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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金蘭記得去年隱約聽程箐箐說過一嘴,程箐箐沒想到當時她隨口說的一句話,毛金蘭記到現在, 她臉上的笑容加大了一些:“是, 在十一月十九。”
“那也沒多久了, 老成的生日辦了,就輪到成程了。”
程箐箐擺擺手:“小孩子過什麼生日, 煮兩個紅雞蛋也就可以了,要辦酒席等他大一點再說。”
毛金蘭點點頭,和程箐箐一起來的成程問起了小天賜:“乾媽, 天賜去哪兒了?”
“和你大妞姐去她家玩了,你去找她們吧。”成程來家屬院的次數多,對牛大妞姐妹也不陌生,和程箐箐說了一聲便走了。
他一走,家裡就只剩下了毛金蘭和程箐箐,毛金蘭問起了程箐箐回到帝都後的生活。
程箐箐嘆了口氣,摸摸腦袋:“現在外面亂得厲害,像我們這樣的記著工作非常的不好做。上個月,我們同事去採訪了一個政府官員,因為一句話沒寫好就被人打成了反.動分子,現在都不知道被關到哪裡去了。”
毛金蘭心神一顫,程箐箐繼續說道:“現在這股妖風吹到部隊了,十大元帥里有好幾個已經落馬了,咱們這屬於帝都軍區,離得近,過兩天受牽連出去的人可能會比較多。這是咱們上位的好時機,但同時,風險也大。”
程箐箐家和何嫂子家一樣,大部分力量都在政治方面,在部隊裡沒多少人,但軍政兩個圈子還是有交集的,程箐箐的閨中密友就是當兵的,且父輩官職還不低,這些消息都是她告訴程箐箐的。
毛金蘭對程箐箐擺擺手:“建邦今年才二十二就是營長了,已經夠打眼的了。現在這樣就挺好的了。我滿足了。”
程箐箐對毛金蘭的話不可置否,毛金蘭到底是從農村來的,眼界雖然開闊了一些,到底還是低,她低估了男人想建功立業的心。
陳建邦能這麼年輕就爬到這個位置,證明了他的能力以及他的野心,程箐箐想,陳建邦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明顯的能網上升的機會。她要的只是毛金蘭將這個消息傳遞去給陳建邦就可以了。
小天賜是她看好的媳婦兒,她總是想讓她家的家世好一些的,這樣等到以後兩人結婚時才不會有那麼多的阻礙。
程箐箐在毛金蘭家吃過午飯才帶著依依不捨的成程回了鎮上。這會兒回去正好是會成鎮長下班的時間,成鎮長還不知道他們回來,肯定是在食堂吃了的,回到家兩人正好能說說話。
到了下午,方美媛跟著牛老太太母子回來了。牛老太太不太高興,牛興國和方美媛身上倒是看不出來什麼。牛大妞把天賜領了回來,還不等毛金蘭說話呢便跑回去了家去了。
方美媛這會兒還在牛家,毛金蘭不好意思過去牛家,哪怕她十分想知道牛老太太的病情到底怎麼樣。
等吃過了晚飯,陳建邦去參加夜訓後,牛老太太終於過來了、
牛老太太一見到毛金蘭就說了開來:“今天檢查醫生說我有什麼高血壓,以後要注意什麼飲食之類的,不止這樣,還開了幾十塊錢的藥回來吃,我說我不願意吃都他們倆都沒領。”
毛金蘭聽完了鬆了一口氣:“嬸子,你今天就為這個生氣啊?”虧她還以為牛老太太和方美媛出去受氣了呢、
牛老太太揉揉眼睛:“不為這個生氣,我還為啥生氣啊。回來的路上我算了算。算上在市里吃飯的錢和三人來回的車費,哎喲,這回出去,我們花了一百多塊錢呢。”這一算可讓向來節儉的牛老太太心疼壞了。要知道牛興國現在做了指導員,一個月的工資也才48塊錢而已。她這去一趟醫院,可是花了牛興國兩個月的錢呢。
毛金蘭勸牛老太太放寬心:“那老牛願意花錢給你治你還有啥說的啊?要是像有的人一樣,爹娘生病了,還捨不得花錢給人治的那種,你更該生氣了。”
牛老太太何嘗不知道呢?但是知道是一回事,她接受不了自己拿一次藥就花了牛興國兩個月是一回事。
毛金蘭轉而問起了今天和方美媛出行的事情。牛老太太道:“今天我們中午吃的是包子,小方花的錢和票,吃飽後還打包了不少,都是上好的羊肉包子,說要給兩個孩子吃。無論她是不是真心的,我覺得有這個心,那就不錯了。”
毛金蘭也跟著點頭,這年頭一個白面饅頭要三分錢,放了肉餡兒的包子更貴,方美媛願意賣來給兩個孩子吃,可以說是很捨得花錢了。
牛老太太對方美媛也是很滿意的。
兩人聊了會兒,牛老太太精神不濟,便回去了。
十一月初一這一天,毛金蘭起了個大早,煮了早餐吃飽,給小天賜這個皮猴子按在澡盆里洗了澡,打發她出去玩兒了。反正都在家屬院裡,丟不了。
小天賜走了以後,毛金蘭去廚房做糯米糍吧,她做的糯米糍粑是毛金蘭從小就吃慣了的,具體來源已經不可考,要做一次費時又費事,毛金蘭不是很願意做,但她乾兒子好不容易回來一回,她不做點,總感覺心裡過意不去。
她將昨晚泡了一夜的糯米放到鍋里蒸,火盆里放塊燒的火紅的炭,放上三腳架後將小鍋架上去,鍋熱後不放油倒入黃豆粉,小火炒到焦黃髮香,盛到小盤子裡放涼。這時候糯米飯也蒸好了。她盛到木盆里搗得爛爛的,放到外面去凍著。放涼的黃豆粉又拌上白砂糖放在櫥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