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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做了什麼,右相做了什麼,所有所有發生的事,朕無力追究,他們說起來,都是朕的親人,可是他們‘親’在哪一點呢?朕的心凝凍成冰,朕這時候真的撐不住了。宛白,真的支持不下去了。朕現在是前所未有的崩潰。”
“全魏朝現在都知道朕是個假皇上,朕怎麼還能不明不白地高居在那皇位上呢?但是朕不願意讓位給齊王,雖說他是名正言順的王子。朕在意的不是那皇位,而是全魏朝的百姓、江山社稷、滿朝文武的生命。齊王一旦登基,必然先拿太后、右相、元帥還有許多擁護朕的大臣們開刀,那時候,皇宮將會被血淹沒。朕不能無視這一切,可朕現在又無力治理國事。”
“宛白,朕只能信任你了。在朕離開的這期間,請你替朕管理江山,好嗎?你不是尋常的女子,你來自於一千多年後,你的見識、淵博的學問、見解、眼光、膽量都遠勝過男子,你可以完全勝任監國一職。宛白,朕拜託你了。等朕整理好一切,回宮後,朕會給世人一個交代。”
“宛白,朕真的很對不住你,新婚之夜,讓你受到驚嚇,冷落了你,朕以後一定會好好的彌補你的。煊宸匆匆!”
新婚第三天的早晨,劉煊宸丟下一封信,還有一道任命她為監國的聖旨,還著四位侍衛,走了。
去向暫時不明。
這封信和那道聖旨,雲映綠看了不下有十遍。
他說他信任她,而不是他愛她。這話雖說很浮淺啦,可是有時候就特別想聽。
驕傲的男人吝於言表,她不敢苛求。
他說她從一千年後來到這裡,可以勝任監國,而不是特地為他生兒育女來的。
她這是怎麼了,理解出了問題嗎?
他不知道把一個國家扔給一個婦產科醫生,那會是什麼狀況嗎?
異想天開。
這時,方才明白他趴在她耳邊說“幫幫朕”原來有這層深意。
歸定,是他對她歉疚的表達嗎?
確實,現在想出宮太難了。
他說以後會好好彌補她,希望彼此都有這個機會吧!
因為她愛他,她慌他此刻慌亂無章的心情,懂他心寒如冰,罷了,夫妻同體,她咬著牙應下這一切。
於是,幾天之間,她的身份是三級跳的變了又變,從太醫到皇后,皇后到監國。
眼前這一個亂攤子,就讓她來收拾吧!
她怕是成了魏朝史上最奪人眼球的傳奇了。
雲映綠把信塞塞好,隔著珠簾打量著文武百官,天,該從哪裡診起呢?
“咳,咳……”她清清喉嚨,下面竊竊私語的議論聲戛然而止,大臣們一個個伸長脖子盯著反光的珠簾,看到裡面有抹倩影,就是看不清晰。
這位新皇后,他們在婚宴上有幸目睹過風采,那個強悍的辯才,可是讓人瞠目結舌。
這才隔了一天,皇后成了監國。
女人再有出息,這監國????怕是要貽笑大方了。
朝臣們不屑地想哼一聲,可瞅瞅虞右相、虞元帥面沉似水,誰敢微詞?
一個國家,只要牢牢掌握了兵權和財權,那根基就牢了。
杜子彬也在朝臣的其中,他擔憂得眉都刻成了一個“川”字了。
映綠,她現在好嗎?
“皇上臨時出去休假,我替他代班幾天。”新皇后終於發話了,一開口就把大臣們的下巴差點嚇掉下來,“大家都知道我是個醫生,對於治國安邦是一竅不通。不過,我想了想,覺得這治國也和治病差不多。沒什麼症狀時,咱們就保健、調養,有了病狀,咱們就對診下藥。好了,眾位大人,今天哪裡不舒服呀?”
大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珠子驚得掉了一地,拼命地掏耳朵,他們聽錯了沒有?
杜子彬咬著唇,忍俊不禁到差點破功。映綠真是三句話不離本行。
“娘娘,不叫哪裡不舒服,”羅公公急得直拭汗,咂咂嘴,低聲提醒道,“而是有事早奏,無事退散。”
雲映綠眨巴眨巴眼,“意思差不多呀!”
羅公公閉閉眼,差不多嗎?差太多了吧!
戶部大臣四顧看看,硬著頭皮上前對著珠簾稟道:“娘娘,臣近日盤點國庫,發覺庫銀與往年同期相比,款額相差太多。”
“哦,為什麼呢?是賦稅收不上來嗎?”雲映綠問道。
“現值百姓秋收之季,秋稅還沒開始徵收,春稅的收成也是不錯的,臣搞不清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雲映綠一挑眉,“那你要好好排查狀況呀,既然收入不少,為什麼庫銀少了。那是不是開支有些大了呢?”
戶部尚書訝異地抬起頭,想不到雲映綠一言就點到痛處,“娘娘提醒的是,今年夏季乾旱,朝庭發出大批賑銀,還有北朝邊境的戰事,兵部用度也不少,這些都是比往年多出來的開支,如此一說,庫銀減少是正常的。”
“嗯,不過下班後還是要把收入與開支列個明細,送給我看看。”
“娘娘,庫銀減少,秋稅還沒征上,為了提防急事,臣建議朝庭這幾月要壓縮開支。”
“行,你把怎樣個壓縮法,寫幾條建議,和明細表一同送上來。”
戶部尚書退回行列中,剛剛一些帶有不屑想法的大臣們撇撇嘴,站直了腰,態度自然而然帶了幾份尊敬。
“娘娘,”武官的隊列中闊步走出一人,“前晚,皇上說讓齊王暫且回王府,稍後再作處置。請問娘娘,這處置方案出來沒有?”
“這人誰呀?”雲映綠悄悄問羅公公。
“齊王府總管之子,現在工部任職。”
雲映綠點點頭,齊王爺的鐵桿粉絲,替齊王爺抱不平來了。
“接道理,齊王爺前晚謀權篡位,罪該斬首。但是考慮他也是有苦衷的人,就兩相抵消吧!”
“娘娘……”虞右相驚得眼珠子都瞪出了眼眶,這不是放虎歸山嗎?“這事要等皇上回來再作定論。”
雲映綠一笑,“沒事,皇上讓我監國,這事我還能做得了主。”祁左相已離京歸鄉,那些個殘兵敗將都已抓獲,齊王上竄下跳,還能做出什麼偉業?煊宸說過,要看到魚兒跳躍,才知水深水淺。齊王一直呆在府中,不知又會搞什麼鬼,不如看他出來,象個跳樑小丑般蹦蹦。
“娘娘所言當真?”武官驚喜得嘴都咧到耳朵根了。
“君無戲言,呵,不,我從不食言。好了,誰還有事?”雲映綠捧著鳳冠,老天,她真的快吃不消了。
“娘娘,那齊王明天可以來上朝嗎?”武官又追問了一句。
“歡迎之至!”雲映綠站起身,“沒事,大家就下班去吧!”
朝臣們沒有象往常整齊地排著隊,有序地往外走去。而是邊走邊回首,想有沒機會再睹皇后娘娘的風采。
“羅公公,快幫幫忙!”雲映綠吃力地拿下鳳冠,累得直喘,羅公公忙上前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