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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揪了一把韭菜,炒個韭菜炒蛋,正好下了工許安去隊裡的磨坊買了塊豆腐,原本是想做個豆腐雞蛋湯的,現在就乾脆把豆腐剪成兩面金黃,然後用辣椒炒。
最後又做了一個青菜蛋湯。
想著兩人可能要喝酒,王思婉把之前結婚還沒喝完的酒拿出來。
湯是最後一個菜,等她把湯端出來的時候,許安和李長根都沒動筷子。
“你們吃啊,不用管我的。”王思婉有些詫異。
“沒事,長根還不餓。”許安溫柔的說道。
李長根捂著肚子,點點頭,對,不餓。
王思婉把湯碗放下,許安趕緊給她盛了一碗湯,這才招呼李長根一塊吃飯。
見他倆這麼相處,李長根就知道他許哥有多喜歡王知青了,他再次在心裡慶幸他妹子的主意沒達成,不然他對不起他許哥一輩子。
李長根心裡有話,沒喝兩口就開始拉著許安絮叨,“許哥,我對不起你啊,我這妹子心思不正,我這當哥的都沒發現,我不配當你的兄弟,我真不配。許哥,你這麼好的人,和嫂子這麼般配,你們就是天生一對啊。你說說,我妹子咋這麼想不開,我要早知道,我就把她送走,送得遠遠的。”
他說著說著,就開始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王思婉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
許安一邊安慰李長根,一邊還不忘給王思婉夾菜。“快吃。”
然後又轉頭對李長根說道:“長根,咱們是兄弟,長秀的事你也不知情,放心,我不會怪你的。”
“許哥你咋這麼好呢?從小就帶著我玩,還救了我的命,我真對不起你啊,你放心,我明兒個就讓長秀來跟嫂子道歉,給嫂子磕頭道歉。”
一頓飯就在李長根哭鬧中解決了。
喝醉酒的李長根被許安送到了家裡,李大柱看到人趕緊過來接,然後又招呼趙秀蘭過來,“長根喝醉了,還不快過來扶一下?”
趙秀蘭剛做好飯,擦擦手就出來了,見著許安的時候,心裡不舒服,畢竟女兒變成這樣和許安有很大的責任。
但家裡男人都說閨女該,再怎麼著也不能害人。
這段時間她被李大柱埋怨沒教好女兒,被兒子埋怨和兒媳鬧矛盾,總之趙秀蘭現在落得里外不是人了。
因為李大柱在旁邊,趙秀蘭不好做得太明顯,但接過李長根之後,也不理人,聳眉拉眼的扶著人進了屋。
李大柱見她扶著人進去,嘆了口氣,回頭對許安苦笑,“你嬸子,她,哎,安子,你別生氣啊。”
許安笑笑,“沒事,大柱叔。”
李大柱凝視著許安俊朗的眉眼,心中閃過一絲情緒,“安子,大柱叔本來應該壓著長秀去道歉的,可長秀不聽我的,我這段時間焦頭爛額的,隊裡的事也多,公社裡現在對我不滿意,但我也不能不對隊員們負責。哎,實在是顧不上。”
“嗯嗯,大柱叔,我理解的。”許安看著李大柱,極為認真的說道。
李大柱目露欣賞,“你理解就好,等我這邊事情處理好了,大柱叔再找你喝酒啊。”
許安自然連連點頭。
等許安走了,剛沉靜了沒多久的李家又開始鬧騰,原因是李長秀把趙秀蘭端到房裡的飯給摔了。
現在李長秀自己不願意出門,甚至連房都不出。
之前她被叫道警察那好幾次,還關了幾天,但因為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很快就放出來了。
可李長秀也知道自己現在的名聲是毀了,不僅如此,連帶著許安也知道了自己的事。
剛剛許安把李長根送回來,其實她趴在窗邊聽了一會的。
等人走了,她悵然若失的躺在了床上。
想到她爸非得讓她嫁給栓子,可栓子是什麼人?一個結巴,全家都是結巴,她怎麼能嫁給這樣的人?
趙秀蘭把飯端進去的時候,她越想越生氣,乾脆就把飯菜給掀翻了。
這年頭農家瓷碗都是好東西,李長秀已經摔了好幾個碗。但因著她之前遭的事,家裡人都讓她砸,不怎麼說她。
但這會她剛砸完,趙秀蘭紅著眼睛蹲下來收拾的時候,門被人撞開了。
李長根眼睛通紅,渾身帶著酒氣,腳下不穩的走到李長秀面前,一個巴掌狠狠的打在李長秀臉上。
趙秀蘭尖叫一聲,“長根?”
李長根沒理她,瞪著被打得偏過頭的李長秀,“李長秀,你天天在家摔鍋砸碗的,我就問問,誰對不起你了?咱們家誰對不起你了?爸怕你吃苦,讓你再隊裡當會計,你知道受了多少閒話嗎?媽寵著你,不讓你洗衣服不讓你做飯,你一天天就在辦事處算個帳,連飯都不用做。你嫂子嫁進來,你給找了多少事?就該伺候你的?她懷孕了,你幫著分擔一下,多委屈你是吧?王知青得罪你什麼了?你要那麼去害她?我說你該,媽還罵我。我是你親哥,我都覺得你該。你喜歡許哥,是你的事,許哥不喜歡你,你就去害許哥喜歡的人?你怎麼這麼惡毒呢?到現在為止,一點不知道悔改也就算了,還天天一副我們都對不起你樣子,你自個兒說說,誰對不起你啊?”
他像一頭暴躁的獅子,越說越激動,趙秀蘭捂著臉蹲在旁邊哭。
李長根見李長秀捂著臉,眼睛裡充滿了憤恨,他苦笑一聲,“媽為了你,現在被爸說沒教好你,我看壓根就是你根子是壞的,誰家的大姑娘有你這麼狠毒的心思?我告訴你,李長秀,你要是還想把我當哥,把咱爸咱媽當家人,就聽我們的,跟栓子結婚,也給自己留點臉,給爸媽留點臉。你要是不嫁,也可以,但我告訴你,這個家有你,我就出去,我和你嫂子單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