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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村裡有個少年識破了她的真面目,想了個辦法將她沉入水井,隨著歲月的流逝,久而久之,食人婆的身體腐爛,化成了吸人血的蚊子和水蛭。
葉八妹嗯了一聲,點頭道:“是的,去吧,去院子裡找叔叔伯伯們吧。”
葉國文不疑有他,邁著小步,蹦蹦跳跳地往院子走去。
哄走了葉國文,葉八妹拿著竹簍去儲存間拿酸菜,這些酸菜都是夏天才積的新鮮酸菜,比之陳年酸菜較為爽口,沒那麼酸,很適合做湯。
積酸菜用的是瓷缸,一個瓷缸裡面裝有四五十斤的酸菜,算上家裡人,她需要準備三十來個人的分量,要拿五斤左右的酸菜。
每個瓷缸上面都有標誌,她不認識字,所以在瓷缸上做了一些自己認得的標誌,比如說一畫就是今年的酸菜,兩畫就是前年的酸菜,三畫就是前前年的酸菜。酸菜不能久放,這些酸菜當中最久遠的是大前年的酸菜,也就是四年前積的酸菜。
拿好酸菜,葉八妹提著竹簍去天井,這些酸菜需要用井水浸泡半個小時。
在她提水的時候,春秀提著一桶大米走了過去,放下木桶,拿過葉八妹手上的繩子道:“娘,我來。”
葉八妹鬆開手退到一邊,看著春秀手起桶落,三兩下就提起來兩桶水。
一桶水用來泡酸菜,一桶水用來洗米,提完水後,春秀將大米洗了三遍,扭頭問葉八妹:“娘,是直接用木架蒸嗎?”
往年蒸米糕都是葉八妹一手包辦,她的幾個媳婦在娘家的時候只學了蒸米糕的皮毛,嫁了人又沒做過米糕,都不太知道該怎麼弄。
葉八妹點了點頭,心裡轉了轉,決定教春秀做米糕。
她都一把年紀了,也不知道還能做幾年米糕,這些一輩傳一輩的手藝,還是早早的傳給媳婦比較好。
葉八妹走在前面,春秀提著木桶跟在後邊,葉八妹一邊走一邊道:“做米糕不難,總的來說只有兩步,第一步是蒸,第二步是舂,這兩步看似簡單,實則不容易操作。”
春秀一臉認真地看著葉八妹的後腦勺,心裡嘀咕著葉八妹說的兩個步驟。
“娘,您教教我,等我會了,下回就不用辛苦您了。”
葉八妹轉身,慈愛地看著春秀道:“行,今天就教你做米糕。”
春秀欣喜不已,眼角藏不住笑意。
葉八妹指向灶台和木架:“先來說第一步,蒸大米有兩個忌諱,一是不能用水,二是不能太干。但是不用水不表示沒有水,你看我們家的木架都是有縫隙的,為的就是讓水蒸氣從縫隙中進入蒸籠內,從而與大米產生反應。你先將大米放到蒸籠上吧。”
春秀點了點頭,提著木桶上前揭開蒸籠的蓋子,將木桶裡面的大米倒進蒸籠,用手將大米掃開,隨後關上蓋子。
葉八妹看著她,見她每一個動作都沒出錯才道:“第二個忌諱是不能太干,這個不能太干說的是火候,以前有人為了趕時間,用大火蒸大米,結果將所有的大米都蒸乾了。你記著,蒸大米一開始要用猛火燒開水,水燒開後用溫火,等到聞到飯香味後就要取出柴火,用炭火慢慢燜。”
葉八妹走到旁邊抱了一捆芒草和一捆木柴,蹲下將芒草放進灶台,取出火柴點燃芒草,然後將細小的木柴放進去。
見木柴著了,她站起來道:“火生好了,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春秀一臉嚴肅走上前,雙眼緊緊盯著灶台里的火,雙手陸陸續續地往灶台裡面放芒草和木柴。
過了十幾分鐘,蒸籠冒出淡淡的水蒸氣,葉八妹提醒道:“水燒開了,轉溫火。”
春秀聞言將灶台里燒著的木柴取出一半放到隔壁灶台,又拿木鉗將之前燒出來的木炭鉗了出來,然後回頭看向葉八妹。
葉八妹看了看火,又伸手探了探蒸籠的上空,直到手心鋪滿水蒸氣才將手收回來道:“火候可以了。”
她將手伸向春秀,解釋道:“想要知道火候夠不夠,可以用你的手去試探。我剛才將手放到蒸籠上空,幾秒後我的手上面就布滿了水蒸氣,這說明火候可以了。你試一試。”
春秀放下手上的木柴,站起來伸手到蒸籠上空,幾秒後,她的手心鋪滿了水蒸氣。她收回手,欽佩道:“娘真厲害!”
葉八妹笑了笑道:“哪有多厲害,不過是多煮了幾十年飯而已。”
這話頗有點我吃的飯比你吃的鹽還多的意思。
春秀觀察著葉八妹的表情,見她的笑容裡面沒有摻雜其他意思,這才鬆了口氣,跟著笑了笑:“反正我覺得娘很厲害。”
葉八妹扭頭看向蒸籠,蒸籠上的水蒸氣越飄越多,以至於整個廚房瀰漫著半透明的煙霧,她開口道:“可以撤柴火了。”
春秀言聽計從,快速將木柴從灶台裡面撤了出來,撤完後問道:“娘,您怎麼知道可以撤木柴。”
她心裡有疑問,剛才葉八妹說要聞到米香味才撤柴火,但是她並沒有聞到米香味,怎麼就要撤柴火了?
她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第9章 垂涎之意
葉八妹摸了摸鼻尖,問她:“我聞到味了,你沒聞到嗎?”
“不怕娘笑話,我什麼都沒聞到,可能是被煙燻著了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