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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戮教會的地面建築只不過是它的冰山一角,實際上教會的地下完全被挖空,裡面設置著無數禁制和符文,隱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和骯髒。
那麼,密黨的黑皮書一定會在地下,而且就在……這裡。
地堡最中心有一個眾星捧月般的密室,愛麗絲思忖著差不多就會放在那附近了。
愛麗絲匆匆掃了一眼,思索了一會後,將這卷羊皮紙塞到地毯底下,這樣就算是有侍女前來清掃也無法發現痕跡。
不管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她爬到床上,灰色的眼睛盯著如同流沙般的簾幕,渾身因為過量使用言靈而開始肌肉疼痛抽搐,但她卻如同感受不到這疼痛一般,毫無反應,就連眉頭都不皺。
狛耳斯此人,在他瘋狂迷戀上一個人的時候,他將會是最完美最體貼的情人和追求者;但在他厭棄你的時候,之前有多深情,那時就會有多決絕。
但是或許,她可以利用這一點,來完成自己一些……未曾完成的遺憾。
身上的疼痛依然在加劇,先前和大主教的對話已經是在開始抽搐發痛,只不過為了震懾(?)住大主教才勉強強打精神,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現在驟然放鬆,負面影響就來了。
不過好在也不是很痛。也許會讓別人打滾抽搐的疼痛放在愛麗絲身上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因為隨便從她曾經在殺戮教會時帶兵出征,或者去至高角斗場,哪一次受的傷都要比這千百倍還要痛。
窗外夜色正深沉,一輪悽慘的彎月正閃爍著清冽的光芒。直到對面房間搖曳的燭光熄滅,窗台傳來閉合聲時,塞伽才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看來這位B級權限者身上倒是有不少秘密。
先前在伊甸園驚鴻一瞥,原以為少女身上的異能是時間系異能,但現在看來明顯不然。她身上的底牌看來遠比他想像的要多的多。
想到這裡,似乎又能想起剛才金髮少女站在窗前,眼角微微上挑,灰色的眼睛裡似乎有波紋泛起,理直氣壯威脅他的那副模樣。
迎著夜風,他一向沒什麼表情的臉上,居然也不自覺的露出絲絲笑意。
亞茲拉爾。
這原本就是死亡天使的意思。
本就該屬於死亡的人。
他忽略了內心一瞬間閃過的滿足感,身影瞬間從原地消失。
死神塞伽是神降而並非神識分/身,況且此方世界由他主權掌管,他可以肆無忌憚的在這裡使用神力。也只有愛神才需要夾緊尾巴,小心翼翼的扮演著梵卓親王,不敢露出半點馬腳。
月沉西山,東方拂曉,晨風漸漸吹散了天空之上的陰霾,有魚肚白從天際緩緩顯露,最後越發擴大,就如同在一張墨色的紙上點上了一滴白色的痕跡,順著輪廓逐漸擴散,最後將一整片天空都漂白。
狂歡了一夜的貴族基本都還沒有起床,起床後沒有得到邀請函的貴族陸陸續續的離開了城堡。而愛麗絲更是早早的在前一天就告病,早餐中餐都是由侍者端著盤子送到房間裡享用的。
“巴托里小姐,今晚將在城堡大廳舉行面具舞會。親王陛下特意吩咐我帶您去一個地方。”
她用完早餐後打聽了一下今晚舞會的內容,並且不經意的說自己似乎痊癒了。結果立馬就有人來,看來狛耳斯確實對她關注的緊。
“請帶路。”
侍者沉默著給她帶路。即使到了下午,布拉德城堡內依然如同半夜一般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侍者帶著她左拐右拐的來到二樓的某個房間處,然後恭敬的站在門口停下。
“親王陛下說,非常期待您今晚的光臨。”
愛麗絲倒是來了些興趣,她興致勃勃的推開門,然後——
被晃花了眼。
房間裡全是一件件穿戴著人偶身上的華麗衣裙,什麼種類應有盡有,用料極其繁雜華貴。不僅如此,擺放在一旁的帽子架更是層層疊疊,玲琅滿目。除此之外,儲存飾品的架子上各色寶石閃閃發光。為了迎合晚上的面具舞會,幾百個面具被整整齊齊的疊放在桌上,只露出一雙空洞的眼眶。
面具舞會的歷史及其悠長,早在幾個世紀前就有人帶著瘟疫醫生面罩舉辦特殊的舞會。人們形形色色的面龐被隱藏在面具之下,覆上一層朦朧神秘的面紗,給舞會間增加了不少獵奇感,深受貴族們的喜愛。
愛麗絲走到面具前,用手指輕輕拂過上面凸起的寶石頭額,不禁有些懶倦。
面具舞會是個絕佳的機會。她可以在舞會中途時,防守最為薄弱,所有貴族要麼滾床單要麼醉意醺醺的時候,去地堡的中心密室將黑皮本拿到手,最後再去地牢里,將伊卡洛斯救出來。
伊甸園的傳送機制只能過允許傳送指定的人回去,如果想要帶上伊卡洛斯的話,就勢必要開外掛。
但是涉及到空間轉移,愛麗絲也對自己的能力心裡也沒有底。她有些猶豫,害怕自己薛丁格般的能力忽然掉鏈子,更害怕由於她現在還沒有完全恢復,一旦空間轉移失敗被Snake掃出,那就是……直接扔到黑空間去,靈魂萬劫不復的命運。
總而言之,就是風險與機遇並存。但畢竟是自己的騎士,而且愛麗絲也不同於曾經了,不可能真正做到毫無波瀾冷酷的權衡利弊,用最小的犧牲換取最大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