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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瓊和秦柏林的戶口現在都掛在西塘村。
袁瓊時常在想,其實現在這樣也挺好的,在農村安家,自給自足,再和秦柏林生上一兩個孩子,這輩子也算圓滿了。哪怕以後能回城了,她和秦柏林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她也不怕秦柏林拋棄她。
毛金蘭真心為他們高興。也許人就是這樣,自己過得幸福了,也想著讓身邊的朋友也過得幸福。
有客人來了,毛金蘭儘管身體不舒服,也還是為他們張羅了一頓豐盛的早餐。她烙了幾個白麵餅子,土豆切絲放了辣椒酸醋炒熟,兩人都是北方人,肯定愛吃蘸醬菜,她又從窗台下拔了一把小蔥和剛剛長出來的小白菜,洗乾淨端上桌。
袁瓊等人昨天下午就坐上來熱河的火車了,今天凌晨到的熱河,在熱河火車站捲縮著睡了後半宿,一早就趕上了來清泉縣的車,車上也沒啥好吃的,這會兒還真餓了。
飯菜一端上來他們也沒客氣的吃了,毛金蘭又上廚房給煮了一鍋玉米糊糊,除了玉米面啥她也沒放。
吃飽了飯,毛金蘭領著兩人出門,出門遇到來家裡拿點文件的方美媛,兩人站定說話:“嫂子,家裡來客人了?”
方美媛笑語盈盈。
毛金蘭臉上也掛著笑:“這是我娘家妹妹阿瓊,這個是她男人。這個是牛指導員的媳婦兒,你們要叫方嫂子。”
袁瓊和秦柏林聽話地叫了一聲。
他們倆穿著體面,看著可真不像是毛金蘭的妹妹妹夫,莫不是個表親?那也不對啊,不是說毛金蘭和家裡人感情不好嗎?
方美媛心裡嘀咕,面上卻一點異常都沒有的和袁瓊兩人互打招呼。
等毛金蘭三人走了,方美媛才轉身回家。
她到她和牛興國住的臥房,在看到床上那亂糟糟的一團時方美媛感覺自己腦子突突地跳。
她愛整潔,在部隊多年後更是變本加厲,柜子里的衣裳,床上的鋪蓋都得整整齊齊的,一點都不能亂。
嫁給牛興國後牛.安.邦跟著他們睡,她出門出去得早,牛.安.邦上了託兒所,床鋪就是牛老太太收拾的,原本都還好,只是新來的老師來了以後要求小朋友們自己在家做家務整理床鋪。
她每次回到家看到牛.安.邦整理的那些東西都覺得心裡難受,偏偏又不能自己去整理,免得婆婆多想。
她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又埋怨起了以前的自己,踏踏實實做人為什麼要去好高騖遠企圖走捷徑呢。
弄成現在這樣,嫁了個二婚男人,處處不自在。
從屋裡拿了東西,方美媛和在倒座房睡覺的婆婆說了句話,便匆匆走了。
她出門的時候毛金蘭她們已經走得很遠了。
袁瓊問毛金蘭:“這個方嫂子就是你說的那個以前想嫁給姐夫的女軍人?”
毛金蘭和袁瓊是好朋友,無話不談,毛金蘭剛來時給袁瓊寫了封信,裡面就說到了方美媛。
具體怎麼措辭她已經忘記了。後來方美媛出事兒和嫁人毛金蘭都跟袁瓊說過。
兩人因為女人之間的這些小秘密,感情更好了。
“對,就是她。”
袁瓊對方美媛的感官不太好:“她去給人家當後媽當得咋樣?好不?”
“說好也好也不太好,說不好又覺得不錯。但當個後媽當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畢竟沒有哪個後媽會真的愛不是自己生的孩子。”
這話袁瓊聽著覺得很有道理。
她對牛興國前面的那個媳婦兒也是有所耳聞的,她感嘆道:“也不知道牛指導員前頭那個媳婦兒怎麼想的,連自己的孩子都能下得去手。也不知道她現在後不後悔。”
這件事兒毛金蘭還真知道:“她老早就後悔了,我聽嬸子說過,去年冬天她還到牛家去找過牛指導員的爸爸,想讓牛指導員的爸爸和牛興國說說情,她想回來和牛指導員一起過。還說什麼孩子小不能沒有親媽。被牛指導員的爸爸給轟出去了。”
牛老太太在知道這這件事兒後和毛金蘭說過。
袁瓊疑惑:“她回家後沒嫁人?”
“怎麼沒嫁呢?回家不到一個月就嫁人了,沒到一個月就有了,嫁的是個上了年紀的人,算算日子,這會兒孩子估計都快半歲了。”
袁瓊聞言後表情一言難盡:“她還真不把自己的孩子當做孩子啊。”
“誰知道呢。反正聽著牛嬸子話里的意思,她在那家的日子過得很苦,生了孩子以後在那家人眼裡就沒用了,最髒最累的活兒都是她乾的,可能是覺得在外面日子苦了吧。”
袁瓊不以為然,在農村住的久了,什麼樣的婆婆什麼樣的二兒媳婦兒她沒見過?王梅花現在過的日子是苦沒錯,可農村大部分的家庭不都這樣嗎?她覺得苦,是因為在這之前,她在牛家過得太舒服了:“誰家媳婦兒不是這麼過來的?我看她就是在牛家日子過得太舒服了,飄了。”
可不是慣的唄,孩子生下來王梅花沒管過,都是牛老太太帶的,等牛大妞大了一些,王梅花連家務活兒都不幹了,洗衣掃地都讓牛大妞來,自己就呆著。牛老太太實在看不下去說她兩句,她連牛老太太都打。
袁瓊道:“其實也是牛指導員他媽媽太軟和,要是她強勢一點,一嫁過來就震住了她,錢財東西都不經過她的手,惡毒一點,她還能翻出什麼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