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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在他們爭論時,多繞了半圈路、晚了十幾分鐘的華夏人大部隊也來到了這個關卡前。
“還有這種設定啊!”打頭開路的華夏人了解情況,笑呵呵地轉身朝後面的眾人道,“哪個想參加?反正失敗了只是站一小時,眼力好的可以碰碰運氣。”
“哎呀,一半人參加一半人不參加的話,豈不是要把大家分開了,在這裡面走路還是人多點好。”另一個人不同意,“要不然就一起參加,成功的麼不用講,直接過關,失敗的人麼也可以一起走,有個伴。”
“是這個道理,那索『性』一起參加好了,第一關嘛,沒道理比後面的幾關還要嚴厲。”開頭說話那人道,“這樣,這個是容許組隊的,一個人通關了還可以帶一個人,大家分一哈,眼力好的搭個近視眼,兩個兩個一組上,也多點機會。”
“可以可以,以前我玩找茬遊戲厲害得很,哪個和我一組?”
“哎喲,這種遊戲我不太會……”
“要不年輕的搭個年紀大點的,年輕人腦筋靈活點?”
“沒事沒事隨便組,能不能挑戰成功反正是看運氣,主要還是要靠走路。”
來自各行業、各年齡段的華夏人互相之間基本不熟,而華夏人嘛……面對陌生人的時候總比對著熟人客套客氣,幾小時的認識時間還不足以讓這個三十多人的華夏人群體搞出什麼內部勾心鬥角的戲碼,沒多會就組合出了十七個兩人組和一個三人組,排隊參加挑戰……
讓到一邊圍觀的猶太人默默看著這群華夏人,內心各種複雜——他們是真心覺得這幫華夏人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樣子忒虛偽、忒不真誠,超凡機會擺在前面你推我讓的裝給誰看呢!
但是……又挺羨慕華夏人這種都能互相退讓抱團合作的習慣,就算只是表面上的和諧、內心還不知道打的啥算盤,可也總比正大光明把算計背叛搞到表面上來容易成事不是?
“……我們也參加吧。”小喬治沉默良久,低低開聲,“排在華夏人後面參加,到時候我們就順著他們開的路走,反正他們人多。”
這種很“不英雄主義”的發言讓另外的八人紛紛側目,不管內心咋想的,倒是沒人傻缺到跳起來嘲諷小喬治。
機會關挑戰的時間長度並不一定,有的人上去沒站幾秒下半|身就變木樁了,有的人多撐一會兒結果還是變木樁,似乎挑戰者們經歷的關卡並不一致,但有個奇怪的共通點是……不管是誰上去挑戰,失敗後都會變得異常沉默,且對自己所看到的東西、經歷的關卡閉口不言。
三十七個華夏人,最終只有四人通過挑戰、帶著組隊的隊友被守關人瞬移走,剩下的二十九人都變成半身樹人加入罰站大軍,整個過程消耗掉的時間大約是二十分鐘;這讓早一步抵達的猶太人二代們又生了一回悶氣,早知道就別把參加挑戰的優先權讓給這幫華夏人,不然的話這會兒罰站時間都去掉一小半了。
九個猶太人二代參考了華夏人的組隊方式弄出三個二人隊,一個三人隊,當小喬治和湯姆·摩根組隊戰到守關人面前時,他才明白為啥挑戰過的人都對關卡內容閉口不言——那個守關的華夏人女『性』將手指向他時,兩個直接投影到他的腦中的、快速運轉的分頻畫面便充塞了他的整個靈魂。
這個場面和電子遊戲“大家來找茬”確實很有相似之處,以極高頻率展現的兩個畫面中,主人公都是一個人——也就是挑戰者本人,播放的內容也很一致,是挑戰者本人記憶中截取的片段。
也就是說……這個大家來找茬的遊戲,事實上是讓挑戰者本人來經受自己帶給自己的洗禮——同一時間、同一場景下,你的“表我”和“真我”,有什麼不同處?
小喬治看到的第一段畫面是他九年級時發生的事。他就讀的私立學校費用昂貴,中產家庭的學生在學校里都是“平民”,只有他這種家長對學校大手筆捐贈過的才是學校里可以獲得特別關照的“優等生”。在他升上九年級時,同年級中一名中產家庭的同學家中破產,卻又強撐著顏面向銀行借貸供應同學繼續學業,理所當然地,這樣的“異類”會遭受學生們的……霸凌!
小喬治本人早就忘記這件事情了,他完全不記得那個讓全年級的同學嘲笑欺凌的學生叫什麼名字——他本人並未親身參與欺凌,他認為那是跟他無關的事,所以那個被『逼』『自殺』的同學根本沒在他的記憶中留下印象。
而現在,小喬治看到了那段記憶的重演,他認知中的“我”、那個從小到大都善良熱情的小喬治·j·洛克爾,無視了年級中的欺凌現象,好像根本沒發現那個因為家庭破產而只能穿去年的衣服上學的孩子、將對方當成了自己生命中的路邊站牌;可旁邊的畫面中,另一個“我”,卻頻繁用厭惡、噁心、高高在上的眼神看向那個狼狽不堪的同學,並向圍在他身旁的朋友抱怨:這個傢伙為什麼還在學校里?
小喬治哆嗦著手、忍著不適做完這道題,第二段畫面,是進入大學的第一年。
哈佛大學甘迺迪學院對小喬治來說是最適合發揮交際特長的舞台,他很快跟高年級那些光芒四『射』的、家庭背景對等的學長打成一片,他參加的登山團體氣氛非常好,大家都很優秀,雖然實際上這個校內登山愛好者社團對登山沒有多大興趣,但在有閒暇的時候大家總是一塊兒聚會、去夏威夷度假,又或是飛到歐洲滑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