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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樣啊,照你這麼說,我們家花錢請工人來幹活,就是剝削工人。那你們花錢請人蓋房子就不是剝削工人了?”王思婉見她臉色越來越紅,語氣也越來越諷刺。
林秋也沒想到王思婉居然這麼比喻,但她又不覺得哪裡不對,只能嘴硬的強撐,“那,那不一樣。”
“那又有哪裡不一樣?”王思婉聲音漸啞,就因為這些人按下來的罪名,讓一個女人從樓上跳下,讓一個女孩惶恐致死。
那又有多少人,因為類似的罪名,就這麼死去了呢?
林秋爭不過王思婉,便恨恨的摔門離開了,在她的心裡,把王思婉給定義為不思悔改,已經沒救了的資本餘毒。
而王思婉則淡定的看著林秋離去的背影,然後喝了口茶。
林秋這樣的,只是大眾青年中的其中一個,吵贏了她,還有一堆人同她想得是一樣的。
但她只是為原身不值,為原身的母親不值。
林秋的事在王思婉心中沒有留下什麼痕跡,她現在的重點放在周家身上。
索性,有人主動送上了門。
看到邱天澤再次找上門的時候,王思婉並不吃驚,因為這事如果真是周玉霞做的,那她一定會告訴邱天澤。
而邱天澤也確實是從周玉霞那得到的消息。
周玉霞想得很好,一方面是為了讓邱天澤對王思婉死心,一方面是為了讓邱天澤對她更上心,畢竟她可是隨時隨地都能讓他也跟著下鄉的。
邱天澤也確實如她所願,對她更好了;但對王思婉死心,卻沒那麼容易。
所以,他瞅著空,就來了王家。
這次他依然沒能進門,等看到王思婉的時候,眼中的深情仿佛都要溢出來一般,看得王思婉一陣肉麻。
“思婉,我,我對不起你,周玉霞她……”邱天澤痛苦的說道。
王思婉頓了頓,然後平靜的垂眸,“沒事,我已經猜到了,像我這樣的身份,去農村接受教育是應該的。”
“思婉,你在我心裡是最好的,我的心裡也只有你,我會一直等你的,要是在下面碰到什麼事,你就寫信告訴我,我會為你解決的。”邱天澤不捨得看著王思婉,期期艾艾的說道。
聽到他這麼說,王思婉非常的感動,她的眼眶微紅,同樣不舍的看了邱天澤一眼,然後飛快的收回視線,“天澤哥哥,你別這樣。”
“是我沒用,我保護不了你。”邱天澤懊惱的錘頭。
王思婉越發的感動,她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看著邱天澤痛苦的樣子,終於下定了決心一般,開口說道:“天澤哥哥,我有件事要對你說。”
邱天澤依然是一派憂傷的樣子,“你說,是有什麼事要我幫忙嗎?”
王思婉搖了搖頭,“不是,是之前宋嬸告訴我的一件事。”
邱天澤打起精神,心裡卻在琢磨宋嬸是王家的老人,她能知道什麼事?他記得他爸以前告訴他的,說是王思婉她媽那一邊家世顯赫,據說是有不少好東西的。
沒等他多想,王思婉就接著說道:“之前周玉霞她爸說我家藏了不少古董字畫,帶人來抄家的時候,有不少都被周宏拿走了。宋嬸說,他沒有上交,而是私藏了。”
邱天澤只略一琢磨,便想明白了關鍵。這年月,誰家裡藏了這些東西,那都是思想不正確的行為,不然也不會又那麼多人把古董字畫這些燒掉。
周宏卻利用職務之便,私藏這些物品。
這就是大大的思想有問題了。
邱天澤眯了眯眼睛,他早就不耐煩了周宏和周玉霞,要不是周宏在革委會的身份,他也犯不著委屈自己和周玉霞在一起。如果,周宏不僅私藏應該燒毀的古董,藏的還是資本家的古董呢?
送走了若有所思的邱天澤,王思婉關上門的時候,輕輕笑了笑。這些人不是都喜歡給人按身份、安罪名嗎?那就狗咬狗,互相安罪名好了。
王思婉趁著最後幾天,天天央著宋嬸給自做豆角吃,無論是炒的還是燜的,用她的話說,那就是臨走之前,想多吃點宋嬸做的豆角
宋嬸嘀咕著多買點肉給她吃,但王思婉就說要吃豆角,不止如此,看到宋嬸有醃豆角,還讓宋嬸教她怎麼醃。
宋嬸琢磨著這孩子以前也沒看出來喜歡吃豆角啊,怎麼現在突然就愛上了呢。
不過她對王思婉向來是有求必應的,自然是王思婉說啥就是啥。
她哪裡能猜到王思婉這是為了把空間裡的豆角拿出來啊,因為她想在自己離開之前,讓宋嬸的身體變得更健康。
眼看著短短几天,宋嬸的頭髮都變黑了不少,臉色紅潤透亮,她才放下心來。
不止她忙活著,宋嬸這邊也忙得不停,哪怕心裡再不願意思婉去下鄉,但既然已成事實,孩子也要下去,她也攔不住,只好儘量給思婉多備點東西。
她做了不少醬放進罐子裡,又做了不少耐放的燒餅,然後又給王思婉準備床蓋這些東西。
臨出發前兩天,余學清又過來了一趟,告訴王思婉,他主動申請申請到她要去的公社。
但當她知道自己分配到秋水縣的大義公社時,就明白了,玉靈所說的劇情,其實不會那麼容易因為她就走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