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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一把拿過糖果,剝開糖紙舔了一口,揚起下巴道:“跟我來吧。”
他打開門,帶著葉八妹等人進屋,穿過破舊的小院子,倆人停在正廳門口。
小男孩指了指正廳的位置道:“看在你請我吃糖的份上,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曾奶奶她聽不見。”
這調皮孩子,早不說,晚不說,現在才說,是在逗她玩呢?
葉八妹颳了刮他的鼻樑,笑道:“調皮鬼。”
小男孩顯得很高興,笑個不停,一邊舔手上的糖塊,一邊說道:“曾奶奶說吃啥都不能吃虧,你有什麼話想和我曾奶奶說?只要你再給我兩顆糖,我就幫你轉達。”
葉八妹轉身就走,這孩子太機靈了,她搞不定。
小男孩很聰明,很難套他的話,葉八妹只好到門口找村長。
她看向村長,露出拜託的神色,村長回給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慢吞吞從牛車上爬了下去。
她站在門口道:“高嬸子,我是徐水村的村長,來你家買牛來了。”
因著老太太耳朵半聾,她根本聽不清楚村長說了什麼。
葉八妹小聲提醒道:“小傢伙說她曾奶奶耳聾。”
村長豎起耳朵聽了聽裡面的動靜,見半點反應也沒有,只好低下頭和小男孩溝通道:“你知道你爺爺在哪裡下地嗎?”
小男孩點了點頭,葉八妹連忙又掏出一顆糖果,放到他手裡。
她接話道:“你能去田裡喊你爺爺回家嗎,只要你能將你爺爺帶回家,我就再給你一顆糖果。”
小男孩的點頭如蒜,豎起尾指認真道:“拉鉤。”
葉八妹拿他沒辦法,只好和他拉鉤。
小男孩拉完鉤後迫不及待又剝了一顆糖果,將糖果整顆塞進嘴裡,隨後小跑著離開。
半個小時後,小男孩帶著高柱回來。
遠遠地看見葉八妹等人,高柱加快了腳步,走到家門口,他定睛打量著葉八妹和村長。
打量了一會,他走向村長問道:“葉村長,是您要買牛?”
村長錯開身子,露出身後的葉八妹,他指了指葉八妹道:“不是我要買,是我家弟妹要買。聽說你家的牛想賣,我們就來看看,要是合適就買一頭回去。”
高柱掏出一包捲菸,卷了一根,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煙霧。
“不瞞你們說,我家的母牛病了,自家要留下小牛犢,你們要是想買牛的話,只能買母牛。”
村長和葉八妹對視一眼,葉八妹點了點頭,村長道:“先看牛,看看情況再說。”
高柱重重吸了一口煙,頓時煙霧從鼻孔噴了出來,在空氣中繚繞起來。
他撣了撣菸灰,推開門,擺出一個‘請進’的姿勢道:“進來吧。”
高柱走在前面,村長緊跟其後,葉八妹走在最後面,葉六壯留在門口看著牛車。
高柱家的院子很小,院子的四周扎著籬笆,籬笆裡面開墾了菜地。
推開門往裡面走,一眼看過去,能將院子內的所有東西盡收眼底,門口的左手邊有一間牛棚和柴房,右手邊是廚房和儲物房,正前方是四間泥磚房。
這四間泥磚房中,主臥是高柱和他媳婦住,兩間次臥是高柱他娘住和高柱的大兒子與大兒媳婦住。
其他的房子,一間給孫子們住,一間給孫女們住。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儲物間門口掛著辣椒和蒜頭,屋檐下掛著白菜乾。
左手邊的牛棚棚頂用茅草搭建,四周有四個柱子保持穩固,四面鏤空,中間有兩根柱子,柱子上綁著一根牛繩。
高柱領著他倆往牛棚的方向走,掃了一眼母牛,露出沉痛的神色。
這頭母牛已經跟了他幾年了,本來還想著靠這頭母牛賺大錢,賺了錢後找村長買新的基地,重新起一座富麗堂皇的住宅。
裝飾和布局他都想好了,要做得比村里老地主的屋子還要大,還要亮堂。
只是沒想到大錢沒賺到,還得低價賤賣出去。
病牛和健康的牛差很遠,病牛按斤賣,價格比豬肉略高,但也只是略高而已。
健康的牛則分幾種情況,母牛比公牛貴一點,成年牛比牛犢貴一點。
“就是這頭。”
他指了指母牛說道,說完這句話,高柱靠著牛棚的柵欄,抿起雙唇,不再說話。
村長忙走上前,細細打量著眼前的母牛,只見母牛精神倦怠,被毛蓬鬆,皮緊毛豎,拱背夾尾,初步判斷是得了牛黃。
他走上前,伸手摸了摸母牛的耳朵,手感微涼,再看母牛的眼睛,它的雙眼流淚不止,無精打采。
接著看母牛的糞便,大便干硬,味道腥臭難聞。
他有八成的把握確定這頭牛的胃部有牛黃。只是他得保持鎮定,絕對不能讓高柱發現這個秘密。
他都想好了,回到村里不能急著殺牛,得先找人治療一番,確保藥石無醫後再開刀。
他這樣做是為了避免麻煩,徐水村和高山村一向友好,頗有點兄弟村莊的意思,雖然他跟想要牛黃,但他不能因為牛黃鬧翻了兩個村莊的關係。
他朝葉八妹點了點頭,葉八妹接受到他的訊息後問道:“大哥,你這牛病的不輕啊,多少錢能賣?”
高柱掃了葉八妹一眼,又瞅了瞅母牛一眼,冷淡道:“我這牛餵得壯實,給個二百八吧,本來想收三百的,不過想到你們是徐水村的人,給你們減二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