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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一介女子,用一罐子花醬打開局面,到如今連皇阿瑪也得仔細掂量她的話語,輕易不好拒絕,這其中付出的心力、計謀,遠不如她表現出來的雲淡風輕。
等到眾人恍然明白的時候,福晉背後的勢力輕易無人能動。
唇角溢出一抹笑容,福晉的,何嘗不是他的。
“啊~”一聲尖叫打破了和諧的氣氛。
胤禛快步上前,將郭絡羅氏撥到一邊,擋在衛有期身前,凝眸望著前方。
兩個女子撕打在一起,一人衣衫襤褸,一人華服披身,瞧著就是一場大戲。
衛有期探出頭,往荷包里掏了掏,遺憾的沒有掏出瓜子。
胤禛回眸望她一眼,有些無語。
身旁的郭絡羅氏帶著侍從,昂首挺胸的上前,冷冷的呵斥:“都給我住手!”
華服女子回首,認出郭絡羅氏,不過遲疑一瞬,就被衣衫襤褸的女子抓住機會,狠狠的朝臉上撓了幾下。
侍衛上前,扯起衣衫襤褸的女子,就要往山下推,衛有期擰起眉頭,這推下去哪裡還有活路在。
“阿瑪!您親自掐死我吧,何必勞旁人動手!”能叫出阿瑪的都是旗人,侍衛手鬆了松。
她的視線落點處,人群自動分開,露出裡面虎背熊腰的大漢。
胤禛也擰起眉頭,這人他剛剛接觸過,赫然就是隆科多!
只見他冰著臉上前,沖落魄女子喝罵:“做兒女的不孝順,還指著我給你做主?”
人群中頓時對女子響起噓聲,但想著她的落魄樣子,又想想華服女子,還是機智的保持沉默。
果然衣衫襤褸的女子,又拋下大料:“孝順父母?敢問我孝順哪個父母?是被做成人棍圈起來的母親,還是將我扔到深山的父親?”
說著撩開頭髮,指著華服女子道:“還是這個鳩占鵲巢的賤妾?!”
隆科多聽到李四兒被罵,頓時反駁:“休的無禮!”
眾人:……
吃著香甜的大瓜,又掃向一開始帶著侍衛過來的郭絡羅氏,有人開始指點了:“是這美艷妾室的姐妹?”
郭絡羅氏漲紅了臉,李四兒何等低賤的身份,要不是因為想要籠絡隆科多,她一句話都不想多說。
李四兒整了整自己的衣裳髮飾,柔柔的看向落魄女子,淚盈盈道:“昨日還嚷著要吃荔枝,給你弄不來罷了,何必這樣鬧騰。”
說著又偏頭失望的說道:“你如今年歲也不小了,著實漲能耐了。”
說著朝著周圍大大方方的福身:“小女不懂事,給諸位添麻煩了。”
別人的家務事,大家熱衷吃瓜,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什麼。
父母對孩子有天然的控制權,就算打死打殘又如何。
衛有期仔細的觀察著那女孩,頭髮撩起來之後,才能看到她的稚嫩,也不過是身量高,粗看成熟罷了。
那女孩也不是省油的燈,直接撩開袖子,露出上面斑駁的傷痕,悲切道:“總有懂醫的來瞧瞧,這不是一天兩天造成的,再一個,你有什麼臉面稱我小女,憑著用跟我差不多的年歲嗎?”
到底沒敢往隆科多身上扯,世人講究孝為先,但凡扯上一星半點,她就處於劣勢。
顯然李四兒深諳這個道理,毫不猶豫的說道:“你對我有什麼不滿儘管說,何必編造一些家醜戳你阿瑪的肺管子?”
隆科多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四兒受委屈了!
衛有期有些看不過少女悲慟的眼神,瞧著也不過十二三,對抗一個得寵到能把母親做成人棍的妾室,和一個對她毫不在意的阿瑪。
遂漫步上前,冷聲道:“怎麼回事?”
隆科多趕緊弓腰行禮,李四兒望了她一眼,瞬間滯住,被隆科多拉了一下,才失魂落魄的跪下。
那少女眼中帶著淚水,將一雙眼眸洗刷的清亮。
衛有期一點也不嫌髒,摸了摸她的額頭,見沒有異常才回眸看向李四兒,冷聲道:“都回去吧,鬧的這麼難看。”
在她出面的時候,侍衛上前將幾人圍起來,眾人一見拔刀,立馬做鳥獸散。
李四兒匍匐在地,一動不敢動,手心裡沁出汗水,不由得想到,當初自己也是跪在她的腳邊,祈求諒解。
少女激動的看著衛有期,她就像是神女,讓她無法撼動的兩人低下頭。
衛有期瞥向華服女子,冷聲道:“將那不見,漲本事了?”
華服女子叩首一下,不敢反駁。
隆科多看的心疼,一個勁給胤禛使眼色,偏他不為所動。
胤禛此時也認出李四兒,躲還來不及,哪裡會開口。
衛有期冷呵一聲,不再理她,轉而朝少女說道:“你隨我回去,暫時安置在烏拉那拉家,沒人能動你一根汗毛。”
說著看完隆科多,淡淡的問:“對嗎?”
隆科多點頭,不過是一個閨女,就算送給四福晉又如何。
只要他的心肝兒不再受苦。
果然衛有期帶著少女離去之後,李四兒也能起身,軟軟的倚在隆科多身上,巨大的恐懼讓她腿都軟了。
若是四爺、四福晉張口叫破她的名字,她這一輩子就真的完了。
隆科多有些莫名,只能歸結與四福晉氣勢太過強悍,嚇壞了他的心肝兒。
而下山的幾人,衛有期和少女一前一後的走著,八福晉和八阿哥不知道去了何處。
“你叫什麼名字?”
少女有些羞澀,摳著指甲上的髒污小小聲道:“我叫嘎魯岱,今年十二歲了。”
衛有期‘嗯‘了一聲,安撫她一會兒,想著以後的安排。
親生父母對兒女是有天然管制的,她救得了一時,救不了一世,就算這會子什麼事都沒有了,除非一直讓她待到烏拉那拉家,直到選秀。
想到這裡,衛有期摸了摸她毛絨絨的大腦門,貴族少女嫁人前會剃髮,而她流浪許久,頭髮早就長出來了。
嘎魯岱很羞澀,四福晉像是仙子一般又香又軟,而她惡臭滿身。
蜷了蜷手指,嘎魯岱鼓足勇氣抬眸,見到衛有期柔美的臉蛋又垂下頭,在心中握拳,等她洗刷乾淨,一定要在四福晉面前好好刷存在感。
派人將嘎魯岱送進烏拉那拉家,又講了事情始末,言明跟家裡的姑奶奶一起養著。
衛有期也就丟開手,不過是一手閒棋,能不能用上還兩說呢。
胤禛有些遺憾,賞楓之旅就這麼被打斷,再一次撿起來,難上加難。
再去一趟,心情不同,終歸是遺憾。
內室燭火明亮,照耀在衛有期細韌的腰肢上,胤禛欺身上前,沙啞著嗓音問:“何時給我生個孩子,不拘男女……”
衛有期回眸,靜靜地望著他,在心中盤算再生一個孩子的可能性。
胤禛被她看的緊張,生怕從她口中說出不字。
衛有期看的好笑,翻身將他壓下,笑道:“光說不做,孩子又不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夜色撩人,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