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頁
把他和他的朋友安排到了堂屋的那一桌。這年頭的喜宴菜色很簡單,青菜蘿蔔是常態,有豆腐豆芽再放兩片肉這樣的菜就是最好的宴席了。
陳家來接親的人吃過飯後便接著新娘走了。陳村一個村子都只有兩輛自行車,陳建邦否決了黃二環要接村裡的拖拉機來給接毛金蘭的提議,推了家裡的板車來。
現在正是特殊時期,帝都.上海等大城市的造、反運動鬧得如火如荼,相信過不了多久這股妖風就得吹到他們這邊了,他家雖然是軍屬,但還是低調點的好。
他家自他去當兵後從貧農奮鬥到了中農,他大哥也當選了村裡的支書,現在還是能低調點就低調點,別到時候被村里人點了天燈。
別的不說,原來的村支書陳建立可是看他大哥很不順眼,時刻盯著他大哥準備把他大哥來下馬呢。上輩子他大哥摔得最大的一個跟頭就是摔在他身上的。要不是正逢改革開放,他大哥怕是要一輩子都一振不撅了。
陳建邦把毛金蘭接走後整個婚禮也就走到盡頭了,毛金蘭的陪嫁不多,一個箱子是毛金國給準備的,裡面放著的是她的舊衣服和陳建邦給她的東西。
羅永秀也兌現了她的諾言,給毛金蘭送了一套的木質餐具,從盤子到碗一應俱全,除此之外還給她做了一把桃木梳和一根桃花簪子。
羅永秀說自古桃花都是主姻緣的,她也沒什麼文化,桃花既然能煮姻緣那桃樹自然也就不差,這兩樣就當是她給毛金蘭的祝福了。
祝她和陳建邦百年好合,幸福美滿。
她的這份心意,毛金蘭領了。
袁瓊和秦柏林給她送的禮物很有紀念意義,秦柏林給毛金蘭送的是他畫的一幅畫,用水墨畫的山水圖。山是巍峨的黃山,秦柏林曾經在十六歲的時候去了一趟,回來後便畫了這樣一副畫,這是他第一次到別的省份去旅遊。這幅畫對他很有紀念意義,去哪裡都帶上。
但因為袁瓊和毛金蘭的關係還有家中父親寄來的信透露出來的東西,秦柏林忍著痛把這幅給了毛金蘭。
袁瓊送給毛金蘭的東西就很實在了,她把她攢的布票都會了毛金蘭,有兩丈那麼多,毛金蘭不收下她還要生氣。
毛金蘭這回嫁人,她作為毛金蘭的閨中姐妹自然是要送嫁的,有袁瓊的地方自然就有秦柏林。
來幫陳建邦迎親的人都是他的本家兄弟,他們村並沒有知青,但對知青這兩個字卻並不陌生,但那些知青極少數有能和老百姓和平相處的,他們隔壁的萬村知青和村裡的人已經打過好幾架了。
毛金蘭能和知青相處的那麼好,還能讓知青給她送嫁,陳建邦的這些兄弟嘴上不說,心裡卻是很佩服的,他們覺得太叔公真是太厲害了,毛金蘭果然是個宜室宜家的好女人。最主要的是長得也好看。
有幾個和陳建邦年紀相當的男人看向陳建邦的眼神都有些不善。也不知道這人是走了什麼狗屎運,常年不在家,一回來就說了個這麼好的媳婦兒。
一路吹吹打打到了陳家,毛金蘭頭上蓋著紅蓋頭,身上穿的紅衣裳是毛金芳結婚的時候穿的婚服,這個年代的結婚喜服是可以互相借著穿的,只有疼閨女的人家會去專門扯布給女兒做婚服,毛金蘭家毛老頭和周大妮並沒有給她準備。
陳家的婚宴辦的比毛家的熱鬧,光本村的人就來了不少,陳家也大方,直接將家裡養的那頭豬殺了,這樣闊氣的喜宴可難得見,同時陳村裡的人也都知道了,不管毛家怎麼樣,但是黃二環是特別滿意毛金蘭的。
毛金蘭被帶到他和陳建邦的婚房,這間房子比毛金蘭的房間要大許多,雪白報紙糊好的牆,大概是新刷過的床上面鋪上紅床單,床腳是疊成了豆腐塊兒的大紅色喜被。
等接親的人走了,陳建邦也帶著秦柏林出去吃飯了,袁瓊一屁股就坐在床前的凳子上:“陳家辦事兒真敞亮,這房子裝的可真不錯了。”
紅色的蓋頭蓋在毛金蘭的頭上,她端端正正地坐在床邊,聽見袁瓊這麼說特別想把頭上的蓋頭扯下來好好看一看,只是想到了老一輩人說的話,她按耐住了。
“你跟我說說,都裝成什麼樣了?”
袁瓊一一給毛金蘭描述了,話音剛落,就有人來叫袁瓊出去吃飯了,順便還給毛金蘭帶了一碗飯,飯少菜多,土豆白菜蘿蔔都有,最上面蓋著幾塊肥瘦相間的五花肉。
房間裡沒人了,毛金蘭含著笑一口一口的把飯吃完了看著空蕩蕩的大碗,她眼淚掉了下來,伸手抹去眼角的眼淚後,她告訴自己,從今天起,從前的一切一切,都過去了。以後,她就只有將來了。
等到太陽下山,陳家的客人都走了,陳建邦幫著收拾好院子這才進屋,此時天也黑了下來了。
毛金蘭也在婚房坐一天了。
陳建邦點燃煤油燈,去把毛金蘭的紅蓋頭掀起來。
他兩輩子加起來一共掀過毛金蘭兩次蓋頭,上一次他掀開後滿心震驚,連滾帶爬的滾出了婚房,這一輩子他掀開後卻是滿滿地柔情。
作者有話要說:下午三點從河北坐車到北京,打算坐今天上午十點車到廣州,結果票買好了,孩子生病了發燒三十九度多,趕緊給買藥吃藥,車票也退了,結果孩子好了【冷漠
在想訂票人家系統維護,除了火車站別的地方都買不到票【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