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頁
“這片兒住的都是老人,一年前,鄰居被兒子接到國外了,地理偏,更難租出去。”
說著,孫先生掏出鑰匙開了鎖。
時暮跟在他身後。
入眼的小院子已長滿了雜草,正中的老槐樹遮天蔽日,顯得淒涼陰沉,左邊建有小偏房,緊鎖著,正房的窗戶沾滿灰塵,看不到屋裡樣貌。
把公文包夾在腋下後,孫先生開了近乎生鏽的鎖。
咯吱。
門開了。
撲面而來的塵土有些嗆鼻,他伸手揮了揮,上前打開窗戶通風。
時暮在裡面四處打量著,兩室一廳的設計,家具全有,八成新,顯然是為了早日租出房子新換的家具。她進入主臥,一眼瞥到了牆壁上早已乾涸的血跡。
注意到她眼神,身後的孫先生說:“你要是願意住,下午我就找工人把牆壁重新刷一下。”
時暮搖搖頭:“不用,我也不長住。”
“你不長住?”孫先生有些意外。
時暮點頭:“我還在上學呢,周一到周五都住校。”
孫先生更加驚訝了。
時暮看起來很成熟,氣質較為沉穩,一點也不像是學生。
她又四處看了圈後,滿意點頭,“我今天就想入住,除了租房信息上的要求外,您還有其他需要嗎?”
時暮的乾脆嚇到了孫先生,想到發生在這裡的命案,孫先生一顆心更加忐忑了,好久才說:“這樣吧,你要是實在想住,就先在這裡留一晚,如果沒什麼事,你可以繼續住,如果想離開,我也不強求,你看可以嗎?”
他是想儘快把房子脫手,但也更怕別人發生什麼意外,比起那微不足道的租金來,人身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可以,我今晚就留在這裡,您可以給我一個聯繫方式,等明早我給你答覆。”
留下手機號後,孫先生頭也不回的匆忙離開。
屋子裡的味兒實在不好,她開全了窗戶,獨自坐在老藤樹下的搖椅上發呆。
這裡很清淨,聽不到汽車引擎聲,沒有小販叫賣聲,唯有蟲鳴蟬叫,一片春日和睦。
深吸口氣後,時暮給傅雲深發了微信。
[木木木木頭:我找到房子了,今天要收拾一下,就不回去了。]
[qaq:。]
大佬的這個句號很是值得深思。
時暮感覺自己的耳朵開始燙了,估計是傅雲深開始罵她了。
輕咳聲,時暮繼續編輯簡訊:[為了補償你,明天我請你和大侄子來我這裡吃飯。]
[qaq:哦。]
[木木木木頭:……]
[木木木木頭:我能冒昧問一下,您這個哦是什麼意思?]
[qaq:呵呵。]
[木木木木頭:好的,這個我聽懂了。]
傅雲深肯定在罵她。
“深哥,是暮哥給你發的信息嗎?”
“嗯。”傅雲深扔下手機,繼續做數學題。
周植的作業本和剛開始一樣空空如也,他死皺著眉頭,手上原子筆戳了戳發癢的頭皮:“暮哥沒說啥時候回來?我餓了。”
中午那點飯不夠他吃,三包零食下肚還是不頂餓,想到昨晚時暮的手藝,周植肚子咕嚕咕嚕作響。
傅雲深筆尖一頓,翻過一頁繼續寫題,他沒有抬頭,過長的睫毛完全遮住了一雙細長好看的眼眸。
片刻,周植聽到他平平淡淡說了兩個字——
“吃屎。”
吃屎,講究。
周植嘿嘿一笑,不怕死的湊過去:“你敢拉不,你敢拉我就敢吃。”
傅雲深抬了頭。
傅雲深眼神冒出了殺光。
傅雲深直接把周植按倒在了沙發上。
別墅里再次傳來殺豬一樣的嚎叫。
被折騰一道的周植特別委屈,苦兮兮去找時暮。
周植的微信名叫爸爸,可時暮給改成了兒子。
[兒子:暮哥,你啥時候回來!!!]
收到周植微信的時暮正在打掃屋子,她哼唧哼唧把成袋的垃圾往出丟,抽空回了個語音:“明天。”
周植又說:“深哥瘋球了啊,早知道你不在,我就不過來了,和他有什麼意思啊。”
時暮一笑:“你和我就有意思了?”
周植說:“那肯定比和他在一起強。”
她笑意深了深:“我剛找好房子,現在在收拾,等明天再讓你們過來。”
說完,放下手機繼續打掃。
垃圾扔完,順道去就近的超市買了洗潔精和一些生活用品,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清洗乾淨後,她又去床上用品店選了一套床墊和被褥。
日暮西沉,忙亂一天的時暮早就累成了狗。
屋子差不多都打掃乾淨了,剩下的就是把院裡的雜草清除乾淨,她癱坐在藤椅上,準備明兒等周植和傅雲深過來讓他們干。
現在是九點。
時暮把做菜用的工具都擺好在旁邊石桌上,晃著藤椅,靜靜等著晚餐造訪。
咯吱,咯吱……
頭頂,傳來麻繩搖晃的聲音。
脖子有些癢,時暮緩緩抬頭,對上一雙微微晃動的腳,視線上移。吊在樹上的男人雙眼緊閉,臉色鐵青。
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