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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中華的表情一言難盡,並且許多事情他還不好跟毛金蘭這個小姨子講, 於是便搖搖頭。
連中華不說, 毛金蘭也沒辦法。不過也不用他說了, 在圍觀的人的話語當中,毛金蘭差不多拼湊出了整個故事的脈絡。
原來在毛金蘭的結婚的那天, 龍哥來到了毛家吃喜宴,不知道怎麼的就和毛金麗勾搭上了,這兩天兩人打得火熱。龍哥在李平農家住著,卻每天都要到毛家來。
李平農也是個二傻子,龍哥要來毛家他就帶著來, 來了在毛家待一會兒就著急忙慌的回去了,帶龍哥走了兩趟後他乾脆就不跟著了。
還是李平農的奶奶李老太太察覺出了不對勁兒。覺得這個龍哥怪異地很,在她家吃在她家住還老去她准孫媳婦兒家,一去就去一天。他的藉口是去找毛金濤討論革命道路,李老太太覺得那都是扯淡的。
龍哥都是個三十大幾的人了,找個十歲出頭的啥事兒不懂的小孩兒去聊什麼革命感情那不就是扯淡是什麼?
想到花一樣嬌美的毛金麗,李老太太的疑心就更濃了。於是在這天早上龍哥又去毛家後李老太太就跟在了龍哥後面。龍哥進去毛家確實是去找毛金濤了,可說了一會兒話龍哥就出了毛家。
李老太太在張奶奶家院門處坐著,難不成她真的錯怪龍哥了?可掰著手指頭算了算,這會兒離吃晚飯還有兩個鍾呢,龍哥在她家可是不到飯點不回去的。
李老太太決定多等一會兒。事實也沒讓她失望,在龍哥出去沒多久,毛金麗也背著個背簍出門了。李老太太忙不迭的站起來跟在了毛金麗身後。她跟著毛金麗一路上山,親眼目睹了毛金麗和龍哥私會的全部過程。
李老太太被氣得身子直哆嗦,順手找了根手腕粗細的棍子便出去棒打野鴛鴦。李老太太年輕時沒少跟著隊裡參加戰鬥,她打人的棍法還是專門跟解放軍學過的,都是哪裡疼哪裡能要人命就戳哪裡的招數。
龍哥哪怕早有準備被戳了一下,疼得他連都猙獰了,張口想罵,卻忽然想起李老太太的身份,只能往一邊躲閃著。
李老太太是西塘村生產隊隊長的母親,她要是在她手上出個好歹龍哥不用腦子都知道自己絕對活著出不去西塘村。
毛金麗在李老太太出現的那一刻嚇了個臉色煞白,她下意識地往龍哥的身後躲,龍哥這一躲閃,就露出了藏在後面的她,李老太太一棍子下去,她疼得在地上哀嚎。
附近來砍柴的人聽見了,以為毛金麗遇到了狼,提著傢伙事兒就來了,到地兒只見到李老太太在打毛金麗和借住在自家的那個男的,叫什麼龍哥的,稍微一動腦子就什麼都明白了。
村里人,男女通姦的事兒並不少見,但未婚就給未婚夫帶綠帽子的他們還是頭一次見。李老太太打毛金麗,大家都覺得毛金麗該,有兩個馬上當婆婆的婦女恨不得自己就是李老太太,把毛金麗這樣不要臉的往死里打。毛金麗往這邊躲來,她們一邊假意勸著,一邊給毛金麗下絆子。
等李老太太打累了,抓著毛金麗就下了山,作為當事人,龍哥自然也跟著回來了。但相對於毛金麗的疲憊,他就非常的輕鬆了,李老太太在打毛金麗之後便忽略了他,圍觀的人自然也沒那個閒心去幫著;李家打他,最多也就是攔著他不讓他溜了。
李老太太下山就央了個人去李家把李家人都叫來,到毛家找毛家要個公道。李家人的族人在西塘村是最多的,一家子都是近親,把毛家堵了個水泄不通。村裡的人看熱鬧不嫌事兒大,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都到毛金蘭家集合了。這也就有了黃嬸子抓住毛金蘭的手腕子的那件事兒。
毛金蘭他們回門回得晚,毛家和李家人把該談的都談妥了。
李平農是個狠人,從知道自己頭上戴了一朵綠油油的帽子以後反倒是正定了起來,在李隊長問他還想不想和毛金麗結婚的時候他斬釘截鐵的說要結。
他把自己挨打的事兒和現在毛金麗在幹的事兒一串通,自以為地了解到了整個事情的真相。
打他的事兒是龍哥乾的,龍哥這個男人和毛金麗這賤人早就勾搭上了。把他約出來的原因無非就是這兩對狗男女策劃的,為的就是讓他主動鬧出來,他奶奶爸媽指定兒看不了他受委屈兒,屆時他和毛金麗肯定要退婚,到時候這對狗男女就能夠雙宿雙飛。
這麼想著,李平農他越發的覺得這個婚不能退,他就是不能讓這對狗男女如意。
李隊長聽了李平農的話,鞋底子都差點兒沒糊上李平農的腦子。他就像不明白了,自己家裡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的都不是什麼蠢人,怎麼他偏偏就生了這麼個蠢貨?他這是上輩子做了什麼孽?
李平農的媽媽已經對李平農絕望了,早在李平農被李奶奶養在身邊的時候她就知道這個兒子廢了,但兒子再廢那也是她的兒子,她後半輩子的依靠。
毛金麗這麼欺他,李平農的媽媽心裡怒火高漲,方才兩家人在對峙時,她就在一邊有意無意的拱火。
她能夠在李老太太的手底下生活了好幾十年還能和李老太太相處融洽,村里誰不在背後可憐她有個厲害婆婆活得跟個鵪鶉似的。但反過來想一想,一個人能忍別人一忍就忍三四十年,這份忍工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毛金蘭算是脾氣比較溫柔的姑娘了,但她在面對李老太太這樣的人還是會忍不住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