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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柔地舉起她的雙手,放在唇邊吻著。
“你這樣愛我,為什麼不告訴我呢?”雲映綠喃喃問道。
她的心中,又是茫然又是歡喜,多種情緒交雜。
當初雲映綠自殺,不是承受不住他出人頭地的事實,而是害怕他再不會屬於她。以前的雲映綠一定是喜歡他的,不然不會做出那樣的傻事的?
退婚,只是雲映綠一時的賭氣,氣他不會表達自已的感情,他的性子很內斂、自製,胸中有滾燙的岩漿,但一直都壓制著,不讓她發現。
遠在二十一世紀的雲映綠,一定會為不能和杜子彬長相廝守而遺憾吧!
沒來得及揭露唐楷的真面目,是自已的遺憾,真正的雲映綠已經幫她彌補了。那麼她也要為雲映綠彌補在魏朝的遺憾嗎?
也不只是為彌補遺憾,杜子彬也是吸引她的,此該,猛烈的心跳、上升的體溫、羞紅的臉頰不會說謊。
這麼大,她對任何男人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不是嗎?
“映綠,我現在告訴你,不晚嗎?”有些事,男人天生無師自通。比如說情話,主動示愛。
“可是……要等和秦公子解除婚約。”雲映綠結結巴巴地說道。
“那個交給我來解決,我去和你爹爹談。映綠,只要你讓我明白你的心,其他都不是問題,我不會再顧及面子而錯過你了。”杜子彬俯在她耳邊柔聲說,再次把她擁在懷中。
“嗯!”雲映綠這次不再身子僵硬,放軟了四肢,羞羞地任他埋在她的脖頸間,接受他蜻蜓點水般,細細微微的吻。
“雲小姐,藥都快熬幹了。”老家人站在門外喊道。
雲映綠驚得跳起來,這才想起藥還在爐子裡,忙不迭地往外跑。
杜子彬目送著她俏麗的背影,笑了。
他早就知道,如果要廝守,和誰都無趣,只有映綠。
得此佳偶,人生何憾。
再次換藥,對兩人來說都是個折磨了。火熱的情感早已蓋過了身體的疼痛,當雲映綠顫抖的小手摸上杜子彬的大腿時,他還是握住了她。“讓家人一會兒請別的大夫來!”
她咬了咬唇,脹紅著臉點點頭。
如果在醫療過程中,他來個男人的本能反映,那場面簡直讓人不知如何面對。
“我……那個樣子,還是留在洞房花燭時吧!”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他心一動,說道。
臥房內的氣氛,突地飄浮著曖味的氣氛。
雲映綠搓著手,臉紅心跳,不知該說什麼好,她眼睛一瞟,又看到桌上的那疊紙和發卡。
“那些是……”她問道。
杜子彬又把她拉坐到床沿,“你不記得嗎,那發卡是你小時候趴在牆頭上掉落的,被我撿了回來,一直收著,想你的時候就拿出來看看。那些詩,都是你化名云爾青時,寫給青樓女子們彈唱的。雖說沒多深的意義,但意境優美、情感豐富,我一一收集了。映綠,你雖說是女子,可才氣真的不在我之下。什麼時候,我們一起來吟詩作對?”
“呃?”剛剛還一臉恬美的人驀地抬起頭,又來吟詩作對呀,豈不是要了她的命嗎?
“這個……這個以後再說,你現在養傷要緊。對了,杜大人,古麗那個案子你怎麼處理?”她忙轉移了話題。
“還叫我杜大人?”他親昵地颳了下她秀氣的鼻子,“叫杜大哥,或者子彬。”
“子彬……”她默念著這個還有點陌生的名字。
“拓夫屬於間接兇手,現已抓捕歸案,但因他是波斯人,不會重判,留著他,不過是想給皇帝向波斯國交待古麗死因的一個藉口。我們現在手中有古麗與拓夫私下來往的信箋,這個如果交給波斯國王,波斯國王不敢有半點微詞,對古麗之死只好作罷,所以我才把拓夫帶回來的。把波斯國王這一關過了,然後我們再慢慢查案吧!”
“你還會懷疑我嗎?”雲映綠傻傻地問。
杜子彬無奈地笑了,“人心是肉長的,而且長得偏。既使所有的疑點都指向你,我也要盡力為你開脫。我也相信你不會做這事的,你沒有必要也沒有理由。皇上說過殺害古麗的人不想總聚焦在後宮妃嬪的爭風吃醋上,那人的真正用意也許是為了挑起魏朝與波斯國之間的紛爭。”
“劉皇上好象挺聰明的,一下就看得入木三分。”雲映綠捂著嘴,打了個呵欠,上眼皮下眼皮開始打起架來。
“不聰明,怎麼能鎮得住滿朝文武呢?這朝中,左、右兩位丞相冰火不相容,光他們兩個就夠皇上操……”杜子彬感到懷中的人忽然一動不動,低頭一看,雲映綠已經睡著了。
他疼惜地一笑,不敢動,怕她醒。
門輕輕地被推開,送早膳進來的老家人窘得眼神都無處擱。
杜子彬忍住難堪,招手讓老家人去向跟隨著他的車夫說一聲,讓他去衙門知會下,他今日受傷不便去衙門了,然後再讓衙門師爺進宮到內務府為雲映綠請個假,說她昨晚照料他,一夜沒合眼,現在剛歇下。
老家人出去剛一會,門又被推開了。
久等小姐不回府的竹青終於按捺不住,跑到了杜宅,門倌說雲小姐在大公子的臥房為大公子治病呢。她輕手輕腳走過來,一眼就看到自家小姐半臥在杜公子的懷裡,兩個人抱得緊緊的。
她嚇得捂住嘴,小臉發白地忙轉過身。
天,可怕的小姐趁杜子公病著時,把一本正經的杜公子給吃了嗎?生米煮成了熟飯,那可憐的秦公子怎麼辦呢?
“老爺、夫人……”竹青一路疾呼地往雲府跑去。
不一會,雲府之中就炸開了鍋。
而這邊,雲映綠只是皺眉輕哼了聲,又往杜子彬的臂彎里鑽了鑽。
☆、第62章 話說人心隔肚皮
東陽皇宮。
日升中天,太陽火火地炙烤著大地,羅公公手提拂塵,一邊跑一邊拭著腦門子的汗,口中咕噥地埋怨著這鬼天氣,真是熱啊。
“去,看看羅公公回來了沒有?”這人還沒到御書房門口呢,就聽到皇上的發問,羅公公忙亮開嗓門,“皇上,老奴回來了。”
劉煊宸擱下手中的硃筆,抬起頭,“雲太醫回宮了嗎?”
“皇上,老奴剛剛才得知,雲太醫今天請假,說昨晚和杜大人一起追捕逃犯,又替杜大人療傷,一宿沒睡,這會可能剛合眼。”
劉煊宸騰起站起來,“你說她和杜大人一宿都在一起?”
羅公公眨巴眨巴眼,“聽說還有許多士兵。”
劉煊宸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臉色一板,“這個杜子彬真是荒唐,他追個逃犯,要個弱女子陪著幹嗎?孤男寡女的,成何體統?他的書都讀哪去了,也不考慮下人家小姐的清譽。”
越說越來氣,把個書案拍得山響。
羅公公低著頭,放緩呼吸,不敢隨便接話。皇上對雲太醫,真象是上了癮,一時半刻都不能失去任何消息。從早晨,就催了他去太醫院跑了幾趟,又不說幹嗎,只說去看看雲太醫有沒按時到班。一聽說沒按時到班,就急得象熱鍋上的螞蟻,那個放在冰棺里凶死的古淑儀,皇上到沒提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