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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賜自然是說不行的:“不上學你幹什麼去?”
“現在的世界可繁華了,不讀書隨便出去找個工作就能養活自己。我初三的同學廖敏就去廣東發展去了,前段時間回來穿得可時髦了,她跟我說她在廣東一個月能掙一千塊錢呢。”
一千塊錢呢,曉晨從來沒見過那麼多的錢,她爸爸現在都是特戰旅的旅長了,一個月的津貼也才一千塊呢,她媽一個月在紡織廠累死累活的,也才拿二百八十塊錢。曉晨心動了。
天賜都不敢承認眼前這個天真的人是她妹妹,她壓下心裡的憤怒,深吸一口氣,道:“你那個同學說了她在哪裡上班沒?”
“說了,說是當明星呢,就每天晚上上台表演,要是表演得好,一個晚上就能掙兩三百塊錢呢。”
天賜實在是沒忍住,一巴掌打在曉晨的身上:“你是不是個豬腦子,上台表演,表演什麼?脫衣服表演?啊?家裡缺你吃還是缺你喝了你想去做這個?你要是想當明星,當演員,行,你好好讀書,北京有個戲劇學院,上海有個影視學院。做這行的沒有捷徑,你以為你那個同學真的就是明星?是個屁。”
曉晨從小就羨慕那些出現在電視裡的演員,夢想著成為她們,但她沒有門路,於是在她以前的同學廖敏來和她說以後,她便動心了。
天賜教訓了曉晨一通,曉晨縮著脖子一句話都不敢頂嘴,長姐的威嚴是不容挑釁的。
跳天賜說累了,曉晨也睡著了,天賜躺在床上怎麼也不放心,便掀開被子出了門,他們一家前幾個月從家屬院搬到了新房子,上下三層的小樓,此時燈火通明。
大家在為她明天的婚禮在做準備。
天賜在廚房找到了毛金蘭,把曉晨的事兒和毛金蘭說了一下,毛金蘭最近都在忙大閨女的事兒,對小閨女的管教就放鬆了一些。
天賜說完,毛金蘭把眼睛眯了眯,對天賜道:“這事兒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睡覺,等你的婚禮辦完了我再收拾她。”
曉晨不像天賜那麼懂事,為人任性了些,但毛金蘭做夢也沒想到曉晨居然還懷著那種想法,還上台跳舞,一個月一千塊錢,她這麼能耐她咋不上天呢?
有毛金蘭這句話,天賜就放心了。她安心地回房間睡了。
天賜的婚禮辦得很順利,兩場婚禮都辦完以後,毛金蘭開始收拾曉晨了,曉晨既然不想讀書想當明星,那很好嘛,女孩子就要有這種自信。
不過容易受人蠱惑那就不叫自信叫蠢了,毛金蘭和陳建邦商量了一下,趁著這段時間還沒開學,陳建邦把希望和曉晨打包送進去部隊。
希望倒是沒什麼,反正他從十五歲過後每個寒暑假都是在部隊度過的,曉晨就不一樣了,她從小到大就沒去訓練過,因為她爹陳建邦說了,女孩子要富養。
曉晨被陳建邦抓去了部隊,丟到了方美媛的手下去訓練,專業知識不讓她碰,就每天跟著做體能訓練,晚上跟著她們學習政治,兩個月下來曉晨被曬黑了兩個度,整個人的精神面貌和以前也不一樣了。
作息時間還特別規律,毛金蘭對陳建邦道:“早點把曉晨送到部隊去就好了,你看她現在多乖啊。”
曉晨作為家裡的第二個女孩兒,一直很是受到父母兄姐的寵愛,就連最小的強子都得讓著她,她自然而然的就長得有點嬌蠻,不止這樣,她還有點沒腦子,要說陳家誰最沒心眼,那必然就要屬曉晨了。
陳建邦道:“早點送去你捨得啊?”
毛金蘭白了陳建邦一眼:“到底是你不捨得還是我不捨得?”
陳建邦笑而不語。
毛金蘭也不和她分辨這個,到了樓上強子的房間敲門叫強子下來吃飯。
他們家孩子多,房間早就不夠住了,強子從懂事兒起就跟著哥哥希望在客廳打地鋪,後來黃二環和老陳頭回老家以後他就和希望搬進了黃二環他們以前住的房間。
搬出來後強子有了自己獨立的房間,非常的開心,自己親手把屋裡首飾得僅僅有條的,還從外面移植了不少花回來擺在窗台上,十四歲的男孩子,過得比女孩還精緻。
毛金蘭敲門的時候他正在寫作業,毛金蘭也不進他的房間:“吃飯了。”
強子趕緊出來。
這次天賜辦婚禮,陳建邦親自回了趟老家,把在老家養了兩年多的黃二環老兩口接了回來,就住在樓下一樓。老陳頭年紀大了,身體越來越差了,陳建邦前天帶他去醫院檢查回來,老人家能得的病他幾乎都有。
黃二環的身體也不好,現在每天都在吃著藥。毛金蘭已經從紡織廠辭職了,現在就在家照顧老人孩子。
開了學,曉晨破天荒的開始學習了起來,跑步做家務這樣的活計也不在裝模作樣的偷懶了,幹什麼都很積極,讓毛金蘭瞧了好幾天樂呵。
在學校也開始努力學習了起來。
兩年後曉晨希望高考,希望考上帝都國防大學,曉晨考上了上海交通大學,黃念卿考上了燕京大學,至此形影不離的三個孩子天各一方了。大學畢業後希望和念卿相繼結婚,就曉晨一直上不上下不下的,毛金蘭擔心得要死,一直到25歲那年才結婚,毛金蘭也終於能鬆了一口氣。
1990年,通知早在上半年就發到了各個連隊,現在能站在他面前的這些兵,都是經過層層選拔過的。陳建邦一打眼就看到了牛高馬大的謝鴻文,謝鴻文此時已經是個軍官了,他也報名參加了這次的特種兵選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