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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時暮死鴨子嘴硬,更不是當好人裝聖母。她現在的性別是男,如果讓人知道時蓉推的,不大會兒自己的身份跟著曝光,到時候麻煩的還是她。
“扯犢子,你自己能摔成這樣?!”老黃明顯不信,“快說,誰幹的。”
她低頭,緊緊抿著唇。
氣氛陷入僵持。
老黃狠狠揉了把頭髮,“行,我就當你摔得,那我們現在去醫院。”
時暮還是沒動。
老黃急的直拍大腿:“小祖宗,你不說誰幹的就算了,怎麼醫院都不去了?”
時暮說:“等比賽完再去。”
老黃愣了下,“就你這還想比賽?”
時暮擰開頭,神色固執;“都走到這兒了,再退賽不是讓人看我們笑話,我不能讓人瞧不起我們。”
老黃一噎,有些感動:“你、你是為了我面子?咱不要面子了,走,我們去醫院!”
“不去。”時暮掙扎開,“第一名有十萬塊錢呢,就算第二名還有五萬呢。”
“……”
老黃:“你他媽掉錢眼兒了?”
那必須要掉錢眼兒啊,人都是要恰飯的。
很快輪到了英南附中,時暮深吸口氣從椅子上坐起,低頭整理了下衣服,挺直脊樑走到了台前。貝靈抹乾淨眼淚,換了張笑臉跟了上去。
在半滿的觀眾席上,時暮一眼看到了坐在最前排的傅雲深,少年單手撐著下巴,表情格外散漫,再旁的夏航一衝他們揮揮手,笑容溫和。
音樂開始,時暮和貝靈並排站好。
其他學校選的廣播體操都是走在時尚前端的,跳起來不是那麼傻,只有他們選了第九套廣播體操,當原地踏步那個聲響響起來的時候,不少人都笑了。
時暮知道這比賽挺智障的,也知道兩個人在這麼大體育場上跳這個很傻,她敢說,廣場舞都比這個好看。但傻歸傻,原則性的東西不能丟,誰不是跳廣播體操過來的,有什麼好笑。
她做的認真,沒有絲毫怠慢,就算膝蓋火辣辣的疼,也沒有在臉上流露出一絲痛楚,關鍵是,她長得太好看了,廣播體操硬是跳出了芭蕾的感覺。不知不覺,場外笑的人少了,更有甚者開始拿手機偷拍時暮,傅雲深後面就有一位。
拍照聲過分刺耳,傅雲深回頭,表情冷峻:“刪除。”
那人白了他一眼,“有病。”
傅雲深支撐起身子,高大的身影和陰沉的眉眼給人一種難言的壓迫感,他一字一句:“我讓你刪了。”
男生小心翼翼打量著他,確認是不好惹的人後,不不情不願清除了照片。
傅雲深重新坐下。
音樂緩緩停下,兩人衝著評委席和觀眾深深一鞠躬後,轉身向後台離開。
估計是剛才的運動牽扯到了膝蓋傷口,再也使不出一點力氣,勉強往前走了兩步後,時暮在一陣唏噓聲中跌倒在了地上,她疼的咬牙,額頭全是冷汗。
“時暮——!”貝靈驚呼聲,剛要接近,就見一個黑影從觀眾席上一躍而下,他飛快接近,攔腰把人抱了起來,台上哇聲一片。
傅雲深微微喘息著,抱著時暮快步出了體育場。
外面陽光滾燙,他身上氣息爽朗,時暮不禁環著少年脖頸,聽到感情值叮叮不斷上漲著,懵了幾秒後,這才慢慢抬起了頭。
折射下的光線刺眼,黑髮少年薄唇緊抿,神色凝重,認識這麼久,時暮還是第一次看到他有這種表情。咬咬唇,心中突然騰升起難言的情愫。
出了校門,傅雲深攔上計程車,抱著時暮進去後,直接說了醫院二字。
時暮調整好坐姿,啞著嗓音:“你什麼都不問就帶我去醫院嗎?”
傅雲深眼神睨過,她臉蛋兒本來就白,此刻更是一點血色都沒有,唇瓣乾裂,看樣子是難受的厲害,傅雲深的五臟六腑也跟著難受起來。
他活了十七年,從沒有像今天這樣,為一個人抓心撓肺,擔驚受怕,從她倒在地上那一刻,他的肢體先比大腦做出反應,如今才恍惚回神。
原來這就是擔心的感覺。
原來……
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
傅雲深看向窗外,在窗戶的倒映之中,他看到自己的眼神仍帶著迷惘和不安。
“傅雲深?”時暮小聲喚著他。
傅雲深張張嘴,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車子就在醫院門口停下。
他喉結上下翻滾兩番,把零錢遞了過去:“不用找了。”
然後抱著時暮下了車。
工作日的醫院依舊人滿為患,穿著校服又眉眼出色的傅雲深很快吸引了眾人注意,尤其他懷裡還抱著時暮。
感受著那不斷飄過來的視線,時暮不好意思的拍拍傅雲深肩膀,“你把我放下來吧,我能走。”
“你好,請問有什麼幫助嗎?”一位護士走了過來。
傅雲深抱緊時暮,忙說:“她受傷了。”
護士左右看著時暮,笑容溫柔:“請問是什麼傷?”
什麼傷……?
傅雲深一臉茫然,他太急了,壓根沒來得及問,半垂下眸:“你哪兒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