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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摸到手機,樓下傳來熟悉的剎車聲,她三步並作兩步跑到樓下。許覓從駕駛座上下來,韓昆從后座走下。宋尋沒有在意這樣的小細節,她蹦跳著到他們旁邊:“你們怎麼這麼晚,”
“咔噠”副駕駛的門打開了,一個女人裊裊娜娜走下來,那是怎樣美麗的人啊,恐怕這世上沒有一個形容詞能配得上她,即使是休閒裝也能恰如其分地凸顯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及腰長發燙成梨花卷,風拂過時帶走沁人心脾的花香,白皙的皮膚像梅花瓣,白裡帶著粉紅。
雖然她的五官像上帝創造出的最完美的模樣,但宋尋出於直覺的不喜歡她,宋尋能感覺到她太高傲了,在她的世界裡恐怕所有人都必須聽她的,宋尋不喜歡這樣以自己為世界中心的人。當然,還有一個原因。
美女從她身邊走過,挽著許覓的胳膊,甜得發膩的聲音訴說著自己的擔憂:“以後可不能出事什麼都不跟我說,要不是從朋友那裡聽到這事,我恐怕到現在還不知道呢。”
比金童玉女還要般配的樣子使宋尋心裡咯噔一下,像有一隻螞蟻在胸口位置爬來爬去,難受得很。
許覓默默抽出自己的手臂,來回指著她們說:“這是我表妹宋尋,這是我朋友簡秋蘭,這幾天暫時住在這裡。”
宋尋輕微地點點頭,應道:“哦。”
許覓見她沒意見,跑到後面幫韓昆提簡秋蘭的箱子。
車燈覆蓋下她們兩人面對面站著,簡秋蘭趾高氣揚地打量她,最後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宋尋悄悄看她一眼,心裡越發討厭這樣的女人。
兩人相對無言地站著,好像誰先走就是認輸了,直到當苦力的兩人進屋收拾房間時,簡秋蘭踏著高跟鞋走近她:“許覓的介紹里少了一句,我也是他朝夕相處了三年的女朋友。”
手無意識中握成拳頭,宋尋仰起頭:“你跟我說這個幹嘛?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不是嗎?”
“我現在站在這裡,那就是不會讓它成為過去的意思。我不管你是誰從哪裡來,膽敢打他的主意,你就不會有好下場的。”簡秋蘭笑起來有一對好看的酒窩,只是她眼中的毒辣叫人心驚膽戰。
一口氣卡在喉嚨里,宋尋只能目送她神氣十足地走遠,她甚至想不出一句反駁的話,她狠狠一跺腳,也跟著走進去。
宋尋不願跟人吵架,她徑直走向自己的臥室,經過浴室時,聽到簡秋蘭在問:“是誰把浴器改造成這樣了,以前我買的那個不挺好看的嗎?”
“是我改的,因為以前的我已經膩了。”許覓頗為冷淡的說。
浴室許久沒有一點額外的雜音,宋尋沒有停留,直到她合上臥室的門,也沒聽到他們的後續。
☆、矛盾。
宋尋徹底爆發是在簡秋蘭住進來的七天後,在此之前她已經積了一肚子怨氣。每次她做好飯菜,簡秋蘭總有各種理由讓許覓他們出去吃,留她自己面對一大桌飯菜。她要跟他們一起出去的時候,那女人就拉著那兩人聊天,完全孤立她。
今天更是過分,房屋清潔儀不知怎的出現故障,簡秋蘭趾高氣揚的來到她房間,不顧她還在睡覺,以海豚音叫起她讓她打掃房間。
宋尋實在是忍不住了,她掀開被子,用噴火的眼睛與簡秋蘭對視:“你自己不會掃嗎?你是沒有手還是沒有腳?除了指揮人你還會幹什麼!”
簡秋蘭難以置信地指著自己:“你說讓我打掃?我從出生起就沒有做過家務,這樣的事情明明很適合你啊,你看看你的手,再看看你的衣服,跟鐘點工有什麼區別?”
宋尋斂去怒容,扯出笑容:“那跟我有什麼關係?這些都是你的看法罷了,說起來當初許覓為了給我買這幾套衣服可是逛了好幾條街,看來你們的審美不太一樣哦。”
“你說這是許覓給你買的?”她的眼裡不再是戲弄的神色,醋意和嫉妒滲進眼底,即便她努力遮掩,說話的那刻已然被宋尋看個分明。
“是啊,既然不好看,我就跟許覓好好說說,讓他跟你請教一下。”
宋尋瞧她悵然若失的樣子非常開心,她簡單收拾一番,來到研究所找韓昆。
現在的蜜蜂研究所跟半個月前她來時大不相同,穿職業套裝的工作人員往來如織。除去放試驗設備的樓層外,每層樓的氣氛格外緊張,因為馬上就是七夕情人節,他們必須研發出合時節的產品來。
宋尋坐在韓昆的辦公室里,跟他吐槽自己受的委屈。韓昆放下工作聽她嘮叨,不知怎麼他們聊到當年許覓和簡秋蘭在一起的事了。
“他們是大學畢業後在一起的,簡秋蘭的父親是這裡很有權力的高官,他想買許覓父母設計的產品,喏,就是從這個窗戶能看到的城市空氣淨化器,他們也就是那會認識然後在一起的。”
落地窗外的淨化器在兢兢業業的工作著,遮天蔽日的霧霾沒有落下來一粒。淨化器後背一條管子裡漏出肥沃的土壤,有工人專門等在管子下方,在接了足夠的土壤後運到世界各地。
宋尋看著樓房上的龐然大物出了神,她突然想起她剛來的時候許覓說起這偉大發明時不屑一顧的樣子,她問:“可是許覓為什麼提起這些的時候並沒有自豪感呢?”
“他父母的成就可不止這些,很多保護環境的產品都少不了他們的身影,據說現在正致力於海洋污染的解決方案。可許覓的脾氣你是知道的,他怎麼可能容許自己活在父母的榮譽下,當初他父母給他在國家環境保護局裡安排了一個工作,他死活不去,硬是把這個快破產的研究所撐了起來。”
宋尋的心情複雜起來,她原以為許覓是靠父母才有今天的地位,那她到現在都還在啃老也就沒什麼丟臉的,可現在她覺得自己真是令人不齒。她不懂他為什麼要瞞住這一點,所以她問出來了:“可許覓說這是他父母的研究所,”
韓昆沒有看出她的不對勁,逕自說著:“要說是他父母的也沒錯,因為許覓是跟他父母借錢買下這裡的,每年他還要還給他們欠款和一半淨利潤。”
宋尋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她只不過比許覓小兩歲,可不管從哪方面她都比不上他,不光他,這裡的每個人她都比不上。
許覓不知何時來到他們身後,將U盤扔給韓昆:“你把這個拿給市場部的經理,讓他儘快做一份價值評估給我,爭取在七夕節前推出。”
“好。”韓昆遞個眼色給宋尋,然後大步離去。
其實宋尋有點生許覓的氣,因為若不是他,簡秋蘭這個麻煩精也不會一天到晚找她的不痛快。最重要的是他還無視她們之間的戰爭,假裝在那二層樓的小房子裡平靜如初。
宋尋賭氣似的望著窗外螞蟻般的行人,沒有跟他說話的打算。
但許覓並不知道她的想法,反而走到她身邊,陪她一起看風景:“其實天生我材必有用這句話,我是相信的。”
宋尋雖然依舊對著窗外,但她已經沒有聚焦在上面了,她不懂,他說這些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