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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只是想想罷了,畢竟這個世界目前不大喜歡文人,她來這裡這麼久,都沒看到過有毛筆呢。
堂屋裡靜悄悄的,王思婉往對面房門看了一眼,開了一條縫,廚房裡又傳出來了聲音,所以許安這會肯定是在做早飯。
她有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髮,昨晚倆人是談好了,但自己就這麼住了進來,搶了人家的房間床不說,還吃人家的用人家的,啥事都不做。
想了想,她將頭髮紮好,然後走進廚房,就見許安高高大大的個子站在有點矮的灶台面前,正表情嚴肅的炒著菜。
見她來了,他偏過頭看了一眼,然後手指了指旁邊一口小點的鍋,“水燒著呢,先把臉洗了,待會就吃飯。”
“哦,”王思婉點頭,轉身從外面拿了個臉盆進來,乖兮兮的裝好熱水,然後又兌上涼水,端著到門口刷了牙洗了臉。
現在天太冷,不抹點霜不行,她從空間裡拿出一瓶雪花膏,摳了一些在手裡,潤化後開始均勻的抹在臉上和手上。
又乾淨又香噴噴的小仙女重新進入廚房,見許安正往碗裡裝著蒸好的饅頭,趕緊伸手要接過去,“我來我來。”
許安手往後一躲,下巴往灶台邊勾了勾,“這個燙,把那盤菜端過去吧。”
王思婉默默的看了眼他牢牢抓著大碗的手,轉過身端起那盤鹹菜炒臘肉,先一步端到了堂屋。
農村人沒那麼講究,飯廳一般都是子堂屋的桌子上吃的。
早上許安做了紅薯粥白面饅頭和那盤鹹菜炒臘肉。
昨天吃得很豐盛,今天照樣吃得豐盛,尤其是這一大碗個個都有她臉那麼大的白面饅頭,徹底的讓王思婉信了,許安沒有那麼窮的事實。
不過,既然沒那麼窮,為什麼他平時要穿得破破爛爛的,村里所有人都覺得他很窮啊?
她用手撕著白面饅頭,小口小口的餵進嘴裡,眨巴著眼睛好奇的看一眼又看一眼許安。
許安三兩口吃下一個饅頭,被她看得不自在了,淡淡的說道:“想問什麼就問吧。”
反正倆人也是要結婚的,王思婉在許安面前的膽子也大了不少,她放下饅頭,正襟危坐,“為什麼村里人都覺得你很窮啊?”
許安看她一眼,“因為我需要窮。”
什麼意思?
許安微微一笑,牙齒白的閃出一道寒光,“知道我貧農的身份怎麼來的嗎?我爺爺當初把土地全捐出來了。”
王思婉想起上工第一天,聽那位嬸子說的,許安家以前是大地主來著,所以原本其實他的成分也是有問題的。
像是知道她想的,許安點頭,“對,就是你想的那樣,我的成分原本也應該是有問題的,但是呢,由於我爺爺是主動將土地捐出來,並且散盡了一切家財,才換來了我現在的貧農身份。”
“但這個身份並不穩定,所以,我必須窮。”
王思婉似懂非懂,但又理解了,無非是為了堵悠悠之口,所以哪怕在她看來,他不窮,但也得在村里人面前,表現得很窮。這樣其他人才不會拿他爺爺那一輩人的身份,找他麻煩。
但是他在自己面前,卻絲毫不掩飾。
王思婉舌尖湧上一片甜,她重新拿起饅頭,又撕了一小塊塞進嘴裡,待咽下後,“那我是不是也得?”
裝窮啊?
許安搖頭,“不用,反正你走資派的成分大家都知道了,我敢把你接回來,當然是做好了準備的,你像以前一樣,不要委屈了自己。”
他既然敢把王思婉接到家裡來,就不是為了讓她跟著自己吃苦的,原本他一個人,怎麼過都是過,糙點破點無所謂。但小仙女可不行,他得寵著小仙女,寵到小仙女再也離不開他。
王思婉因為許安這句話,心中暖洋洋的,連嘴裡的饅頭仿佛都沾滿了糖一般,甜絲絲的。
雖然許安這麼說了,她還是暗暗下定了決心,以後可不能像之前一樣明目張胆了。
也確實是她不夠謹慎,原本以為自己買點東西不會被人看在眼裡,但偏偏就被查出來了,還成了被攻訐的理由。
吃過飯後,王思婉主動要洗碗,又被許安趕了出來。
沒辦法的她只好在堂屋裡烤火,順便拿出自己還沒做好的棉襖出來做。
以前在閣中,她就專門和京城的頂級繡娘學過刺繡,這針線活也是一等一的好。許安再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小仙女正聚精會神的穿針引線。
最近大雪,隊裡也沒活干,許安就乾脆坐在一旁看小仙女做衣服。
倆人一個看,一個做,氣氛很是和諧。直到院門口傳來敲門的聲音,才打斷了倆人的狀態。
許安站起來,攔住了同樣站起來的王思婉,“你繼續,我去看看。”
來人是楊靜和余學清,見到許安來開門的時候,楊靜的表情有些不自在,而余學清則冷著一張臉,狠狠的瞪著許安。
許安若無其事,“你們來了,思婉在堂屋烤火。”
余學清的手抖了抖,克制著自己一拳打在許安臉上的衝動。
而楊靜則顧不了那麼多了。
她跟思婉關係好,昨天那種情況下,思婉頭也不回的跟著許安走了,把她驚得一晚上都沒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