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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來接他們的是韓友書的大兒子,叫韓俊,跟許安還有幾分相像,個子也挺高的,是一位看起來很嚴肅的中年男人。
他的頭髮白了一小半,臉上滄桑的痕跡也很明顯,不過站姿依然筆挺。韓友書以前跟王思婉說過,他大兒子二兒子都是在部隊待過的。
他站在車站門口,看到王思婉三人的時候,就大步走了過來,面容也柔和了下來,“是安子還有思婉吧?這是寶寶對嗎?”
顯然對許安他們一家三口是了解的。
因為之前沒通知是誰來接他們,王思婉一開始沒反應過來,還是許安迅速的問道:“是大伯嗎?”
韓俊看著許安,眼眸中閃過一絲欣賞,“對,我是你們的大伯。”
王思婉也趕緊喊道,“大伯,許逸,來,叫大伯公。”
許逸身上穿著那件他鍾愛的花襯衫,嘴巴甜滋滋的喊道:“大伯公。”
韓俊微微一笑,冷峻的容顏頓時可親了不少,“你們好啊,寶寶也好。”
王思婉和許安手裡還拿著東西,韓俊也沒有在這跟他們繼續閒來,說道:“咱們先走吧,家裡已經備好了飯,你們爺爺還等著呢。”
他伸手對許逸招了招,“來,寶寶,牽著大伯公,我們回家。”
許逸一點也不怕生,喜滋滋的伸出手拉著他,一大一小走在前面,韓俊還顧忌著許逸的步伐,走得挺慢的。
韓俊是自己開車來的,許安坐在副駕駛,王思婉和許逸坐在后座。
去的地方還是老地方,不過韓俊不需要通行證,打開車窗,守在門口的兵看到他的臉就行了一個軍禮,然後直接放行。
到了門口,是保姆來開的門,車就停在門口。
韓俊領著他們進去,韓友書還有一大家子人都在裡面等著了。
之前韓友書來信說過,他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都從被下放的地方調回來了,現在就在京城工作,具體是做什麼工作的沒說。但王思婉和許安都明白,以韓友書的地位,他的孩子一定不會是做普通工作的。
韓友書的二兒子叫韓澤,直接過來一把抱住許安,連聲感謝。
那幾年,他們幾個子女因為不肯妥協,不肯舉報自己的父親,都被下放到最艱苦的地方。因為身份特特殊,信件都要受到管控,所以他們連信都無法寄出去,更是不知道他們走後,父親會被放到哪裡。
那幾年,他們兄妹三人,都在擔心自己的父親。可沒辦法,他們呆的地方管制著他們,有監視他們的人,他們也出不去。
後來因為那個組織的粉碎,他們的管制也鬆了許多,也沒有人再拿著他們進行教育,進行各種精神上的摧殘了。再到後來,他們在廣播中,報紙上,看到了父親的名字,才鬆了一口氣。
理所當然的,他們都回來了,重新回到了以前所在的崗位。
同時,也聽父親說道了許安,這才知道,父親那幾年,一直被許安一家照顧著。而最重要的就是,這個許安,居然還是他們大伯的孫子。
這個大伯,他們也是聽父親說過的,那時候他們還小,雖然父親也很忙,基本都是由母親照顧他們,但是逢年過節,父親還是會回來吃飯的。
他們早就知道,父親的姓氏和母親是一樣的,但父親卻不是倒插門,而是從小就被母親的家庭收養了。
而父親也跟他們講過,為什麼他以前會在報紙上刊登尋人啟事,就是為了尋找這個大伯。
大伯當年怕他們的父親的餓死,就把他們的父親送到了他們母親的家中,隨後自己走了。
他們的父親還跟他們說過,當年大伯經常把討來的飯菜,分大部分給他吃,自己就餓著肚子。
對於這個大伯,因為他們父親的描述,他們也一直都是尊敬的,也幫著他們的父親找人。
但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父親被送去的地方,居然就是大伯呆的地方,雖然大伯已經逝世了,可留下的唯一的血脈,居然還被他們的父親認出來了。
而且,那麼十年的時間,他們作為兒女,沒能保護好自己的父親,都由許安做到了。
所以他們是感激許安的,連帶著對父親口中的王思婉還有許逸,都充滿了感激。
韓澤的性格跟韓友書的很像,樂樂呵呵的,不過抱著許安的時候,確是紅了眼眶。
而韓友書的女兒,韓君,雖然面容蒼老,但眉眼堅毅,一看就知道是位韌性十足的女人。她對王思婉的態度很友好,還招呼著家裡的幾個兒媳們過來陪王思婉。
而許逸,早就衝到了韓友書的懷裡,倆人親親熱熱的鬧得可開心了。
這還真的是韓友書幾個兒子女兒,孫子孫女外孫外孫女們第一次看到韓友書這樣,韓友書在他們面前,雖然不說嚴肅,但至少不會如現在這般,像個孩子似的陪著真正的孩子鬧騰。
這樣一來,其實難免會有人多想。
韓澤的二兒媳婦兒,就有點吃味,她叫沈麗,是韓澤的二兒子韓建在下放的時候,娶的貧農家的女兒,那時候因為成分問題吃了很多苦,他就娶了沈麗,好讓家裡人不要受那麼多折磨。
韓建長得高的帥氣,當他追求並不起眼的沈麗的時候,沈麗幾乎沒怎麼考慮就答應了,而沈麗的家庭成分,確實幫助到了他們一家,至少教育是少了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