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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奇怪。
現在距離還有些遠,但是愛麗絲就是莫名的從這位年輕法老身上感覺到了一些奇怪的違和感。
黑髮法老雖然倨傲,但看向她的時候臉上卻憑空多了幾分繾綣。即使是見到法老,愛麗絲也沒有絲毫要行禮的打算她冷淡的看著拉美西斯上前,有些溫柔的上前執起自己的手,帶著她從乾淨整潔的街道上慢慢行走。
這是通往神廟的必經之路,兩旁全部都是正在歡呼的民眾,呼喚聲震耳欲聾。而少女白皙卻帶有不少老繭的手被另一隻古銅色的大手緊緊攥住,包裹在自己溫暖的手心之中。
拉美西斯二世啊。
愛麗絲沒有反抗,她同樣沒有說任何一句話,而是默許著跟著拉美西斯牽引的方向而去,一路上頗有些漫不經心。她還在思索著剛才那一瞬間感覺到的違和感究竟從何而來。一般來說她的第六感相當敏銳,決計不可能無的放矢。
拉美西斯二世的前半生都是在征戰中度過的,這位大名鼎鼎的法老極其擅長作戰,一直都在鞏固埃及的領土,攻打侵略別的土地,只要是存在於埃及附近的其他帝國,拉美西斯二世一個都沒有拉下,全部都帶兵去騷擾過。在他還是埃及王子的時候,他的父親塞提一世就有意的將他當做下一任的法老來培養,所以沒事就把他扔到戰場上去帶兵打仗。所以這位法老的身上應當有著殺伐果決的氣息,那種氣勢需要死亡和鮮血的磨礪才能夠鍛鍊出來,而且極為獨特,一眼看過去就知道這人是上過戰場的。
可是她面前的拉美西斯二世,倒是顯得過於溫和了些…….
這一段路並不長,走到中心神廟的時候也沒有花費太久。等她走到神廟門口的時候,天空上的太陽正好升到了頭頂上方,預示著正午的到來。
“願神明保佑——”
古埃及的婚禮可不如同現代一般還需要什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唯一稱得上正統的流程就是王后戴上冠冕和權杖,象徵著和丈夫一起分享整個埃及的統治權和地位。
拉美西斯二世從侍從手中將黃金的冠冕拿起,然後略顯笨拙的戴到金髮少女的頭上,最後再將權杖呈平給她。
嗯……?等等,這種感覺…….
愛麗絲的眼神一下子變的犀利起來,她忽然抬起頭,冰冰涼涼的冠冕罩住了她之前戴在頭上的黃金網罩,垂下來的黃金流蘇擊打在她的臉龐之上,一下子有些疼。她的灰眸中忽然多了一絲瞭然,唇角的微笑也重新折回了嘲諷的弧度。
拉美西斯因為正好去拿權杖的緣故,忽略了金髮少女一瞬間劇烈的動作。等他再次回過頭的時候,愛麗絲已經重新低下頭去,斂去自己臉上所有多餘的情緒,重新恢復成古井無波的模樣了。
有意思,有意思。果然當初走的那一步險棋,是真真的走對了。
金髮少女的臉剛好隱藏在她垂落的金髮下,顯得有些詭異莫測,看上去有點嚇人。
“朕願意將朕的國土,權力,地位,與你共享,從今日起,你就是朕的王后,是這片土地唯一的女主人。”
拉美西斯二世的綠眸里深情款款,似乎在他的注視下的人就是全世界。這幅眼熟的模樣讓愛麗絲內心不禁一陣噁心,卻偏偏要裝作平淡的模樣,將自己的手放到對方的手裡去。
“如你所願。”
金髮少女笑的很假,連嘴角上彎的弧度看上去都是用尺子計算所得來的,如果仔細觀察,她灰色的眼眸內滿是凜冽的寒意,就像西伯利亞終年不化的積雪。
到這裡,典禮還沒有正式的成功,還需要帝後二人攜手進入中心神廟內部,在古埃及大大小小如此多神明的注視之下,彼此禱告才算是徹徹底底的完成。
遠處的人群中,身披黑色兜帽的人影悄然出現,他沉默的看著神廟面前仿若璧人的兩人,內心原本就沒有熄滅的無名火愈演愈烈,還不知道為何的摻雜了許些酸意。
豎子怎敢?!不過是區區一個古埃及的法老,怎麼膽敢肖想天邊皎潔的明月?!
死神背後的鐮刀虛影若隱若現,黑色的刀上似乎還殘留著森森死氣,神器甫一出現,似乎連空氣都有些微微的開始扭曲。塞伽身旁本來嘩啦啦的圍著一大圈的人,此時也身臨其境的感受到了空氣中驟然下降的溫度,紛紛不自覺的離開了這一片地界。
可是……又有什麼理由呢?
即使如此無奈的說出了自己並未作出那件事情,如今手上沒有證據的塞伽也不敢保證愛麗絲真正相信了她。更何況後者還是一副看上去在發怒的模樣。雖然死神不知道她為什麼生氣,但是正是因為不知道所以才更加棘手。
作為權限者,愛麗絲自然要對任務不擇手段,即使是塞伽能夠明明白白的去看得出來她只不過是逢場作戲,但是…….依然遏制不住自己忽然升起的暴虐情緒,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
在她從空間裂縫裡逃生後,失去一切的她究竟是花費了多少心血重新構建身軀,又是懷著怎樣的心情來到主神的根據地——伊甸園的。
塞伽想起愛麗絲的稱號亞茲拉爾,他其實有所耳聞,畢竟所有s級權限者中,和“死亡”直接扯上關聯的寥寥無幾。
“走吧,我的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