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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趕緊去翻放在桌子上的小碗,準備把乳汁給擠出來。
“怎麼了?”許安輕巧的走在她身後,問道。
“寶寶的口糧都流出來了,我找把它擠出來。”天涼一點還能擠出來放著,但現在熱,放不了,只能找擠出來倒了。
許安的喉嚨動了下,抬手直接將人抱起來,在床邊放下,王思婉呆呆的看著他灼熱的眼神,被燙了一下似的臉酡紅。
“倒了也是浪費,不如給我吧。”他伸手熟練的扯開衣襟,就將頭埋了進去,左手將另一邊的綿軟握住。
王思婉伸手抱著他的腦袋,被含住的那一刻伸著脖子往後仰著。
“唔,壞蛋,孩子的東西也搶。”
許安不僅搶了,還搶得乾乾淨淨的,半夜許逸小朋友喝的是奶粉,反正他之前用力了半天還沒吸出啥來。最後他爸被他媽踹了一腳,老老實實的給他泡了奶粉。
第二天早上起來,王思婉就拿著單子寫兒子滿月酒的菜單。
這年頭雖然是辦酒,但這席面上的菜色都一般般。王思婉有錢想大半也沒法太過分,就只好定了三碗葷,四碗素。
葷也不算大葷,雞蛋炒韭菜算一個,大腸炒辣椒算一個,唯一一個看起來還算可以的葷,就是蘿蔔燉兔肉了。素菜就不說了,菜地里摘下來就行,不夠就去其他人的自留地里借點。
但這樣的席面,在這裡都已經很好的席面了。
很快就到了正式出月子那天,張玉香也早早的帶著人過來幫忙,王思婉大清早起來就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和頭。
早上還不算太熱,借著晨風把頭髮吹乾,就把頭髮編成了兩個馬尾放在身前。
她上身穿了件藍色的短袖小褂,中間扣子是黑色盤扣,下身一條黑色長褲,腳上穿著黑色布鞋,手裡抱著穿紅色小褂的許逸寶寶。俏麗的在廊下站著,偶爾去廚房看看,跟玉香嬸子他們聊聊天。
許安今天請了假,跟韓友書一塊在院子裡聊天。
中午邊上的時候,就有人來了,還是那些老面孔。邵娟和劉珍夫妻也來了,知青點的幾人也都過來了。
余學清中午下了工就趕了過來,老遠看見許家的小院裡人頭攢動,楊靜走在他旁邊,見他眼巴巴看著的樣子,眸色一黯。
“走吧,思婉還等著呢。”楊靜說道。
她今年找王思婉找得比之前少了,其實是她彆扭,她以為自己能沖淡王思婉在余學清心裡的位置,但沒有,余學清發燒生病的時候,嘴裡喊的都是王思婉。
那時候她很嫉妒,非常非常的嫉妒王思婉,所以這一年就下意識的避開王思婉了,王思婉生了孩子,她都是過來送了包糖就走了。
王思婉抱著孩子,一群女人圍著看,許逸寶寶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這群嘰嘰喳喳吵得煩了,小眉毛一直都是皺著的。
再加上這群女人剛下完工,擠在一起身上的味也不小,王思婉一開始還笑眯眯的,後來實在沒忍住,就說抱孩子進去餵個奶。眼睛朝邵娟和劉珍掃了眼,這倆人也馬上心領神會的過來了。
“寶寶啊,還記不記得劉珍姨姨啊?”劉珍握著許逸的小腳,逗他。
邵娟翻了個白眼,“人都看不清楚,還記得你,可拉倒吧。”
劉珍不樂意了,“哼,你以為寶寶像你似的,頭天撞到的人,第二天就不記得了?他肯定記得我呢,你看,都咧嘴笑了。”
沒錯,許逸寶寶很給面子的咧開了嘴。
王思婉覺得這句話說得有問題,這裡面有點事,她眨巴眨巴眼睛看向劉珍和邵娟,“什麼是頭天撞到的人,第二天就不記得了?”
劉珍看了王思婉一眼,然後又掃向邵娟,“嘿嘿嘿嘿嘿,這裡面就有得說了。咱們娟啊,可能要有對象了。”
邵娟蹭一下站起來,走到劉珍這邊擰她胳膊,“你說啥呢?什麼叫有對象啊?不可能我跟你講,劉珍你不要亂說話啊。”
劉珍一邊躲一邊笑,“哈哈哈哈哈,咱們娟惱羞成怒了啊,我的嗎,好害怕啊,思婉快來救我啊。”
王思婉抱著孩子,淡定的搖搖頭,“不了,自己的事自己了吧。”說罷,還把許逸給抱正了,指著那兩個打鬧的大人對許逸寶寶說道:“寶寶,看到了嗎?你可不能學著兩位姨姨打架,打架可是很不好的。”
這場滿月酒吃得隊裡的人都高興得很,連連夸這次的席面實在,沒見那些素菜都是拿葷油炒得嗎?香得很喲。
就是趙秀蘭有些不高興,回到家就拉下了臉,對李大柱說道:“你說說,許安這不是打我們臉嗎?去年到今年,因為孩子擺席面的就咱們家兩個孩子。他倒好也跟著擺席面,但這席面還偏偏做成這樣?你沒聽我們那一桌的柳枝說的:哎呀,還是安子大方,孩子滿月捨得辦這麼好的席面,不像其他人,辦不起就不要辦啊,小氣巴拉的,生怕別人多吃她一口似的。”
“我這個臉都給丟盡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惡聲惡氣的說道。
李大柱抽了口煙,“行了,就別說了。”其實他心裡也不大舒服,尤其是聽到那些人都在恭維許安的時候,就更不舒服了。
“行了什麼啊?做這麼大臉,不就是老婆有錢嘛,就他在地里刨食的樣子,能有錢辦這種席面?這王思婉也不知道收斂,帶著個老婆子來伺候人,這資本家的作風,一點都沒改。”趙秀蘭啐了一口,扭身就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