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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哆嗦了一下,將腦袋更深地埋了下去,幾乎恨不能手腳並用纏到楚辭身上。
“只……只是通道?”
楚辭:……
他瞧了瞧周圍,見無旁人,立刻使勁兒將那死命纏著自己的雙手向下扒拉:“老君,你冷靜點,百花仙子她們早就進去了,只怕這個時候已經在出口了。明明今日死活鬧著要來鬼屋看看的是你,怎麼眼下你反而是被嚇得最厲害的那一個?”
說好的神仙氣度呢?我就想問,說好的神仙氣度呢?
太上老君很是委屈:“本座是九重天上的神仙,從來不和黃泉打交道的!又怎會知曉……怎會知曉……”
怎會知曉凡界的鬼屋竟然可怕到如此程度!
楚辭也不顧他的掙扎了,強行拉著他向前面走,邊走邊道:“越是在這處停留越是害怕,還不如快點出去的好。”
身後的人一路小心翼翼地緊貼著他,一面不安地四處打量,一面如履薄冰地向前走。正值害怕之時,眼前忽然掉下一顆骷髏頭,空蕩蕩的眼窩直直地對著太上老君,正好與他四目相接——
“啊啊啊啊啊!”
這一聲叫聲實在太過悽慘,倒把本來很是鎮定自若的楚辭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向前跳了一步,脫離了他的手臂,“老君,你幹什麼?”
太上老君吸吸鼻子,覺得自己的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他用手撫著胸口,好容易才把方才受到的這一波驚嚇平息下來,這才戰戰兢兢又向前跨了一步,顫巍巍伸出手呼喊:“小辭啊。”
楚辭又是好笑又是無奈,只得回頭拉上了他的手臂。
“你冷靜點……”
回應他的是某位神仙被突然關上的門嚇到的一聲短促尖叫。
這一路行來,不過幾百米的一個鬼屋,竟將太上老君這麼一個真真正正的神仙嚇得七魂六魄俱無,每一個點都尖叫的像是在坐過山車。鬼屋中的工作人員也被他那撕心裂肺連綿不斷的叫聲嚇了一大跳,因此愈發提起十二分興致去捉弄他,又是推車的女鬼衝著他橫衝直撞,又是陰森森的嬰兒隔著牆壁沖他咧開嘴笑,惹得老君眼淚汪汪,要不是楚辭死死拽著他的手,幾乎要現場拔出拂塵來把這幫凡人通通收了。
好容易到了最後那段路,眼看著大門就在眼前,老君幾乎是迫不及待地便要奔上去開門。可是就在這時,他察覺到,自己的腳腕,忽然被什麼東西握住了。
這一嚇非同小可,他下意識原地蹦了起來,一時間竟將楚辭的手甩開了:“啊啊啊啊!這是什麼,這是什麼?”
被嚇到的老君又是驚又是怕,迷迷糊糊向後一伸手,感覺到抓住了什麼東西,便抬起腳一路飛奔著向大門衝去。直到衝出了大門,他才想起早已經被自己遺忘了許久的神仙氣度來,忙站在原處平定了下呼吸,這才裝作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緩步走近:“眾位可是等急了?”
卻見與他們同行的幾位神仙都面色古怪地望著他。
老君不解:“為何這般看我?”
百花仙子皺眉:“你……拉著的是誰?”
“小辭啊,不然還能是何人?”老君一笑,“莫要哄騙我,我不是這般好哄騙的——啊啊啊!你是何人?!”
這一扭頭,倒嚇得他觸電般將手甩開,迅速躲到了眉目巋然不動的觀世音身後。
被他拉著的哪裡是楚辭?分明是一青面獠牙身上衣裳還沾染了血跡的男鬼!扮演男鬼的工作人員吸了吸鼻子,也是一肚子的委屈:“這位先生,我已經一路上和你說過無數次了,可你一直不聽,你……你就算是掏了門票錢,也是不能帶走工作人員的!“
作者有話要說:楚辭:說好的神仙氣度呢?啊,說好的神仙氣度呢?
太上老君:(哆哆嗦嗦)被……被鬼吃了……
第16章 進入劇組
被安上了企圖拐帶工作人員名號的太上老君很是委屈,他站在鬼屋門前,覺著自己與六月飛雪的竇娥也不差什麼了。跟在他後面出來的楚辭滿是歉意地向工作人員道了歉,解釋道:“實在是老人家年紀大了,有些不經嚇,所以拉錯了人。耽誤了您工作,實在對不起。”
他生的眉目清秀,吐字清晰又有禮貌,說話令人覺著心裡像是浸透了一泓溫熱的溫泉水,說不出的熨帖。生的好看的人於何處都是有優待的,工作人員連連揮手,幾乎笑成了一朵花。
“沒事,沒事,這算什麼?歡迎下次再來玩!”
楚辭默默於心中想,他怕是這一輩子都不會再帶著老君踏上這塊地方了。
自知自己做錯了事,老君這一路上都耷拉著腦袋,深覺折了自己天界上仙的面子,一言也不發。一直到回到了家門口,才憤憤哼了聲:“都是群裝神弄鬼的騙子!”
楚辭喉嚨里憋著笑,很是不負責任地進了自己房間,將方才照的兩張鬼屋門前照片發與秦陸看,並幸災樂禍地將方才的事複述了一遍與他聽。
他原以為秦陸恐怕正在忙別事,要隔上一段時間才能回復。卻不料他前腳剛剛發出去,那邊小孩便打了電話來,張口便委委屈屈地喊:“哥。”
聲音軟的幾乎能滴下水來。
“怎麼了?”楚辭聽他的聲音蔫蔫的,不禁有些心疼,輕聲安撫他,“是哪裡還覺著不舒服麼?”
“……”電話那端許久也沒有回音,只能聽到秦陸鼻息噴灑到話筒上的聲音。楚辭耐心地拿著電話,也不開口催他,半晌後,才聽小孩低低地問,“哥,你是同誰一起出去的?”
他的聲音里都是小心翼翼的味道,似乎是生怕這句問話惹得楚辭不快。楚辭聽的心頭一軟,乾脆轉身趴到了床上,壓低了聲音安撫他:“哥只是和幾個朋友一起去的,不要想太多。”
“什麼朋友?”
“嗯,”楚辭不願開口騙他,只得含糊道,“就是同住一個小區的幾個朋友……”
“男的還是女的?”
“男女都有……”
“年紀多大?長的怎麼樣?有沒有成家——”
楚辭終於品出些不對來了:“呀!秦陸,你這是要查戶口還是要怎麼著?”
若是只隨口問上一兩句也就罷了,怎麼越發得寸進尺了?倒像是警察辦案的架勢。
小孩兒又不說話了,靜默了許久之後,才低不可聞地開口,聲音哀怨的像是被負心兒郎拋棄的良家女。
“那,哥是喜歡他們……還是喜歡我?”
楚辭哭笑不得:“這有什麼好比的……”
誰料秦陸很是固執,斬釘截鐵地回道:“有。”顯然是不得到回答誓不肯罷休的氣勢。
這孩子啊……
楚辭無聲地嘆了一口氣,他就算是再遲鈍,此刻也知曉是這小孩的占有欲發作了,這種患得患失小心翼翼的心態,他自己曾經擁有過無數次,因為知曉這裡頭說不出的苦楚,所以更不願讓秦陸去經受這份苦,只低低地哄他,“你最重要了,哥最喜歡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