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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不明所以,聽他這麼說也有些慌,立起身拉住他的胳膊,慌張的問:“你說清楚,不明不白幾句話,就要一刀兩斷?”
“你休想!”
胤禟眼角微紅,他們從小到大的情誼,打從五歲送到阿哥所起,都在一起。
期間發生了無數事,誰也無法拆分他們,到頭來落得這樣何結局。
他有些無法接受。
胤禩看他執著的要走,眼角也有些濕潤,緊緊的抓著他的胳膊,澀聲道:“我不許。”
心中湧現出恐慌來,他決絕的背影讓人心裡難過。
“我……我們是最好的兄弟。”
胤禩胸中梗著一口氣,連話語都帶著顫抖。
“對。”胤禟揚起薄唇,想要勾出一抹笑,卻失敗了。別開臉,“我們以後不是。”
說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一甩胳膊,扭身就走。
他有一雙桃花眼,含情帶霧,最是惹人。
此時水霧瀰漫,眼角耷拉著,像是失落的小奶狗。
昂頭眨了眨眼,一切他都能忍,唯獨背叛不行。
正廳。
胤禩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扭頭望著身邊的何圖:“你說這是怎麼了?”
何圖躬身:“都是主子爺,奴才不便置喙。”
都是主子爺五個字,在胤禩腦海中如同炸雷般迴響,怔怔的立在原地,衝著何圖揮了揮手,他想要自己靜一靜。
何圖欠身離去。
他知道,衛有期自然也知道了。
聽胤禛緩緩的講述著當時的情況,看來他也沒閒著,手中情報系統不少。
“他們兩個徹底斷了聯繫,倒是一件好事……”
老八本身是一個非常有人格魅力的人,縱然他們站在對立面,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而老九的財政支持,更是讓他如虎添翼,跟老大、老三直接叫板。
衛有期點頭,她給他們兄弟挖坑這麼久,才終於讓老九死心,比她經營有期商會還費心。
拆掉這麼堅固的親情,她難得有些心虛。
第77章
冬日暖陽照耀初含露, 暖暖的很舒適。
衛有期抱著剛滿月的小兒子, 坐在廊下賞景。
暖融融冶冶黃的太陽,正午的時候照在身上還是有些曬,衛有期想了想, 給小豆子往陰涼地挪挪, 免得曬的他不舒服。
小豆子這名字,是弘昭起的, 他說弟弟小小肉肉的一團, 包的嚴嚴實實, 跟個芸豆似的。
後來跟信芳兩人, 圍著嬰兒車, 小豆子的就叫開了。
衛有期也認了這個名。
“抱進去吧, 該吃奶了。”用食指在他嘴邊晃了晃, 就見他急切的張口,可見是餓了。
奶娘脆生生的應了, 上來將小阿哥抱走。
衛有期懷裡空出來,這才冷漠的詢問:“到底怎麼回事?”
海棠低聲將事件的發生給回了。
事情發生在烏拉那拉家,大哥星輝失手將嫡子腿給打折了。
星輝封了侯爵, 下面的世子位卻空著,嫡長子高蹈內心不忿,與其母策劃,打壓其他兄弟來獲得自己地位的提升。
星輝福晉同意, 不提侯府的富貴, 就說烏拉那拉家的生意, 主要權利掌握在星輝手裡,這是一筆無與倫比的財富。
她無法放棄。
事情進行的很成功,本身為了討好衛有期,星輝就很是敬重她,平日裡將嫡妻抬的高高的,妾室也就比伺候的丫鬟強一點,福晉心中更是得意,時日久了,反而覺得是自己的功勞。
她知道星輝會偏袒她,因此有恃無恐,下手殘害妾室毫不手軟,妾室以為她得了星輝的授意,更是有苦不敢言。
幾個庶子只識佛經,不識四書五經,一個個的比之酒囊飯袋也不強什麼。
還是星輝無意之下,臨時起興考校庶子功課,一問之下大驚失色。
他在前頭奮戰,為的不就是子女,如今庶子庶女已經長成,個個都拿不出手。
跟福晉平日裡誇讚的模樣很不相符,當下就氣的昏厥。
這都是小節,星輝本身不在意這些庶子庶女,若是在意,也不會現在才發現了。
可他昏迷之後,發生的事情讓他深深的齒寒。
嫡妻和嫡子,本該是他最親密的人。
在他昏迷之後,隨意的喊了兩聲,竟覺得他不行了,揚長而去。
急著在妾室、庶子反應過來之前,把握府上重權。
倒是幾個庶子嚇得不輕,趕緊背著他往醫館趕,扎了好幾針,這才醒過來。
大夫慶幸道:“再晚來一刻就沒救了,幸好你這兒子孝順,瞧瞧背著你跑那麼快,這會攤到地上起不來了。”
他都四十多歲了,又常年在酒場上打滾,體重有兩個庶子那麼大,也難為他了。
見他望過來,庶子眼眸晶亮,露出一個略帶傻氣的笑。
星輝長嘆一口氣,拍了拍庶子的肩膀,想要說什麼,搖搖頭,什麼話都沒有說。
等到回程的時候,星輝問:“府上有常駐的大夫,為何不去尋?”
那庶子二十出頭,名喚春書,略有些無措道:“我們不能去前院,被福晉知道會罰的。”
“還有這樣的規矩?”星輝皺著眉頭。
春書有些怕,吶吶道:“姨娘說福晉說了,您不喜庶子,故讓我們在特定的範圍內活動,免得惹您不高興。”
睜著濕漉漉的雙眸,乾淨又清澈,春書問:“阿瑪,您為什麼不喜歡我們呢?”
星輝不知道該怎麼說,心中對嫡妻和不滿又重了一層。
他整日裡忙碌,內宅和孩子的教導都交給她,面上千好萬好的,背地卻是如此不堪入目。
剛一回府,就看到嫡妻和嫡子跪在他的書房前,哭訴:“爺,我們是去給你請大夫了啊,春書那個奸滑的,竟直接……”
星輝摔門而走,心中略有些迷茫。
他選擇永無止境的應酬、工作,來獲取財富地位,遠遠的甩開身後的妻兒,最後落得這樣下場,竟無言以對。
海棠的聲音壓的很低,不急不緩的描述著。
衛有期聽罷,擰起了眉頭,這人心海棠,總是這般,共患難易,共富貴難。
“當初為什麼沒有把幾個阿哥、格格送到有期書院?”
海棠嘆息一聲,道:“府上請了大儒,比有期學院也不差什麼,出了十個人的束脩,只教一個學生。”
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不必明說,大家都知道了。
衛有期無語,這也是時下男子的通病,將後宅一切事物交給妻子打理,自己萬不會多看一眼。
兒女見了嚇得跟老鼠見了貓似的,長久以往,那些微的變化,又哪裡看的出,只當是自己不成器。
“允她和離便是,教壞庶子是一樁,棄人與不顧又是一樁,你去回了大爺,他想怎麼處置,交代清楚就成,只一條,不能鬧出人命來。”
衛有期想了想,緩緩交代。
若她不說,一碗藥灌下去,就說急病沒了,誰也察覺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