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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尋才反應過來,是許覓在對她說話。她睜眼一看,自己竟然死死扣著他的胳膊,她立馬放開歉疚道:“對不起,我還以為我們會被火車撞飛呢。”
韓昆上前一步替宋尋解圍:“您剛來可能還不知道吧,這是空中列車,也叫大樓火車。它從無數個高樓中穿過,大樓的外圍都貼著一定質量的磁石,火車通過瞬間改變自身磁極來獲得加速度。這樣既節省了空間也節省了能源。”
“可是這樣不會影響到大樓內人員的工作和休息嗎?”宋尋不解道。
“剛才火車過去的時候你有沒有感覺到?”
宋尋這才發覺,火車過去時既沒有大風颳過也沒有任何轟隆轟隆的巨響。她看著韓昆,滿臉求解。
“你仔細看火車走過的地方,現在應該還可以看出些痕跡。”韓昆指著面前,頗有些耐心教導學生的老師風範。
宋尋雙手撐在膝蓋上,半蹲著仔細研究,忽然她興奮地指著一條快消失的線對韓昆道:“是這個嗎?”
“沒錯,這是一種分裂性極強的活性菌,火車急速靠近產生的T離子會使這種活性菌異化,以每秒十萬八千代的速度增殖分化,迅速形成一道隔音牆。火車離開後T離子消失,變異的活性菌立馬死亡。您看玻璃上的拱形線條,變異菌死完後它會產生正常活性菌。”
宋尋順著韓昆的手抬起頭,鋼化玻璃上果然貼著幾不可見的拱形白線,像是火車要進的山洞一樣。
“這種細菌在什麼顏色的東西身上就會分出什麼顏色的牆壁,而且隔音牆也會推開在軌道上的任何東西,火車過去後就會把東西拉到原位,也就不存在會影響人的生活了。”
“宋尋小姐,要先去用餐嗎?”許覓似乎能聽到她的肚子在叫。
咦,他怎麼知道自己很餓了?早飯因為減肥沒吃,中飯因為跟朋友鬧矛盾沒吃,晚飯因為跟媽媽吵架也沒吃,她還真有點餓了。
她輕輕點頭。
許覓意味深長的拍拍她的肩膀:“那我們出去吧,你可要站好咯。”
宋尋還來不及品味這句話的意思,天旋地轉頭暈目眩的感覺一擁而上,她顧不得形象問題,一屁股坐在地上緩神。有一隻手一直在她背後輕輕拍著,像哄小朋友入睡一樣輕柔。
等難受的感覺消失後,她的眼睛才能聚焦在眼前人身上,許覓不知何時脫去外套,露出裡面的白色上衣和藍色牛仔褲,栗色短髮在陽光下發出紅色光芒。
“謝謝你,我好多了。”宋尋站起來,剛抬起腳後跟,鞋下的地板閃了閃,嵌進地面跟普通地板毫無二樣。
許覓不等她投來好奇的目光,提前說:“這是地圖地板,可以帶你去研究所的每一個角落。研究所共一百五十層,能穿梭在所有樓層的不過那麼十幾塊,你很幸運,正好踩中。”
這種幸運方式,我寧肯不要。宋尋悄悄在心裡吐槽。
許覓似乎能看透她一般,嘴角彎出一個小小的弧度。
這時,宋尋感到一股熱浪襲來,幾乎在同一瞬間,她滿頭滿臉像被洗過似的鋪滿汗水。她抹一把額頭,嘆道:“好熱呀。怎麼比在以前還要熱得多?”
“這是肯定的。”許覓從口袋裡拿出一塊四四方方的小牌子放在宋尋手中:“現在臭氧層破壞比以前嚴重,全球溫度普遍上升,就連人體體溫也比一百年前高上三、四度。”
小牌子握在手中,宋尋立馬感覺涼快許多。她舉起牌子,仔細打量。
“這是隨身攜帶的空調機,還能有效防止紫外線,就算不化妝出門也不怕被曬黑。”
宋尋把小牌子放在自己貼身的包里,抬頭看見韓昆站在一邊自言自語著什麼,他的耳朵上戴著掛戴式的耳機。然後他轉過身露出歉疚的笑容:“我女朋友回來了,我要去接她,對不起啊,許覓。”
“沒事,你去就好,我能搞定的。”許覓對他寬慰的點點頭。
目送韓昆匆忙離去,宋尋拉一拉許覓的衣角,不解道:“他剛才是怎麼知道女朋友到的呢?”
許覓似乎也餓了,邊走邊說道:“用手機,一百年前應該已經有手機了吧?只是現在更加先進、簡化,普通都是耳機樣式。看電視或者視屏聊天等等可以直接作用在視網膜,減少對眼球的傷害的同時極大的增加保密性。等會吃完飯我送你一個。”
“哦,謝謝你。”
許覓帶她進入路邊的小餐館,裡面坐著三三兩兩的顧客。雖然四面牆上播放著不同的節目,但聲音一點都不混雜吵鬧,專心看一個節目時,根本聽不到其他響動。他們剛坐定,一張菜單呈現在桌上,宋尋想點自己最愛吃的肉絲炒飯,可是看了半天也不見有服務員過來。
許覓見她張頭脹腦等服務員的樣子露出些許笑意,他在肉絲炒飯的那一欄畫了一個鉤,又點了一下咖喱飯,最後在角落位置按下確認。
兩分鐘過後,服務員送上來一份肉絲炒飯,一份咖喱飯。宋尋簡直是目瞪口呆,一百年後的人連她在想什麼都知道嗎?
許覓替她拆了一雙筷子,把肉絲炒飯推到她面前:“快吃吧,你不是最喜歡肉絲炒飯了嗎?”
咦,他們真的會讀心術?不然他怎麼知道自己最喜歡吃的是什麼?她立馬停止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不要啊,她心裡那麼多秘密可不想讓陌生人知道。她咬住下嘴唇,哼哼似的問:“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什麼?”
許覓頓了頓,眼神有一瞬間放空:“你是我的客人,我當然得了解好你的喜好咯。”
宋尋鬆口氣,心想,什麼嘛,我就說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讀心術的。
☆、城市。
吃完飯,宋尋心滿意足地打個嗝:“吃飽了,真好吃。”
桌子仿佛有感應一般,整塊玻璃帶著用過的碗筷緩緩下沉,金屬邊框吐出新的三角形玻璃,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已經恢復成他們來時模樣。
“既然吃飽了,那就走吧?”許覓站起來準備離開。
宋尋連忙拉住他的胳膊:“等等,你還沒給錢呢,你不會想帶我吃霸王餐吧?我可是老實的普通公民,你不要禍害我呀。”
許覓眉頭皺起來,內雙眼皮看上去還是很明顯:“是啊,還沒付錢呢,可我今天沒帶錢出來可怎麼辦?”
“你還真是不靠譜,那要不我先付,”剩下的“錢”字卡在喉嚨里,因為和媽媽吵架,她的包包都沒來得及背出來,手機、錢包、□□全在那個包里。等等,現在應該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這個世界的收錢方式跟一百年前一樣嗎?
宋尋僵在原地,欲哭無淚的說:“不會吧,我剩下的五個月都要在監獄度過了。”
許覓輕拍她的腦門:“我逗你的,你還真信吶。錢早在我點餐的時候就已經付了,快走吧,別打擾別人用餐了。”
宋尋緊咬下唇,狠瞪他。比她小一百歲的人敢這麼戲弄她,難道他都不知道尊老愛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