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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思婉隨便掃了一眼,車子就開過了他們。
到了家之後,宋嬸他們已經吃過飯了,還以為他們會在外面吃呢。王思婉和許安沒讓宋嬸動手,他倆一塊下了麵條,炒好配菜,一家三口就坐在餐桌邊上吃麵條。
吃到一半的時候,王思婉突然想到了剛剛路過的時候看到的畫面,就好奇的問宋嬸,“嬸子,咱們隔壁那幾棟房子怎麼了?那麼多人圍著呢,我看都是些老鄰居站在門口。”
宋森正在做鞋墊,聞言想了下,然後說道:“沒啥,這些房子以前不是都有主的嗎?以前的主人都被下放了,這些房子就充公了。現在那些人從下放的地方回來了,這房子也跟著還回來,住在這的人不願意搬走,正在扯皮呢。”
這種事可有得扯皮呢,他們不像王思婉那會,她是有紅戳的信件,屬於重點對象,交到房管所那邊,自然就有人給他們把人請出去。
當年突然爆發,造成了不少冤假錯案,有心思的人把裡面攪成了一團渾水,可能只是得罪了什麼人,人家就直接把你告發了。也有人只是說錯了話,就被帶去教育。
前幾個月,就在弄什麼撥亂反正,查明了不好冤假錯案,現在這些人自然讀回來了,既然回來了,那以前被沒收的東西就得還回來了,雖然有不少東西是不可能還得回來,不管是不是被人拿走了,但失蹤了就是失蹤了,也只能自認倒霉。
但房子可是做在那的,人現在回來,房子就得還給他們啊。
可現在住在這裡的人裡面,有單位分過來住的,也有自己來租的,不少都是拖家帶口,有老有小的,讓他們搬走,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
一住就是住十年的多了去了,都把這地方當自己家了。當然,真的把這裡當自己家的還是少數,也就只有那些個賴皮的,想趁此機會撈點東西。
更多的人,其實也比較通情達理,只是說要多寬限幾天。因為現在很多公租房都租出去了,不是那麼好找房子的。
他們住在這邊,就是因為離他們工作的地方近。要是再想找到合適的房子,不是一兩天就能找到的。
可那些回來的人又需要住的地方,所以一來二去的,這火氣就起來了。
宋嬸說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了,這幾個月邊上的房子都鬧了好幾次。
再加上這些房子住的又不是一戶人家,而是很多戶人家,一家人就租一間房。鬧出火氣的時候,那些房子真正的主人,還不敢說什麼了,因為住在這的人多啊,一團結起來,氣勢也嚇人。
宋嬸還說已經有人打了好幾場架了,反正就是一塌糊塗。
說起來,最無辜的就是平反回來的人家了。當年家裡的東西被沒收,房子被沒收,又是在鄉下干農活,有些人就死在了那,連平反的機會都沒有。
這些人回來了,面對失去的那些東西財產就不說了,現在連自己的房子都住不進去。
要說這心裡不憋屈,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這也是現在的常態了,好歹這些人平反回來了,只要房子是他們的,總是能住進去的。那些這輩子都沒法回來的,才是最可憐的。
早上忙了一上午,都不帶停的,許逸在吃完飯後就困了。宋嬸帶著他上樓睡覺,許安則開車去找祥子,應該又是準備弄一些賺錢的活計了。
王思婉沒什麼事干,就乾脆和蔡小燕一起做點東西,倒是又做出了一個顏色的唇脂,淡橘色的,還挺好看。
不過現在大傢伙都喜歡什麼紅色,這種淡橘色不是主流顏色,所以王思婉準備留給自己用。
到了開學前一天,一家三口才回到學校邊上的房子。
晚上王思婉在廚房做飯的時候,就聽到了門口有聲音,是許安去開的門,王思婉端著菜出來的時候,看到桌上有一盤茶葉蛋,微微挑了下眉毛,“這誰拿來的?”
“嗯,是之前那個幫了我們的鄭教授的女兒拿來的。“許安說道。
王思婉一想就知道是哪個人了,就是那位還挺通情達理的教授,後來許安還特意去查過他,知道他姓鄭,是教國學的,跟他們專業沒多大關係,不過他的課程在學校很受歡迎,他們學院都有不少學生專門去上他的課。
只是王思婉和許安都對國學沒興趣,查過他之後也沒啥興趣。
王思婉就不用說了,從古代過來的人,從小接觸的就是這些,自然是不會想上這種課的。而許安呢,是一切都跟著王思婉走,做一位最忠誠的老公,所以也不會去上他的課。
不過這教授就住在他們家後面,上學放學的時候偶爾還能碰到。但王思婉和許安一般就是問個好,打聲招呼,表示一下基本的尊敬,沒有太熱絡也沒有太親近。
像這樣主動送東西過來,還是教授給學生送,說起來,還挺不和規矩的,怎麼著,也應該是王思婉他們給老師送啊。
“你晚上咱們送點水果過去?”王思婉把盤子到桌上,提議道。
許安點點頭,“可以的。”
人家送了茶葉蛋,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至少是有示好的成分在裡面。他們之前不主動,也是因為不是院系的,大家充其量也就是認識而已。主動去攀談,未免有圖什麼的嫌疑。
只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人家送了茶葉蛋過來,他們不可能不收也不可能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