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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幼君有些不解道:“如此小人何不撇清關係?”
羅君承搖頭笑道:“所謂藕斷絲連,沒有什麼關係能撇得清。再說寧可得罪君子,也不可得罪小人。一個人的身邊不可能沒有小人,你只得自己注意些。”
羅幼君半解半不解地回家,走的時候一步三回頭,看著羅君承既有些感動又很是無奈,“回去吧,等哥哥的好消息。”
與妹妹拜別後,羅君承的同窗正好看見他,走上前來打招呼道:“羅兄安好,不知剛剛是否是令妹?倒也清新可人。”
羅君承見同窗的眼睛盯著顏卿背影不放,心下嫌惡。李毅不過是個舉子,前年才剛剛喪妻,如今看著像是有些想打顏卿主意的意思。
他羅家多少也是個二品大員的世家,如何是李毅這樣的人能去輕易攀附,何況他要是娶顏卿,那也只是個續弦。李毅他還真敢想。
羅君承面上雖不顯,心裡卻是嫌惡至極,他笑道:“舍妹頑皮,家裡想讓她定下心來,早早地給她定了親。要不然還得要讓李兄介紹介紹些青年才俊。”
李毅聞言一臉失落,只能道:“那是自然,羅兄的妹妹就如同我李毅的親妹,你我不必客氣。”
兩人正說著話,來了一個羅君承前沒見過面,卻十分熟悉的老熟人——北狄皇子陸成之。
陸成之帶著他的那幫狐朋狗友,上前與羅君承打招呼:“這位就是羅兄吧,久仰大名。在下是陸家的嫡子陸成之。”
羅君承看著陸成之很眼生,但是卻有一股十分熟悉的感覺,他心中轉了幾個心思,還是含笑道:“陸兄家可就是那個大儒世家?陸大人還曾經做過帝師,君承可是仰慕已久。”
“哪裡哪裡,”陸成之一臉笑意,謙虛道:“都是老一輩的榮譽,比不得羅兄年少成名,何等的風光肆意。”
提及這個,羅君承睽光一閃,京城的人都會故意不在他面前提及此事,畢竟都知道他功是立了,賞卻沒有。
看來此人是故意提及此事想給他難堪,而且此人口音略帶點北狄的胡語。這當真有趣,北狄長大的人,有幾個能歡喜他,看來這人在他面前披著張羊皮。
羅君承並未面露尷尬,反而從容道:“都是為皇上效力,談名利?君承只不過是僥倖,是那北狄軍事比不上我朝罷了。”
陸成之面色一暗,隨即立馬恢復笑道:“我朝泱泱大國,哪裡是北狄可比?”
陸成之心裡十分不痛快,他這話說的似是在自扇耳光。心裡對羅君承的恨意更深,“我在這恭祝羅兄金榜題名,就不多打擾了。”
說罷,轉身離去。誰人不知羅君承文采一般?如今我倆同時會考,倒時定讓你心服口服。
不一會兒,會考的大門打開,眾位考生陸續進入考場待考。
從今日之後,是魚是龍,也就大可瞧出一二。
會考之後,李毅不請自來到羅君承家做客。
“羅兄,怎麼不見你妹妹?按理說你如今會考過後,她不來看看你嗎?”
羅君承看著李毅不言語,李毅察覺羅君承不快,卻還是含含糊糊道:“羅兄你也知道,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求。”
“如今我雖還是新科舉子,但是日後我會是新科進士,你知道我的才華的。羅兄如今文章一般,但是如果你肯將妹妹嫁與我,我可以指點你一二!保准讓你也成進士。”
羅君承倒是被氣笑了,國子監的老師都不敢說保准誰能成進士,他李毅倒是為了美人誇下海口。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膽敢屢次打顏卿的主意。
他也不再有什麼好顏色,直接打臉道:“李兄,恕我直言。你的原配才剛剛過世,如今這麼急著娶續弦不好吧?況且我父親多少也是朝廷的二品大員,讓他嫁女去做個續弦,也得多少是侯府國公府吧?”
李毅絲毫不覺得難堪,還嘟囔道:“我都聽說了,她不過是靜安寺里的一個小尼姑,只是你家認下的一個義女罷了。”
羅君承覺得自己從未這麼生氣過,難道因為顏卿是義女,這李毅就可以如此輕賤她?
他的臉色越發的不好,忍了又忍,心裡卻還是心疼顏卿占了上風。什麼理智?什麼圓滑?他不要了!
“李毅!”羅君承嗤笑道:“顏卿怎麼說也是我的義妹,你如此不尊重我的義妹,是為不義!一個小小舉子膽敢攀附朝廷二品大員,是為不恥!”
“我告訴你,就算顏卿以前是身份低微,但是如今她是我羅君承的義妹,不是你一個李毅能攀附得上!清楚了嗎?”
李毅的臉一陣白一陣紅,他不知道向來和善的羅君承發起火來如此可怕,也如此的不留情面。他哆嗦著不敢多說半句。
眼見著羅君承不打算留他吃飯,到底還是抵不住壓力,倉皇而逃。
羅君承正在調順呼吸,實在是太氣了,氣得也有些不同尋常,什麼時候顏卿在他心裡這麼不可冒犯?
羅幼君其實一直在門外,見哥哥氣息不順,進門給哥哥到了杯茶:“兄長,喝杯茶順一順吧。”
羅君承見顏卿那麼乖巧,心裡又是一陣心疼:“你都聽到了?”
羅幼君點了點頭。
“不用管他,這個李毅不知天高地厚,白白的作踐了你。我必會給你出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