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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種子內幻術機制被觸發後出現了一種類似于波紋般的能量涌動形態,這是肉眼不可見、以人類的科技文明也暫時無法檢測到的, 只有肉|身被魔法改造過、符合魔法規則的生物能看見;這是幻術伎倆在對戰中不受魔法文明土著待見的原因之一,啟發太慢、攻擊模式過於明顯,只要雙腿還能動的都能躲得開。
幾個呼吸之間,魔法能量涌動將平躺狀態的張如泰覆蓋進去,自外觀上看不出任何區別,但王林外放的精神力能感覺到張如泰的呼吸變得更加舒緩、胸部起伏變慢,這是對方的大腦進入深度睡眠、靈魂進入幻術構造的精神領域內的表現。
某種程度上來說幻術伎倆確實是一種深層次的夢境,自控力強、意志堅定(精神力深厚)、且懂得一定魔法學識的人察覺到不對能立即抽身退出,一般人可沒這個能耐。
而在幻術構造的“夢境”中將會有什麼樣的經歷,作為親手構造該幻術符文節點的王林也有些好奇,他雙目盯向張如泰的面部,將注意力集中在一個點上,呼吸之間,他的精神力深入張如泰的腦部、與其靈魂接觸,悄悄潛入其中,進入張如泰被幻術伎倆激活下的精神世界。
這是個很危險的行為……對雙方而言皆是。幻術師們會將自己的精神力集中為一個點對他人的靈魂核心進行攻擊,但若對方的精神力強大,也可藉此對幻術師進行反噬。還好,王林並不打算從這個層面對對方進行攻擊,張如泰也不是個能理解魔法學識的施法者。
任何人的精神領域都是無限大的,就像現代人做夢天馬行空、穿越宇宙都不算個啥。但沒有魔法文明體系存在,現代人自然也不會對精神領域中的夢境世界有多了解,大多數情況下只把其當做腦波活動的某種表現,醒來後不久便會將其忘卻。
張如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處於一片一眼看不到盡頭的荒漠內,頭頂是漆黑如墨的夜空,腳下是無限延展的大地,空曠,寂寥,只有風聲呼呼響動,讓大地上稀稀拉拉生長的野草時不時低頭折腰。
張如泰沒有產生“我為什麼會在這裡”的想法,這地方本來就是他的精神領域,只是因幻術伎倆的介入被構造出具體形態而已,他站在這片大地上本身就有種天然的歸屬感,所以他只是好奇地左右張望,腦中沒有產生絲毫疑問的念頭,如同人做夢時初期都難以察覺這是夢境一樣。
周圍慢慢地出現一些人,這些人有老有少,有年輕有強壯,但讓張如泰感覺奇怪的是這些人的神態都很驚恐,和他的泰然自如完全不同。
大地忽然震動,一個不知形態的黑暗存在仿佛撕裂了空間般降臨大地,從夜空中俯瞰眾生,本就驚恐的人們發出恐懼的尖叫,有人瑟瑟發抖,有人拔腿就跑,有人跌坐在地。
張如泰抬頭看向夜空,他根本看不清楚那是什麼東西,但他就是有種莫名的認知——天空中的強大存在可以給他力量。
天空中的怪物無聲地與他對視,隱約中張如泰有種直覺,這個怪物仿佛在對他說動手吧,最後站著的那人才有獲得我力量的資格。他莫名興奮起來,明明沒有任何理由,但他就是知道他是這方天地的主角,他是絕對的幸運兒,他是必然會獲得勝利的贏家。
似乎這個世界的意識是支持張如泰的思想的,他手上忽然出現一把鋒利的長刀,身體上被鎧甲覆蓋,他整個人的身體也猛然拔高、變得威武又強壯。
強壯的肉|身內每一根神經、每一條肌肉纖維都在歡呼高喊,仿佛在為張如泰成為這方天地中的唯我獨尊而提前狂歡,張如泰沒有抗拒這種源自他本心深處的狂妄念頭,大笑著將其全盤接受,手臂發力、刀鋒揮過,一個因雙腿發軟而無法行動、癱坐在地的少年人當即被他斬成兩半。
張如泰沒有刀鋒劃破皮肉骨骼的實感,他的這些可笑的競爭者們太弱了,也太虛幻了,砍殺他們就像是在玩一個毫無打擊感的劣質遊戲一樣,只能聽見被砍殺者死前的慘叫在夜空中徘徊環繞。他就近將沒有逃跑能力的老弱挨個砍死,然後帶著對自身強大的狂喜,去追殺那些逃跑的青壯。
青壯們很能跑,但卻沒有傷害他的能力,只要被追上便會在下一個瞬間被張如泰砍去頭顱。其中有個人撿起石頭砸向他,這引起了張如泰的憤怒,他沒有將這個敢於反抗者一刀殺死,而是將對方砍得七零八落肆虐一番後才獰笑著穿透對方的胸腔。
一個,兩個,三個……第八,第九,第十,不費吹灰之力將十名競爭者砍殺,張如泰果然得到了回報——他整個人輕飄飄地飛了起來,融入夜空,變成天空中那個讓人恐懼的最高存在,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強大已經沒有限制,他成了這個世界的唯一。這個理所當然的結果讓張如泰放聲大笑,本就該如此,他本來就是這樣應該凌駕於他人的人上人。
靜靜看著這片精神領域的王林嘴角一抽,難以壓抑心底的厭惡和鄙夷……幻術伎倆本身並不具備創造完整環境的能力,其具象化出來的精神領域是受術者本身精神世界的投影回饋,蒼涼蠻荒的世界、唯我獨尊的存在,說明張如泰這個人是個根本就沒有同理心的極度自利者,不管他在社會上生存時把自己掩飾成什麼樣的道德模樣,在這個人的內心世界中根本容不下別人存在,更別說把別人當墊腳石時、又或是毀滅他人的人生來成全自己時會有什麼內疚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