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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個筐,拿了把小小鐮刀放進筐里,兩人往後山去,他們的後山比較荒蕪,種著許多的苦杏樹,現在杏花還沒開,正在枝頭打著花苞。杏樹下面長了許多的野韭菜、艾蒿、蒲公英和野草。
山韭菜吃著味道並不好,但對於已經一個冬天不見青菜的毛金蘭來說是個難得的美味,加上她本來就比較喜歡吃韭菜。她迫不及待地割了兩把放在籃子裡,還想再割,黃嫂子阻止了她:“山韭菜懷孕了不能多吃,吃多了心火燒,我懷著甘美的時候就是這樣,吃了一盤子,結果難受了好幾天。”
毛金蘭吃過野蔥野蒜卻沒吃過野韭菜,黃嫂子這麼說把她嚇著了,她仔細問了問後便決定不割了,反正過兩天李奶奶家的韭菜也能吃了,她去移點韭菜根來院裡種,以後想吃多少沒有?
黃嫂子用小鐮刀挖出蒲公英,小小的一朵,都不到巴掌大小,但確是最嫩的時候,回家焯水剁碎包包子,美味得很。
山上野菜很多,不一會兒便找到了一籃子,回到家便焯了水拌了油拌了鹽先吃了一小盤解了饞後才把面倒進盆里,和野菜一起端著去了黃嫂子家,時至今日她還不會包包子。
在黃嫂子的指點下包好了包子她便回了家,家裡大鍋中的水是早就已經燒好了的,她把竹子做的篦子放上去蒸了一會兒放上了包子,上鍋蒸十多分鐘後包子便出鍋了。
陳建邦也回來了,他不是一個人回來的,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個年紀比他大的軍人,兩人邊說邊笑,看到兩人,毛金蘭不禁慶幸自己包子包得多。
陳建邦向毛金蘭介紹:“蘭蘭,這是我們連剛剛來的指導員,牛興國。”
毛金蘭有些困惑,她記得前幾天陳建邦還和念叨說過幾天要和蘇向前準備怎麼訓練士兵呢,怎麼忽然指導員就換人了?
陳建邦看出了毛金蘭的疑惑,但現在也不是個解釋的時機。說實話,今天得知蘇向前被調走,新來的指導員是牛興國時他也是十分驚訝。
看見上輩子的故人,陳建邦很是高興,便再三邀請牛興國來他家吃飯,牛興國拒絕不過便來了,見到毛金蘭他還是有些尷尬:“嫂子好。我是今天剛剛調過來的,以後多多指教。多多指教。”
牛興國沒有和女性單獨相處的經驗,這輩子靠得最近的的兩個女人一個是他媽一個是他媳婦兒。可他和他媳婦婦兒是家裡介紹認識的,結婚後兩人相處的時間也不多,以前他的駐地離家比較近,每三年可以回家探親一次,回去後兩人在家也沒話說。
但他回去也不是沒有收穫的,結婚八年,回家探親兩次便生了兩個孩子,老大是閨女,老二是兒子,老大六歲了,老二兩歲,正是活潑可愛的時候。
毛金蘭朝他點點頭:“牛兄弟是吧,快進屋來,剛好我今天上山去挖了點野菜,包了點野菜包子。”
牛興國隨著毛金蘭的招呼進了屋子,邊走邊道:“那我今天可有口福了。”
陳建邦叫毛金蘭去拿他珍藏的米酒來,他要和牛興國一起喝一杯。
牛興國也沒拒絕,反正他也拒絕不了。
毛金蘭到了廚房,把盆里剩下的野菜放了點鹽巴香油拍了個蒜泥拌了拌端進廚房,陳建邦已經和牛興國已經喝上了。
毛金蘭懷孕後聞到葷腥便要吐,陳建邦偷偷摸摸找了王大夫撿了一點藥給毛金蘭吃,毛金蘭吃了以後狀況是好了很多,但還是吃不了。於是陳建邦便喬裝到了黑市,找人換了五斤菜籽油回來,每次做飯都讓毛金蘭多放。
毛金蘭沒聽他的,該怎麼吃還是怎麼吃,她現在最喜歡吃炒土豆絲,土豆絲炒軟軟的黏在一起,出國前放點大蔥放點大蒜,別人也許會覺得有點怪,但她卻一個人就能吃一盤子。
陳建邦一看桌子上有土豆絲,土豆絲里有大蔥有大蒜就覺得心裡難過,他媳婦兒真是太好養了。就像後院齊家媳婦兒,懷個孩子就跟懷個祖宗似的,今天要吃豬肉,明天要吃魚的,把老齊折騰得夠嗆。
他對牛興國道:“我媳婦兒懷孕了,就愛吃蒜和蔥,煮點啥都要放,有點怪異你別介意啊。”
牛興國連忙擺手。
儘管有酒,這頓飯他們也吃得很克制,只喝了一杯就走了,倒是毛金蘭包的包子被吃了個精光。
下午她和黃嫂子約著一起做換季衣裳,她男人作為陳建邦的直系上司,對蘇向前被調走又有人被調來的事兒甘營長她中午也聽甘岡說過了。
“我聽說啊,之前的蘇指導員被調到趙城那邊的部隊。”黃嫂子說這話不無羨慕。
這年頭當兵的想要調走可不容易著呢,就像她家老甘,從當兵就在清泉鎮,現在十年都快過去了,他還是在這裡。
蘇向前來到這邊的部隊連個一年都沒有呢就被調走了,肯定家庭條件也別好。
“之前咋沒聽說呢?昨天我家建邦回來還說今天要跟小蘇趁著春暖好好練練兵呢。”
“不知道呢,調令是忽然來的,來的特別急。新來的那個叫牛興國的還是特地從隔壁野戰軍找來的替補的。你要知道新的一年了,好多兵上一年都退伍了,一時間還真是找不到能夠擔起來大任的。”
牛興國從參軍起就一直在野戰部隊,兵齡也夠了升官的標準了,原本311野戰團是也是想讓他升官的,但被徐團長打了報告給截了胡,還在這個季節截胡,搞得野戰團那邊一個措手不及,等反應過來牛興國都被徐團長拉著到這邊來了。兩個部隊離得不遠,野戰部隊在的地方比這邊還要偏僻一些,但開著車的也用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