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頁
沁水一聽,這是在蜀山常聽聞到的一點道學,她清咳了一下,背起手,在殿裡走來走去,無舜的眼睛就一直盯著她,眼神含情。
眼前不是什麼普通女子,是姑射仙子,是瑤山神女,是荷塘青蓮,是夜晚明月,是清風裡的歌聲,是寒冬里的暖火。
無舜見沁水悠閒自得的樣子,準備傾聽她的見解。
“我在蜀山,了解到聖人治國的道理。天下有聖人,是萬民之福也。聖人不在田野,不在山林,在百民之中。”
“說到點子上了,你繼續。”無舜一聽,覺得有點意思。
“聖人有三點需要做到。一點是,聖人無為。所謂‘我無為而民自化,我好靜而民自正,我無事而民自富,我無欲而民自朴。’”沁水詳細道來。
“那麼第二點呢?”無舜聽的有了興致。
“第二是,聖人之心。聖人要做到體恤百姓。聖人要做到‘無常心,以百姓心為心。’”
沁水說完,又清了清嗓子。
她繼續說道:“第三點就是,聖人謙卑,所謂‘聖人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要有德行,才真正是天下百姓之福。”
“好,好。沁水你真是聰慧過人,我喜歡聽你講道。”無舜拍起了手來。
無舜又問道:“何為聖人?我既能當選新天子,是聖人否?還是,我需要在任期做到能和聖人匹配?”
沁水回答道:“我們都可為聖人。人人都是聖人,然而聖人卻是什麼都不是。”
無舜聽得似懂非懂。
沁水和南宮珏回到自己的房間,已經是傍晚。
和無舜探討了一下午的道學,最後,大家總結出了一個道理:“無論是神,仙,人,還是妖,魔。想要這天下,就要做到濟世治學。而想要這天下太平,就要心懷仁慈之心。只是,妖和魔,比神,仙,人的修為要低一點,所以亂世出妖孽,這些妖孽皆出自妖族和魔族。因此,這兩族的名聲在世間不太好,但不代表所有的妖族和魔族都這樣。”
亥時,突然來了一個宮女,說新天子無舜要邀請沁水前往廣寒宮看星星。沁水赴約,她本以為除了她,還有其他人。結果,來到廣寒宮外,只看到一人坐在亭子裡。
廣寒宮是上一屆天子所修,那天子整日花前月下,雖人品為人不齒,卻也是多情浪漫之人,他修建廣寒宮,是效仿天宮,也是為了宴請,更為了他所愛慕的美人。
沁水身穿青色的宮秀裙,頭髮挽成了飛仙髻,髮髻中間綴一翡翠,襯托的目如秋水,唇如施脂。更是清新脫俗,此時的她已經出落的風流多情。
無舜身穿黑色長袍,頭髮披散到腰部,頭上扎了一個小髻,用灰色長帶扎著,垂在腰部,顯得是君子儒雅,甚是俊朗。
他正在喝酒,沁水走了上去,在他面前作了一個揖。
無舜生了一雙丹鳳目,秀目含情,俊眉修長,鼻樑俊挺,肌膚雪白,身上長袍襯托得他非常的風神俊朗,一身玉骨。
他的手指異常修長,他拈著手中的玉杯,一飲而下。
他看到了沁水,邀請她對著他坐下。
無舜說道:“我能當選新天子,實屬意外。我弟弟不服,我能夠理解。只是,身居要權之位,就要做到對得起這個位置。聽聞以前的天子不愛江山愛美人,招惹了魔界之人,才丟了天下,亡了性命。曜華國還活著,百姓們還渴慕著安寧的生活。我就要做給天下不服我的人看,我無舜,有這個本領,我能讓曜華國變得更好。我現在跟蜀山有合作,我才得知的消息,蜀山的人說,舊天子之所以招惹了魔界的人,是魔界有人想顛覆人間,讓人間變成地獄。據說,魔界暗姬因為兒子神智癲狂,丟了自由。發誓要協助兒子掌握至高權利,她派了隨從青面鬼羅叉附了舊天子的身體,現在峰迴路轉,舊天子喪命後,青面鬼也離開了。不過,我聽蜀山密探說,暗姬和他兒子依舊在人間作亂,有幾個村子被他們的人下了咒術,全部變成了乾屍,有一個村落你們去過,你告訴我在那個村子裡遇到了乾屍襲擊,據說是徒羽子道長救了你們。他們蜀山一直在調查村落乾屍事件,徒羽子告訴我,他趕去那村落的時候,遇到了你們,順便救了你們。徒羽子也肯定這件事是暗姬的人所為。而我,現在,要做的不僅是要讓百姓過得好,還要保證曜華國的安全。”
沁水點點頭,說道:“那麼天子召見沁水,只是賞星星這麼簡單?”
無舜笑道:“你果然是智慧之人,今天,就當我給你訴苦吧。我不僅要忙江山事,可心中仍然有疑惑。你懂什麼叫一見鍾情嗎?”
沁水納悶道:“為什麼問這個”
無舜放下酒杯,他看向星空,半響,他回過神來,微風拂過,觸碰了他的髮絲,一縷長發飄在他面前,沁水有點呆了,她心中有了一個感應,眼前之人,是她結識了很長時間的人,甚至,像是枕邊人。
無舜的外貌比南宮珏要絕美,南宮珏生的很俊美,散發著青年人的氣質,那種氣質,該怎麼形容呢?像是從少年過渡到青年時期,既青澀尤存,卻又帶著成熟的氣質。而無舜,讓人看不出年齡來。
無舜說道:“離家時候,我二十二歲。在村里,有一妙齡女子追求過我。你說可笑不可笑,本該男兒做的事,她都會對我做。每天早上,她會來到我的家門外,放一束還帶露的野花。中午,她會給我做飯,送來給我吃。下午,我去校場,她也會跟著來。她告訴我,她對我是一見鍾情。”
沁水聽起了興致,連忙說:“你繼續。”
“我那時候還沒開竅,不懂什麼是一見鍾情,未曾體驗過這種事情,有浪蕩子說‘沒有什麼一見鍾情,只不過是見色起義。’我初聽這句話,也像著魔似的,相信了那女子的別有用心。現在想來,甚是可笑。命運就像一個輪迴,如今,我也知道這其中滋味。”
“你也一見鍾情了嗎?是哪家女孩兒啊。”沁水問道。
無舜看著沁水,眉目帶情。他抿嘴笑了笑,露出了靦腆的笑容。
“我也一見鍾情了,是的。但是,我更想向你請問,你愛的男人樣子是什麼樣子?”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愛就愛了,沒有定數的,他不一定是要個什麼樣子,也許,他是千面郎君呢?”沁水笑著說,伸手拿過酒壺,倒了一杯酒喝下。
“你喜歡的樣子我都有,你會喜歡我嗎?”無舜認真地問道。
沁水一杯酒噴出,咳嗽了起來。
她不敢相信地說道:“你在說什麼?我不太理解。”
“要讓我重複一遍嗎?我說的是,你喜歡的樣子我都有。你會喜歡我嗎?”
沁水依舊呆望這無舜,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我說我一見鍾情了,你應該知道我一見鍾情的對象是誰了吧。”無舜說道。
沁水才明白了無舜在幹什麼,她說道:“對不起,我要回房間了。天子,我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