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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道具的具體作用還不完全明確, 但單單是可以讓持有人在水下呼吸這一點, 愛麗絲就賺翻了。
snake從來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比如任務道具不收回這種情況。所以海洋之心很有可能被算到任務獎勵里了。這麼想來, 亞特蘭蒂斯的任務真是穩賺不虧。
禱告池裡的水非常涼,愛麗絲乍一跳進去渾身肌肉都緊繃, 沒入水的那一剎那打了一個寒顫。但好在海洋之心給力的很,這種冰寒的感覺只持續了短短一瞬,水流就再次如同大西洋的海水一般變得柔和溫暖起來,如同母親撫摸嬰兒的手般輕輕拂過, 把她全身都包裹起來。
街道上空空蕩蕩,少女在烏隕石上滴落的點點汗液和鮮血矚目無比。將全身都籠罩在寬大黑袍下的兜帽人靜靜的站在地下室門前,將這足以稱為驚世駭俗的一幕收入眼中。
在伊甸園裡, 居然還有人敢於反抗神明的威嚴?
他來了些興致, 黑袍在空中翻滾, 仿佛有空間扭曲的痕跡在兜帽人身周蜿蜒。起風的那一剎那, 掩蓋在兜帽下的銀髮似乎泄露了絲許, 金色的瞳孔一閃而沒。
竟是憑空消失。
另一邊, 即使是進入禱告池中,壓力也只不過在水中削減了那麼一絲,愛麗絲掙扎著往水底游去。
教堂外面的禱告池和教堂內部的禱告池聯通, 中間只需要游過一段密閉的地下通道。雖然這段通道委實很窄,但好在愛麗絲身形偏瘦,所以通過毫無壓力,就如同一尾人魚一般鑽了進去。
可不是人魚嘛,這種游泳的方式還是在亞特蘭蒂斯里和塞壬學的呢。
她感受著身上的壓力,還頗有閒情逸緻的邊游邊腹誹。按照物理壓力定律來看,受壓面積越大,壓強就越小,作用在膝蓋上的壓力在水流下散布到了全身。在水中本應飄散的衣服此刻在壓強的作用下緊緊附著在身上,就連頭髮都被迫貼在臉頰兩側。
隨著time拉長的時間逐漸恢復,壓力所帶來的窒息感如同潮水般湧來,愛麗絲苦哈哈的繼續向前游去,四肢越來越無法反抗逐漸增加的壓強。終於,在最後她以為自己堅持不下去的那一瞬間,從水下通道內一頭冒出。
伊甸園裡默認的規矩,神殿和教堂里伊甸園的抑制力就會減輕。只要能夠游進死神的教堂里,神光的作用就會變小許多。
現在,只需要浮到禱告池上方即可脫離這片苦海了。
尷尬的地方也來了,愛麗絲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但她又可以在水下呼吸,所以不會因為窒息而死。現在的狀況就是——她整個人直挺挺的趴在教堂內禱告池的地步,睜著一雙灰色的眼睛,被按在水池黑曜石地板底部,身上還帶著下跪神光足以比擬千鈞的壓力,就和一條鹹魚一樣放棄了掙扎。
10,9,8……3,2,1.
她在心裡默念著,數到0的時候,所有的壓力都褪去了。教堂外面的天空重新恢復了原狀,神光倏爾不見。
這持續了三十秒鐘的地獄也總算是捱過去了。
愛麗絲嘆了一口氣,結果卻在水下吐出了一串泡泡。她如今精疲力竭,沒有再多的力氣漂浮上去,而是懶洋洋的把手抬高,在禱告池底部翻滾一圈,汗水在水中和水滴交織,密不可分。
?
她的手在抬高到時候驟然接觸到了一個冰冰涼的東西,似乎是……一個人的手?
愛麗絲一個激靈,接著這隻冰涼手的力道,從水池上直接浮了起來,一個猛子破出了水面。水花在她身周四濺,就如同盛開的煙花,灑落在乾燥的地面。
她和一座兜帽對視了個正著。
死神的教堂里無比肅穆,四周都是灰黑色的裝飾物,只有神台上有幾根蠟燭還在幽幽搖曳。從五彩琺瑯窗上投射進來的暖黃色燈光也只堪堪能為教堂內披上淡淡的光澤,可見度和視野極差。
愛麗絲的手就這樣搭在那隻修長的手上,她嚇了一跳,再仔細看去的時候,又覺得有些不對,這才注意到手下的觸感。
原來這個兜帽人不過是個雕像罷了。
金髮少女靜靜的站立在水池中間,在她身前是一尊用星紋黑礦打造的雕像。雕像身披寬大的兜帽,從兜帽下伸出來的手垂到禱告池水裡。剛剛愛麗絲摸到的手便是雕像的一部分。
這是……死神的雕像?
雕像另一隻手上明晃晃的巨大鐮刀已經說明了它的身份。眾所周知,永夜之鐮就是死神陛下的神器。沒有人敢模仿主神的武器。
反正教堂里也沒有人,愛麗絲大不敬的將這座雕像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個遍,甚至還伸手摸了摸這種名貴石料的手感。老實說,要不是伊甸園裡對於神明的階級刻到骨血里,別說毀壞神像了,大膽觸摸神像都是直接被拖入黑空間的死罪。不然她早就把這座雕像撬走拿去賣了。
這兜帽和剛才的那個兜帽人還挺像的。
她腦海里忽然冒出一個想法,死神的黑袍底下會是什麼呢?
說干就干,愛麗絲把罪惡的小手直接伸進了雕像的兜帽里,然而…….一片光滑,兜帽底下居然就是一片沒有雕琢的石料。
好,看來死神並不喜歡權限者窺探他的真實模樣。
愛麗絲遺憾的收回手,卻感覺有一絲莫名的寒意再次從她身上掠過。
操,該死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