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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兒的,我們北方的辣椒沒有這邊的辣,生吃還有點甜呢。”袁瓊道。
大伯娘又說:“不辣的辣椒叫什麼辣椒?辣椒不辣還有什麼吃頭呢?”
毛金蘭和毛金芳在外面院子裡坐著玩,她們都難得的沒有做針線,兩人聽著廚房裡的兩個人說話,小聲地道:“沒想到啊,我媽還能和袁知青說得來話,。”
“可不是唄。”就這麼一句話的功夫,大伯娘又和袁瓊說到了別的吃的上面了,兩人說起吃的,那話真是說不完。
雞樅油還得好一會兒才炸出來,袁瓊和大伯娘說夠了,便出門來和毛金芳她們聊天。
她和毛金芳不熟,甚至還沒說過幾句話,但這一搭上話,雙方都覺得對方人不錯,夠豪爽,都是年輕姑娘,友誼便這麼建立了起來。
毛金蘭的書本紙筆都在毛金芳家,趁著天還沒黑透,袁瓊便教毛金蘭與毛金芳學習英文。
和毛金蘭從來沒上過學不一樣,毛金芳是上過幾年小學的,但時她實在不喜歡讀書,讀到三年級了以後就死活不要太願意去了,說學校里不好玩,那些男孩子還欺負她,毛大伯和大伯娘混合雙打都沒讓她改變主意,於是便這麼荒廢下來了。
現在看個報紙沒問題,算數也會算,寫字也會寫,就是寫得丑。
袁瓊教的英語她挺樂意學的,覺得非常好玩,再聽袁瓊小聲地給她們唱的英文歌,那樣特殊的曲調,優雅纏綿地曲風把兩個村姑給震得一愣一愣的。
袁瓊唱完了,便跟她們講歌曲的大致意思,她唱的是羅密歐與朱麗葉歌劇的選段,將大致意思的時候將整個故事也都講了。
講完了毛金蘭和毛金芳都眼淚汪汪的。
毛金芳道:“這羅密歐和朱麗葉真慘,跟古時候的梁山伯和祝英台似的。”
袁瓊笑著道:“是的沒錯,梁山伯和祝英台被稱之為東方的羅密歐和朱麗葉。”
因為這一個故事,毛金芳直接叫袁瓊做妹子了,袁瓊又多了一個姐姐。
等油雞樅油涼了裝起來之後袁瓊回家,毛金芳還送到了門口,約定明天幹活在一起干。
在陳建邦走的第十天,郵遞員來到了西塘村,找到了毛金蘭家,把信給了她。
毛金蘭顧不得腳上的髒污,回房間拆了信。
信上陳建邦說,他已經到了部隊了,結婚報告也打上去了,現在就等著結果了,之後又說了許多回到部隊時的生活。
毛金蘭帶著笑意地看完,去毛金芳家拿出鋼筆,找出早就買好的信紙給陳建邦回信,也講了自己在家的生活,還說新交了一個朋友,是下鄉知青,年紀不大,現在在跟著知青朋友學洋文。
絮絮叨叨地寫了三張紙,毛金蘭待墨水幹了以後便回去了。
她才學會寫字,寫得就跟小學生一樣,一筆一划的,不難看,但也說過不上好看,袁瓊看了她的字揚言要給她找一本字帖,要她和毛金芳一起練字。
毛金蘭倒是覺得沒什麼,毛金芳自己就跑了,學習英文她沒意見,但是要讓她聯繫寫字那就很強人所難了。
第二天中午從田裡回來,毛金蘭換上自己最好的衣服,去了鎮上郵局,買了郵票和信封,把信寄了出去,從郵局出來,毛金蘭看見李正信就站在門口,她多少有些尷尬。
李正信先對她笑了一下:“來給對象寄信嗎?”
毛金蘭見他這樣大方,自己在扭扭捏捏像什麼樣子,於是便道:“是,李老師下課了?”
李正信點點頭:“下課了,我訂了份報紙,這會兒才有時間來拿、”李正信揚揚他手裡的東西。
毛金蘭不動,李正信也不動,但總不好在人家郵局門口站著不走吧?於是毛金蘭便下了階梯,往家的方向走去。
李正信跟著她身後,離了個五六米的距離,毛金蘭很不自在,便越走越快。
到了學校的地界兒,人多了,李正信便上前幾步,對毛金蘭道:“毛金蘭同志,祝你以後幸福。”
說完,便大步進了學校。
毛金蘭愣了一下,捏捏肩膀上的背簍,大步走了。
她當然會幸福,這一輩子都會幸福。
等毛金蘭的背影消失在街口,李正信從學校里走出來,十分失落的樣子子,很快,他的身邊又來了一個二十歲的姑娘,她穿著一件白色襯衣,下擺是一條黑色的褲子,她站在李正信的身邊跟著他眺望遠方。
她是姚倩,鎮上新來的老師,剛剛才從師範大學畢業,回來後托家裡的關係找了鎮小學的工作,和李老師搭檔帶班,李老師教數學,她教語文音樂等。
“李老師?”姚倩叫了李正信一聲。
李正信回過神,對她笑了一下:“姚老師,你還沒回家嗎?”
姚倩的父親是鎮長,母親在家裡面不幹什麼活兒,卻十分的溫柔,有時候姚老師要加班批改卷子,她總是會把飯菜送到學校來,看他沒走,還會給他帶一份,和他媽媽是完全不一樣的類型。
當然,這並不是說他媽不好,只是他媽的性格沒有那麼細心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李老師的正牌桃花來啦~~~~~
大家不要擔心他啦~~~
☆、【第036章】
第三十六章
毛金蘭去給陳建邦寄信回來沒幾天,村裡的水田都除完草以後, 忽然有一天早上, 李平農的娘和李平農的奶奶到了毛家,她們誰也沒帶, 毛金麗在廚房看到她們了,臉色一白,繼而趕緊坐下,蹲在灶前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