起。
現在,他總算能理直氣壯地牽著她的手、攬住她的腰,在月下散步了,內心裡,他還有個別的想法。
兩人在花園裡走著,繞過假山、池塘、菊園、柳園……來來回回地走,竹青不遠不近地跟著,在又一個來回時,他把雲映綠帶進了竹林。
雲映綠沒有猶豫,順從地隨他一同走進幽暗的竹林。
竹影搖曳,竹葉沙沙,遮住了月光,遮住了外面的一切聲響。
兩人執手相望,四目相對,卻是各懷一種心思。
雲映綠覺著要表達下自己的態度。
今晚,她是顧及爹娘的面子,迫不得已才默認這定婚,但不代表她一定會嫁給秦論。
不知怎麼的,看著秦論,總讓她想起唐楷,是他們都長相俊美,而且身上都有商人的精明氣質嗎?
而這樣的男人,是讓她緊張的、陌生的,怎麼努力,也象無法與之融合。
她無情無趣,性子木納,思維笨拙,怎麼追得上他們的腳步呢?
秦論和唐楷不同的一點是,秦論家境富裕,比秦論坦蕩,他不需要窺探她的錢財,至於她的醫技,她也想過,她只專治一科,秦氏藥莊有的是大夫,有她是錦上添花,沒她也不會有所影響,這樣一分析,他喜歡上她哪一點呢?
她能想到的就是秦論喜歡的是以前的雲映綠,才女、活潑、俏皮、可人,人見人愛。
而她是個假冒偽劣產品啊!
如有一天,他發現了,要求退貨怎麼辦?還不如現在主動交待。
秦論此刻,對此佳人,凝視著秀美的櫻唇,輕嗅著少女身上淡淡的體香,早已情動如潮。
他溫柔地捧起她的臉,她白皙的面容瑩白如玉,清眸輕盪,如湖水微瀾,他再也把持不住,喃喃地喚著她的名字,“映綠,閉上眼。”
雲映綠正在斟酌言辭,聽秦論的語音忽地暗啞,想問幹嗎,一抬頭,她愣了下,輕輕抬起手指,暗暗地指著竹林邊上一棵大樹的樹梢。
秦論訝異地回過頭,嚇得不禁退後一步。
在明晃晃的月光下,樹梢上立著兩個黑漆漆的身影,幽幽的目光直直地看向這邊。
“有賊!”他忙把雲映綠護在身後。
“不是賊,是侍衛。”雲映綠不緊不慢地說道。
“侍衛為什麼會在這裡?”秦論都有了殺人的衝動。
“為了防止有人趁夜色傷害我。”
雲映綠說得是實話,秦論卻聽成了另一種暗示,臉一紅,他侷促地瞅瞅樹上的黑影,笑笑,“映綠,我……那不是傷害,我只是想……”吻吻你。他怕樹上的禁衛聽到,想了想還是沒把後面的話說出來。
“我知道。”雲映綠很通情達理,無奈地蹙蹙眉,“秦公子,今晚好象不適合我們談話,我們出去吧!”
秦論心中一動,以為她也在婉惜有人破壞了兩人之間的第一次親密接觸,忙柔聲安慰:“沒事,以後的日子長著呢,我們有的是機會。”他輕捏了下她的手。
“那我們約在初九那天可好,那天我休息。”雲映綠歪著頭問。
“好!”秦論沒想到這一定婚,雲映綠就會變得這麼配合,心中真是大喜。“初九早晨,我來接你。”
“嗯!”雲映綠淺淺一笑。
秦論戀戀不捨地又牽著雲映綠的手走回月光下,在竹青的視線範圍內活動。
“現在皇宮中的太醫都配侍衛嗎?”秦論牽著她的手送她回繡樓,有四雙眼睛緊盯著,他自然不宜久留此地。
“嗯,差不多吧!現在是非常時期,唉,明天起我好象還要住進皇宮。”雲映綠輕聲埋怨道。
“為什麼?”他湊在她耳邊問,“不會是幫波斯商人治病一事吧!”
“不是,說是為了我的安全。”雲映綠苦悶地嘆息,“但那事也愁死我了。”
“別怕,別怕!”秦論拍拍她的肩,“不會有人知道的,除了我。映綠,不要進宮做太醫了,我不想經常見不到你,也不願你被別人利用,惹上莫須有的麻煩。我想保護你、疼你、愛你,映綠……”
雲映綠是木納,但不是木頭,秦論如此聲情並茂的表白,她聽得,也是亂感動一把的。
秦論是真的喜歡上雲映綠了嗎?只是表錯了對象,她不能再誤導他了。
“秦公子,初九那天,我一定會給你一個答案。”她說道。
隔天凌晨,守了一夜的兩個侍衛回宮向劉煊宸復命,劉煊宸問有沒什麼異常情形,兩個侍衛面面相覷,然後異口同聲地說道:“沒有。”
雲太醫和一個男子牽手、擁抱,這應該不屬於異常情形吧!
☆、第46章 話說喜從天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