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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興國扶著牛老太太:“我娘昨晚上回去就沒睡好,今天早上一早就催我帶她來醫院看看,偏偏今天元旦,咱們連的人要站早上崗,你這個連長不在我可不得來看看嗎?在你打電話回去以後我娘就把孩子送到營長家讓營長她們幫著看著了,也剛好第二班崗換上了,我這不就把我娘帶著來了嗎?咋樣,弟妹和孩子都好吧?”牛興國一臉的無奈。
“都好都好。”陳建邦連忙道。他早上將孩子送到姜大夫的辦公室後借了電話打電話回了連隊,又給家裡打了電話,給四處都報了喜訊。
牛老太太一巴掌拍在牛興國的手上:“人家金蘭給你看了那麼久的孩子,現在人家金蘭有困難了你不幫一把手?興國子,我從小是這麼教導你的?做人啊,可不能忘恩負義,得時刻記著別的的好,要知道這個世界上啊,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能在你困難的時候幫你的人啊,那一定都是好同志......”
牛老太太沒別的毛病,就是這個年紀越大人就越囉嗦,最擅長的就是從眼前的這一件延伸到八百年前,而受難對象也不只是牛興國,就連陳建邦都沒少聽她說教,有時候一說就是十多分鐘,導致有時候陳建邦看到牛老太太就有點怕。
但他卻也不會躲,因為他知道牛老太太心不壞,說他的那些話都是為了他好,再想到他老了以後的時光,他覺得他對老人得再耐心一些,別的不說,得給幾個小孩子做個就好榜樣,畢竟誰都有老的那一天,他和毛金蘭也會老去,老去的那一天也會變得嘮叨的。
牛老太太說著,他們就到了病房,毛金蘭沒睡覺,看見她進來了,她掙扎著坐起來,但讓牛老太太一個健步上去給按下去了:“哎喲,你可不能起來,快快快躺下,好好歇著,哎喲,這就是乖乖啊?取名字沒有啊?”
牛老太太說著抱起天賜。
“起命了,叫天賜,建邦說這是上天賜給我們的寶貝。”毛金蘭說道。
“女孩子叫天賜啊?”牛老太太砸吧砸吧嘴,說道:“也行,是個好名字,男女都適合用。”
毛金蘭和走在最後進門的陳建邦對視一眼,紛紛笑了起來。
牛興國看見了,摸摸自己的有些扎人的板寸頭髮,也有些想找個對象了。也許他媽來了,天天在他耳朵邊上念叨著讓他找個對象,聽得多了,哪怕剛開始聽進耳朵里,現在也入心了。
只是想想王梅花的德行,牛興國又覺得還是算了,一個人也挺好,過兩年大妞長大了,家裡啥都能幹了,安、邦也能上幼兒園了,他還要個女人回來幹啥?
算了算了。
“取大名了沒有啊?”牛興國望著牛老太太懷裡的奶娃娃。
“取了,叫陳華元。”陳建邦回道。
“咋還叫華元呢?她上面不是還有三個堂哥姐嗎?”元是一的意思,陳建邦給小天賜取這麼一個名字牛興國有些意外。
陳建邦一眼瞪過去:“你懂個啥?她是1967年1月1號00:30分生的,這個日子多值得紀念啊,難不成不叫華元叫華旦?”
牛興國沉默了,這華旦還不如華元呢,花旦花旦聽起來像啥話,不過著華元華元讀起來也跟花園差不多了,他看了眼襁褓中的小天賜,為她鞠了一把同情淚。
也不知道等小天賜長大了懂事兒了會不會恨她爹?
就在這時護士來了,她給毛金蘭量了量體溫,把兩個大男人趕了出去以後給毛金蘭看了看下。身的情況,給側切的傷口換了藥便出去了。順便又看了看孩子,見一切正常了這才出去。
牛老太太是想在醫院伺候毛金蘭的,但是毛金蘭和陳建邦誰也不同意,醫院到底不是什麼好地方,晚上不顯什麼,但白天外面卻人來人往的,也沒地方睡,年輕人在這呆著都遭罪,更別說老人了。
牛老太太不願意走,但在眾人的勸說下到底離開了:“我把雞湯留這兒了,你一定要喝啊,多喝點滋補的這才能下奶,好孩子可別在這個時候節省,苦了自己餓了孩子。”
這話說出來陳建邦樂了:“這一點嬸子你放一百二十個心,你看著我你就知道我不是節儉的人。”
牛老太太看了一眼陳建邦,一臉嫌棄地轉過頭:“我早就看出來了,要是我是金蘭的父母,我壓根兒就不會把金蘭嫁給你,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可惜了了,金蘭那對父母真是不著調。”
牛老太太搖頭晃腦的走了,牛興國在一邊抖著肩膀,想笑不敢笑。
陳建邦摸摸鼻子,他能娶到毛金蘭,第一得感謝老天給他一次讀檔重來的機會,第二就還得感謝毛家父母不著調?
第一個理由他認,第二個理由他是無法苟同的,畢竟憑本事取來的媳婦兒,咋能感謝別人不著調呢?
在醫院住了三天,姜大夫確認毛金蘭沒什麼大問題後便准許了他們的出院,一大早的時候姜大夫就說了,他也一大早的從部隊調回來了車。
他和汽車班的小戰士把東西搬上車,結了這幾天的帳後便走了。
毛金蘭照例是被他抱著出來的,孩子在小戰士懷裡抱著,這個小戰士是上次羅嫂子生孩子時給她抱孩子的那個,這次陳建邦調車,班長看他是熟手二話沒說就讓他來了。
臨走前這個小戰士還在班裡得了一個外號‘送子觀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