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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有什麼錯?”
宮裡的海棠艷麗淒清,紅得像是被血浸染。海棠花雖嬌艷,可也抵不過一場無情的春雨。
“你只是愛了不該愛的人。”
陸嫣之苦笑起來,眼淚肆意流出,臉上也再無一絲血色。她伸手一把扯開頭上的髮簪,如墨的長髮凌亂地散開。精緻的妝面暈染開來,一身的狼狽。
她看著劃破手掌的玉簪,覺得真嘲諷,真刺目。這枚玉簪是她及笄禮時,母親送給她的。當時母親笑著對她說,她長大了,可以許人家了。
她滿心的歡喜,腦子裡全是羅君承。
及笄,出嫁。她做了十五年的美夢,如今看來卻是一場笑話。她不是好人,她的心是毒,可她從來沒有害過羅君承,只有滿心的愛意。
如今卻都付水東流。
“羅君承,你會付出代價的。”
東宮的琉璃瓦在太陽底下灼灼生輝,今日的日頭出奇的大。
“哥哥。”羅幼君在太陽底下等得頭頂冒煙。
“怎麼不去殿內等著?”羅君承帶著羅幼君回到東宮,看著她的眼睛亮晶晶。
羅幼君幾番開口,卻不知如何去說此事,想了想她大著膽子問道:“哥哥為何那樣對陸嫣之?”
羅君承一愣,“你瞧見了?”
羅幼君點了點頭。
羅君承一下子慌了起來,他怕君兒覺得他太過無情,怕君兒覺得他心狠,害怕他遠離他。
不過如今的羅幼君再也不是那個一味心慈的羅幼君。她抬頭對羅君承說:“哥哥做得很好,愛上一個人不是她害人的理由。也不是愛別人別人就得回應,她……”
“太過痴迷,沒了做人的分寸。”
羅幼君看著羅君承一字一句道:“或許你覺得我站著說話不腰疼,或許你覺得我太壞。可是我就是想說,她如今成這樣地步,我很是舒暢。”
羅君承並不覺得妹妹有多壞,是陸嫣之殺了她啊,她從來沒有對不起陸嫣之,也不還是被她殘忍害死?若是妹妹還是一味心善,他才會感到焦急,感到無力。
“你理解就好。”羅君承看見羅幼君狠狠地點了點頭,終於笑起來。
誰也不是聖人,誰都覺得自己做得對。勝者為王敗者寇,錯對都由勝者來定。世間也並不是黑白分明,人們之間的帳,是算不清的。
第18章 遠嫁
奉天殿裡龍涎香渺渺,承明皇今日精氣神不錯,已經批改整整一下午的奏摺,還算撐得住。
“皇上,喝盞茶水歇息一會兒吧。”
承明皇正打算歇歇,聞聲抬起頭來,只見陸嫣之身著普通宮裝,小臉明媚。儘管頭飾簡單,衣裳也不華麗,但是如同清水出芙蓉一般,天然去雕飾。
小姑娘實在明媚得可人。
“皇上,歇息吧。”
這聲音實在太過甜膩,承明皇一聽就知道何意。他抬手捏住陸嫣之的下巴,“這般捨不得富貴?”
陸嫣之粲然一笑,依偎進皇上懷裡,嬌嫩的小手輕撫皇上的胸膛。
“小女自幼愛慕陛下的神武,皇上怎能如此揣測女兒家的心思。實在是想到日後不能再相見,不如努力一把,也算了了嫣兒從前的心愿。”
陸嫣之的聲音婉轉千回,生生地勾起承明皇的欲望。懷裡嬌弱的身體,溫軟香甜,膩得他有些頭暈目眩。看著懷裡的可人兒,承明皇再也忍不住,翻身將她壓在龍椅上。
曾經的京城第一美人,艷冠群芳,他本想留給羅君承。現在看來,不好好享受一把,也算枉為人皇。到了他這個位置,束縛本就少。
他摟緊陸嫣之的腰身,薄唇擦過陸嫣之柔嫩的耳根:“可真願意?”
陸嫣之嬌羞地點了點頭,主動遞上紅唇。雙手攀附上皇上的頸脖,挺起身子相迎。
承明皇低下頭含住陸嫣之的小嘴,細細品嘗它的軟嫩滑膩。寬大的龍椅上,兩具身體纏在一起,衣裳凌亂喘息不斷。
魏鎮喜散退殿外其他的太監,自己一人守在奉天殿外。陸嫣之是他故意放進去的,皇上的心思,他最是了解。京城第一美人,怎能不養在宮裡?
旁人又有哪個配擁有這樣的福氣?
一番春宵日照高頭,承明皇荒唐一夜,倒也沒有虧待陸嫣之。冊封陸嫣之為婕妤的聖旨,第二日就傳遍後宮。皇后聽說了此事,眼皮都沒抬一下。
倒是羅湖兒蹭地一聲跳起,“這陸嫣之什麼意思?眼看著富貴沒了,來攀附皇上?不是說多麼地喜歡太子嗎?”
皇后輕輕瞪了她一眼:“盡胡說,皇上的嬪妃你豈能枉論?”
“我就是不服氣,枉您以前對她那樣好!狼心狗肺!”
皇后輕嘆一口氣,無奈道:“你不日就要遠嫁,以後還是這番性子可如何是好?以後萬不能這樣,說話注意些才好。”
羅湖兒聽到此話乖乖的點了點頭,她實在捨不得母后。
“北狄那邊傳來消息,說是最好下月就完婚,他們的王上下月登基,說是正好兩件喜事湊在一塊。”
皇后握著羅湖兒的小手,眼裡含淚道:“原以為能多留你半年,如今看來,日子越發近了。你可要多注意些,到了北狄可就不能如此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