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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王思婉下了課帶著許逸回到家,許安也從正在蓋的房子那回來。王思婉一邊切著菜,一邊問道:“怎麼樣?六子媳婦生了嗎?”
許安點點頭,接了點水準備出去洗個手,“沒事了,六子說到時候請咱們去喝酒。”
王思婉鬆了口氣,“沒事就好。”
至於喝酒不喝酒的,滿月了肯定得去的。
就在家裡的房子正在一日一日的成型的時候,有一伙人開著車來到了第六大隊。
這一列車停在路口的時候,整個第六大隊都沸騰了,上工的不上工的都來看熱鬧,之前也看過小車啊,但那是一輛,這次可不一樣,是一列車呢,車裡下來的每個人還都衣冠楚楚的。其中一個看起來很是威嚴的男人,臉上掛著笑,問旁邊一個臉上皸裂得不像話的小男孩,“小娃娃,問一下,許安家在哪啊?”
那小娃娃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許安是誰,還是邊上一個中年女人手往村尾山邊的房子那一指,“就在那邊,就山邊上那個房子呢。”
那威嚴男人知禮的道了謝,“謝謝。”然後帶頭,領著一伙人往那邊走去。
那中年女人看著他們腳下穿的皮鞋,踩在塵土飛揚的路面上很快就被沾染成灰色的,她心疼的搖搖頭,“真不懂過日子,到鄉下來穿什麼皮鞋,可惜了。”
另一位在旁邊壓根就沒敢說話的女人拉了她一把,“瞎說什麼呢?人家開這些車過來,要懂得過什麼日子。”
“就是,也不知道這一伙人是誰?難不成是那個王思婉的親戚?”王思婉的親戚里有一個有錢的嬸子,也有當軍官的叔叔,隊裡這些人可都羨慕死了。
所以聽到這夥人問許安家的時候,下意識就在想是不是又是王思婉什麼親戚來了。
這會王思婉還沒回來,許安也在工地上幹著活,一開始還沒發現,等其他人提醒的時候,才看到一夥衣冠楚楚的人都快走到自己家門口,他趕緊走過去。
而韓友書,則拎著自己的釣竿回來,身上穿著半舊的棉襖,腿上穿著大棉褲,腳下穿著王思婉給做的厚棉鞋,另一隻手則拎著一籠炭火。
想到今天釣了三條鯽魚,心裡就美滋滋的,寶寶和思婉最喜歡和鯽魚豆腐湯了,今天就可以做這道菜,對了,家裡沒有豆腐了,待會他去買一塊豆腐回來。
待看到站在門口的一堆人時,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變成了一種王思婉從沒在他身上見過的,一種屬於上位者的威嚴。
作者有話要說:來了來了,咱們下午六點見啦
第96章
許安以前照顧的無家可歸的老頭其實是個大人物的事在大隊裡傳了很多天, 有人說韓友書以前是開辦工廠的實業家, 在運動開始後就被打落下來了,也有人說韓友書以前其實是土匪頭子, 後來投身革命是一位很厲害的人物;也有人說韓友書以前其實是在京城裡做官的,做得還不小呢,後來為了躲避運動的討伐,才被秘密送到這邊來的。
當然, 他們明里暗裡的打聽,王思婉和許安倆人都緘口不言,甚至連小小的許逸,都閉口不談這個事。
見他們這樣, 這些人也實在是沒興致了。
於是又有傳言起來,說許安早就知道了這韓友書的身份,不然哪能照顧這個老人這麼多年啊,等著吧,過不了多久,那群人肯定得把許安一家人給接到京城裡的, 許安這一家子以後也要升天了。
當然,這種傳言大多數人都是信的,不然當初許安咋突然接了個老頭子回來呢?可不就是因為知道了這老頭子的身份才這麼做的嘛。
但隊裡人一直盼到了六子的小兒子滿月,都沒看到有車隊過來接許安一家。
又見他們像以前一樣,該教書的教書,該下地的下地,房子也接著做。這群人也就只能在心裡打鼓, 沒準是那老頭事情還沒處理好呢,等處理好了肯定得來接許安一家的。
而許安這一家,確實是如以前一樣過著自己的日子,只是家裡的小盆里再也不會有新鮮釣上來的魚了,也不會有人每天晚上監督著許逸寫大字了。
仿佛這個家裡除了他們一家三口之外,從未出現任何人一般。
那天王思婉回來的時候,韓友書已經跟人走了。許安跟她說了緣由,王思婉便也清楚了。
韓友書終究只是避難的,他還有他應該做的事情,現在不過是回到了他原來的位置去。
而向來和韓友書親昵的許逸出乎預料的沒有問人,但幾天之後,乖乖的寫著大字的他卻突然甩了筆開始哭,一邊哭一邊叫著曾祖父呢?曾祖父去哪了?
王思婉不知道怎麼回答他,他向來很乖的,在韓友書離開幾天之後,到現在才忍不住問曾祖父去哪了。
許安則把他抱進了房裡,父子倆也不知道說了啥,出來以後許逸就紅著眼眶沒再哭了,但王思婉卻發現,一向不愛寫大字的許逸從那天起寫起大字來就很積極了,不僅積極還把自己寫好的大字好好的收著,一張壓著一張的收進了他的小柜子了。
王思婉猜測,他們父子聊的應該是關於大字的,或許是寫了多少張大字,就可以去看曾祖父了。
六子小兒子滿月這天,王思婉帶著許逸和許安一道去吃酒。
六子家裡比較窮困,現在住的房子還是茅草房,家裡十來口人擠在三個小房間裡。六子的爹媽跟六子住一間房,中間用一塊布攔著,平時就這麼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