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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李春是相親認識的,當年的李春嬌嬌怯怯的,和他說話都不敢看著他,人長得不說漂亮但看著舒服,幾次相處下來,李春附和他對女人一切的幻想。
於是他們結婚了。
可真的結婚了以後他才知道,他以前見到的李春的模樣都是李春裝出來的,真正的李春,得失心強,心思敏感,一句話沒說對,她能給你困很久,一開始哭是情趣,後來李春再哭,他只剩下了煩心。等毛家旺生下來後,李春更是變本加厲,不止對毛家旺寵得厲害,毛副營長連說她一句都不行了。
去年李春還做出了攛掇劉教導員離婚的事兒,毛副營長覺得一回到這個家就很窒息,再看到在門口撒尿玩泥巴的毛家旺時這種累更是加倍的。想起他見到過的陳營長家的那個小姑娘,和毛家旺一樣大,但人家文文靜靜乖乖巧巧的,和家裡這個一點都不一樣。
毛副營長到了營區炊事班,這時候士兵們大多都吃完飯了,食堂里只剩下了菜湯和幾個白饅頭,毛副營長打了找了個角落坐下來吃。他吃得悠閒,李春在家卻快氣瘋了,她抓著毛家旺進屋,給他洗了手洗了臉,抱著毛家旺在炕上一遍又一遍的說男人沒良心,讓毛家旺以後不要和他爹學。毛家旺迷瞪著眼,也不知道聽沒聽懂。
李春領著陳建邦走了以後,毛金蘭氣不過,很是教訓了小天賜一頓,這蘋果一早就給小天賜切好了,希望和曉晨的那一半都餵完了,小天賜的還沒動,叫她吃她不吃,一直在說等會兒等會兒,等著等著蘋果直接吃不到她嘴裡。
小天賜被毛金蘭訓得眼淚汪汪的,黃二環看不過:“你訓她幹啥,她也不知道毛家的那個小子那麼壞啊,過來就直接上手,動作快的我都沒反應過來。”
毛金蘭嘆了口氣:“行了你別哭了,自己去拿個果吃,下次給啥快點吃,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在清泉鎮,誰家孩子都不會這麼沒有禮貌。
黃二環心疼小天賜,拉著小天賜去拿果子了。
小天賜抽抽搭搭地吃完一個蘋果,晚上陳建邦回來吃晚飯,見到陳建邦她又哭了一通,她覺得自從有了弟弟妹妹,她媽媽不愛她了。
這個想法很危險,陳建邦把小天賜抱到西屋去,父子倆進行了一個分外友好的交流。
吃過飯後陳建邦去巡夜,回來毛金蘭還沒睡,他脫了衣裳上了炕,和她說起了白天的事兒,他的措辭很委婉:“蘭蘭,你有沒有覺得自從有了希望和曉晨,你對天賜的態度不如以前了?”|
毛金蘭聞言下意識地反駁:“沒有,我對她跟以前一樣的。”
陳建邦搖搖頭:“ 不是的,今天白天這樣的情況,要是放在希望和曉晨出生以前,你根本不會訓她,你只會和她講道理。”
毛金蘭這個問題一直都有,但是以前並沒有這麼嚴重,陳建邦看出來也沒有說什麼,但今天毛金蘭做的過分了。
“我知道你是看希望曉晨小就多照顧她們一點,但是天賜也不大,今天我回來,天賜問我你是不是不愛她了。你好好想想吧。”
陳建邦說完沒多大會兒就睡著了,毛金蘭卻躺在炕上久久不能入睡,她想了很多,不得不承認,她的確如同陳建邦所說的,在希望和曉晨出生後,她忽視了天賜。
她安慰自己這都是正常的,希望曉晨還小,她多看顧一點是正常的,誰家不是這麼過來的,可一想到陳建邦說的話,她心裡到底難受。
她起身,披上衣服往東屋去,東屋裡,東屋裡小天賜睡成了大字型,嘴巴微微張著喘氣。
她在天賜的邊上坐了下來,黃二環察覺到房間有人,直起身子來將燈打開:“蘭蘭,你怎麼過來了?”
毛金蘭轉頭看向黃二環:“媽,你咋醒了?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黃二環老了,覺少,醒了以後輕易就睡不著了,她索性起來和毛金蘭聊天:“覺少,有點響動就睡不著,希望和曉晨醒了?”
“沒,睡得好著呢,我過來看看天賜。早上訓了她,我這心裡挺難受的。”
黃二環道:“正常的,我有了你二哥以後對你大哥也有忽視,誰都是這樣過來的。只是你大哥皮實,不愛多想,至始至終也覺得我對他和以前不一樣,他反而還覺得我管他少了,每天出去瘋跑,輕易不著家。咱們家天賜是姑娘,心細,從你生完孩子後她就不怎麼鬧騰了。你以後啊,多顧著她點兒,別有了小的忘了大的。”
原來誰都看出來了,就她什麼都不知道,還以為她和以前一樣。她擦擦眼角溢出地眼淚:“我知道了媽,以後這樣的事兒不會有了。我以後要是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到位的,你一定要跟我說。”
黃二環笑容滿面地應下,婆媳倆說了半宿話,等到半夜了希望在那屋哭了,毛金蘭才回去。
走之前她看了一眼女兒在電燈下瑩白的小臉,俯身親了她一口。
到了西屋,陳建邦已經給希望沖了奶粉,自己抱著喝得咕咚咕咚的,陳建邦把他的尿布換下來扔到炕前面的洗衣盆里,曉晨也哼唧了,他同樣給換了一遍,兩個孩子吃完了換上了乾爽的尿布,自己就睡著了。
前前後後一通的忙碌,毛金蘭都沒有插上手。
她覺得自己真的是傻了,龍鳳胎是小沒錯,可她婆婆在男人在,三個大人看三個孩子,她怎麼就覺得兩個孩子比天賜需要她關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