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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她完全沒有感情嗎?”
“也不能說完全沒有,睡了好幾年了人情還是有的,不然我也不會陪她回老家來過年。但要說是愛就差得遠了,反正她對我好多少我就對她好多少,我這個人也不是說就很無情的,哪天我要跟她分手了,我也會補償她的,跟了我這幾年,我也不會對不起她。”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發現你對她的看法是錯誤的,她其實是個好女孩,並且非常愛你,你會考慮讓這份愛開花結果嗎?”
“這……我沒有想過這一點。但就算是我誤會她了,我想我也不會跟她過一輩子吧。”男朋友認真思索了下,“我還是比較喜歡亮眼一點的老婆,她這種的,太普通了。她再怎麼愛我,畢竟我也是有我自己的感受的。”
“……你是個很理智的人,希望你的理智能讓你的人生一帆風順。”
第一段採訪結束,在場看“首映”的人幾乎都把視線集中到了採訪者吳莉莉身上。
吳莉莉聳肩:“你們覺得我沒有生氣很奇怪?我有什麼好生氣的,一個女的為了男的打胎兩次還覺得對方特別愛自己,這種戀愛腦讓現實教育一下挺好的。”
眾人默默移開視線……雖然不敢說,但除了董曉蘭外其他人都特別認同剛才那男的說的半句話:男人果然是猜不透女人心的。
第二對情侶出場,這次先出鏡的是男方。這個男的倒是比較愛女朋友,在絕對真實表現的精神領域中撒了一把狗糧,不過……顯然,愛這種東西也是有含金量之分的,當吳莉莉提到女方為了他做了兩次人流的事情,畫風又漸漸往奇怪的地方扭轉……
“人流手術的對女『性』的身心傷害是巨大的,你的女朋友當時很難過那一關吧。”
“……嗯,她很痛苦,一直哭,GG上說的無痛人流都是假的,其實痛得要命,我都難受死了。”
“你有沒有因此產生自責?”
“自責肯定是有的,當時實在是太想搞了,沒有做好防護,她也忘記了吃避孕『藥』,我們兩邊都有責任。後來我考慮過既然我們短期內不想要孩子的話不如讓她去上環,但是又擔心她多心,所以一直沒有提。”
“相比人流和女『性』結紮,不是男『性』結紮的『性』價比更高、風險更低嗎?”
男人愣了一下,隨即惱怒起來:“開什麼玩笑,我一個男的怎麼能去結紮?”
“但確實從手術風險和費用方面考慮的話男『性』結紮是比較適合的,而且不會有後遺症,以後取環也比較容易。”
“不可能的。”男人斷然道,“我一個男人怎麼可能去結紮,太丟人了,去做了以後我都抬不起頭來做人。”
“你認為你的面子要比女朋友上手術台更重要?”
“這不能放在一塊兒比。”男人先說了這麼一句,隨即沉默了下,又緩緩點頭,“我想她能理解我的,我身為男人不能面子都不要,她一直很懂事。”
這個男人的女朋友再出現在鏡頭裡,一臉幸福地撒狗糧時,別說董曉蘭這個看透人生本質的職業女『性』,別的六科小年輕們都是一臉的索然無味……
十對情侶,每對情侶占用的時間大約在四~五分鐘,提的問題大同小異,是否考慮結婚、是否體恤對方、是否打算結伴走過一生,這其中,第一對的小情侶屬於較為極端的情況,女方太天真,而男方呢是屬於得到真心太容易了便沒有珍惜的自覺,反倒以為自家特別清醒理智。
另外的九對或多或少有問題,但沒有這麼極端化,基本上來說,女方這邊要麼是太傻太天真,要麼是覺得自己付出太多了對男方的感情淡了,處於想分手又怨恨自家的付出沒有收回來的狀態,或是誤以為這是所謂的愛,用自我洗腦的方式來壓制手術台上帶下來的心理陰影;男方這邊的話,則都是華夏男『性』群體常見的問題:旱死與澇死者之間的不能理解,面子和女朋友的輕重比較,以及自己都沒有自覺的大男子主義。
愛情,是東西方的文藝界千百年來都在宣揚傳唱的美好情感,沒有人能夠懷疑愛情的偉大,以及可貴。
是的,可貴,這點很重要……所謂人缺什麼渴求什麼,為什麼不同文化根源的人們都在精神世界索求真愛並讚美真愛?就是因為真愛其實是種稀有資源,並非爛大街的白菜。很多人自以為的真愛,放在天平上仔細衡量,就會發現這份自以為的真愛其實比很多東西都輕,都不值一提。
比如這個打著《情人節特別節目》的旗號、實則鋒銳辛辣地揭開所謂情人間真愛皮相的節目所提出的一個問題,就能讓很多人引以為豪的真愛『露』出破綻:在她願意為他上人流手術台的前提下,多少個“相愛”的他願意為了她做男『性』結紮?
“真不愧是情人節特別節目。”五十分鐘節目看完,董曉蘭面無表情看向吳莉莉,“特意在這個大年下弄出這麼個賀歲(糟心)特別檔,真是用心良苦。”
吳莉莉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地:“沒錯,我已經開始期待今晚多少姑娘問男朋友願不願意為她結紮,然後明天會出現多少分手情侶了。年年情人節被餵狗糧,現在咱這反手一把狗shi糊過去,多少年的大仇都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