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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略有些得意,這些時日,他已經深深的崇拜上雍郡王了,再沒有這般有人格魅力的人,若是他願意讓他追隨,他定第一時間答應。
魏珠靜立,靜靜的觀察著事件發展。
侍衛轉身又看了康熙一眼,稚氣的臉上揚起一抹笑,湊過來輕聲說:“您是哪位大人,在下竟不識得?”
他年歲小,又剛考入編制,許多人還不認得。
康熙笑眯眯的看他一眼,不置一詞。
侍衛淘了個沒趣,一點都不惱,雙眸亮晶晶的望著台上,這時候,已經到了一決勝負的時候,兩人目前一比一,最後一局是決勝的關鍵。
胤禛屏氣凝神,腦海中浮現當初福晉教他騎射的模樣。
她的身體又香又軟,從背後擁著他,一字一句的告訴他要領,吐氣如蘭,攪得他整顆心都是麻的,哪裡還記得住什麼要領。
想到這裡,唇角勾起一抹微笑,胤禛看著箭矢飛射,迅速將紅線斬斷,又深深的插入樹幹中,只留末梢在外微微顫動。
眾人驚訝的大呼,萬萬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康熙也有些意外,相讓的贏總是摻了些水分,都是校場混出來的人精子,誰能看不出來。
也因此更能確定,胤禛還是那個胤禛,騎射水平卻得到進一步提高,說句謙虛的,比起他壯年時,也不差什麼了。
胤禛朝著胤褆欠身,優雅道:“承蒙大哥謙讓。”
胤褆一口氣憋在心中,不上不下的,他跟老二爭皇位,除了他占一個長之外,也是因著這一身的騎射功夫,在馬上立下的功勞,如今被弟弟比下去了,面上格外的抹不開。
看著底下侍衛們狂熱的眼神,再回望著雲淡風輕的胤禛,深切的感受到他的腹黑,偏還是他送上門來成就別人,相信經此一役,雍郡王善騎射的名頭將傳遍整個京城。
胤禛笑的謙虛,一口咬定是胤褆相讓,更是讓眾人覺得,他知道顧忌兄弟的面子,是個知道兄友弟恭的,品德上更是沒得挑,比騎射好,更讓人信服些。
胤祉面上的笑也有些扯不出來,看向胤禛的眼神有些陰沉,這個時候老四跳出來,是有什麼意思呢?
幾人對視一眼,彼此之間都有些拿不準,一向號稱閒雲野鶴的老四,心中是不是也有別樣的想法呢。
誰知道轉瞬胤禛就款款來到自家福晉跟前,略帶著一絲驕矜問道:“如何?”
不知道四福晉口唇開合間說了什麼,就見雍郡王的眼角眉梢都透著一絲得意,偏又矜持的轉身,跟身周的侍衛打招呼。
幾個兄弟心中一噎,同時胸口的一塊大石也跟著放了下來。
第69章
胤禛的榮耀回歸, 帶給許多人不同的想法。
他很優秀, 一向是在騎射上弱了一些, 可如今和以騎射出名的大阿哥相比,勝了不止一籌,是屬於壓倒性的勝利, 在不少人心中掀起波瀾。
太子就是其中之一。
對於他來說,老四一向唯他馬首是瞻,縱然臭脾氣難改,卻多次為他辦實事, 說好話,那些情他都記在心中。
這一次的高調,跟老四的性子略有些不符, 他向來打著‘天下第一閒人’的名頭, 活的有滋有味的, 突然的改變,他並不相信什麼都是為了在福晉跟前表現之說。
縱然剛成婚的時候,愛的死去活來,山盟海誓不足以形容兩人之間的感情,可十年過去了,不說老四了,就連他見著老四家的那張臉, 也沒有當初驚艷的感覺, 變得平淡起來。
更別提老四跟她日夜相對。
他的猜測, 更傾向於老四忍不住, 終於加入了奪嫡的隊伍。
一切高調,都是向眾人展示他的實力,讓人能信服的跟著他。
想到這裡,不由得佩服起老四家的,老四那樣的水平,落到她手裡都能脫胎換骨,若是他呢?是不是會更加的……
胤礽垂下眼眸,他已經到了而立之年,除了太子之位,竟一無所成。
望著乾清宮的方向,神色難免有些陰沉。
一邊的寶音看到,心中就是一個咯噔,他跟了太子二十年,日日形影不離,對他最是了解,想到近些年幕僚的話語,既有些盼,又有些恐。
但是看著方才三十出頭,鬢間已有幾根白髮的太子,也變得沉默起來。
太子處境艱難,上頭看不過眼,下頭爭著想把他擠下去,努力的平衡這麼多年,所費的心力,世人又怎麼猜得到。
雍郡王府。
衛有期也在沉默,望著乾清宮的方向,沉吟不語。
胤禛遇刺的事情,她已經抽絲剝繭的查到幕後主使,只略有些難辦。
作為兄弟,做事做到這一步,這兄弟情基本也已經告罄。
第70章
之前的罪名, 全是太子頂下的,反正他身上的罪名多,虱子多了不咬,是個人都想往他身上堆。
而這一次,縱然眾人都放棄了, 可是她沒有放棄, 她捧在手心裡的相公,被別人暗算至此,腰腹間狠狠的戳進去一根匕首, 又別帶著走那麼久的路,她想想都覺得心疼的緊。
罪魁禍首,需要加倍的懲罰才能讓她心中略舒坦一些。
當初一顆靈珠埋下,竟成了禍根,救了他的眼睛,救了他的命,反過來咬恩人一口, 這樣的人,稀世難尋。
衛有期冷哼一聲, 這孩子不過比弘暉略大了幾天,就有這樣的胸懷手段, 著實是陳氏養出來的好兒子, 大的摁下去, 小的就浮上來, 非得讓人一網打盡不成。
想了想, 輕聲囑咐玉釵:“去,著人請陳氏並十七阿哥過來,就說有要事相商。”
陳氏在前頭衝鋒,日日跟請安似得,早上都要來一趟,雖然見不著她的人,但很有心,一直從未斷過。
今日聽的叫她過去,眼眸中閃出驚喜的光:“真的,有期喚我過去?”
玉笄輕輕的點頭,笑吟吟道:“帶上十七阿哥一道,福晉說了,許久不曾見,還真是想念的緊。”
陳氏無有不允,經過這些日子,她也想明白了,這些年的日子,不是她能耐了,只是因著四福晉的拉拔,若她能原諒她,重新與她交好,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喜滋滋的帶著十七一道,快快的趕往西北角。
十七慢吞吞的,有些不大情願,俊秀的小臉上不動聲色,略有些煩惱道:“我一個半大小子,去了有些不大合適吧?”
陳氏假裝拍了他一下,輕聲道:“四福晉是個厚道人,攀上她,一輩子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你可別犯傻。”
十七扭頭陰沉的盯了她一眼,別過頭不吭聲。
陳氏不以為意,心裡還在盤算,等會兒見著四福晉之後,說什麼樣的話,一定讓她饒了她,恢復陳家的生意才成。
到了小院,門口沒有人接待,只有粗實婆子恭謹的呆著,陳氏心中略有些不舒服,但這會兒要求著對方,也就忍下。
衛有期在正堂中坐著看帳簿,見兩人進來,用下巴點了點繡墩,漫不經心的說道:“坐。”
一邊的玉釵眼觀鼻鼻觀心,一點都沒有上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