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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神色一緊,視線充滿侵略性的在那白皙的肌膚上尋覓。
衛有期這才輕笑一聲,沖他拋了個媚眼,施施然的披上寢衣,去隔間解決人生大事去了。
人有三急,一刻都忍不的。
難得湊到一起用早膳,又碰上春日這樣的好時節。
衛有期點了幾樣時鮮,炸香椿魚兒、蒸榆錢、炒槐花等,湊了一桌,吃起來也挺有意思的。
胤禛夾起一朵槐花,笑道:“之前,從不曾知道這些東西也是可以吃的。”
就算可以吃,奴才們也不敢把平民吃的東西,擺上貴人的餐桌,一個不好都會丟飯碗的。
像是他們吃的雞蛋,也要特製的,小母雞吃的東西,比有些人吃的還金貴,說是這樣生下來的雞蛋營養好些,口味也要好些。
實際上呢,一般人吃不出其中的差別。
衛有期點頭,之前她都不吃東西,更不知道路邊隨意可見的東西是可以吃的,如今倒覺出人民群眾的智慧來。
要論精緻的生活,這些皇族的日子,過的甚至不如宗門的外門子弟,他們最起碼靈米、靈獸、靈蔬是管飽的,像她培育出來這些糧食,放在修真界,甚至比不上凡人吃的。
可是沒辦法,在那個山頭就唱那個山頭的歌。
她如今也沒有以前那靈敏的舌頭,吃起凡人的食物,也是津津有味的。
用過早膳之後,兩人在一起略坐了坐,就各自去忙了。
衛有期的攤子鋪的大,甚至比胤禛還要忙些,幸好她有過目不忘的本領,頭腦又是極好使的,這才沒有累倒下。
再一個,她也捨得放權,手下有十來個助手,替她處理著許多事情,她只需要最後過目,給出最終決策就成。
若是事事經手,怕不是一個累死案牘的下場。
馥園學院今日出了一件大事,很是影響學院的正常運行。
千防萬防還是沒有防住,馥園並不禁止男女來往,卻告誡大家要守制,若真是互相之間有好感,稟明父母,走了禮節去提親,沒有人會說什麼。
可這一次不同,有一對小情人,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看對眼之後,瞞的緊緊的,誰也沒說,卻偷偷的嘗了禁果,最後長出罪孽的果實來。
說是罪孽,一點也不為過。
那小公子是紅帶子,小姑娘是匠戶,兩人之間天差地別的身份,在小公子的心中沒留下一點波瀾,對他來說,睡小姑娘跟睡家裡丫鬟沒什麼區別。
平日裡山盟海誓、甜言蜜語從不曾斷,甚至是妥帖又撩人的,讓小姑娘一顆芳心落下,死心塌地的。
她天真的以為,只要她有了孩子,小公子家裡說什麼也是會同意的。
結局是很慘烈的,小公子甚至沒有跟父母說,直接就告訴小姑娘,讓她去把孩子墮掉,他的學業不能受影響。
小姑娘也是個剛烈的,從家裡偷了錢,去醫館買了墮胎藥,當著小公子的面,一碗灌下去,血頓時就染紅素羅裙,回去寢室之後,又不懂得護理,燒了三天之後,人沒了。
作為匠戶的父母,就這一個女兒,當時就哭的死去活來,捧在手心中的嬌嬌女,落得這樣的下場,內心是無法接受的。
事情鬧大了,在有心人的宣揚下,明明只是個例,卻弄的像是學院是一個大染缸似得,臭氣熏天。
流言蜚語愈演愈烈,漸漸的往周邊蔓延。
衛有期坐在書桌前,看著台下的侍衛頭領途鴿,輕聲問:“可有什麼頭緒?”
途鴿點頭,低低的回:“此次事件的發生是偶然的,小公子家裡並不知情,這會子小公子正在承受家法,跪在祠堂中反省,已經有三天了。”
紅帶子家裡雖然地位不低,可跟衛有期比起來,實在是太過微不足道了,他們擔心此事惹來她的報復,只好把懲罰放在前頭,重責十仗之後,關在祠堂禁食水四五天了。
而流言的傳播方向,來自……陳家,經過上次的事情,他們懷恨在心,跟八阿哥胤禩聯合,順水推舟策劃出此次案件,想要藉此讓學院的發展蒙上一層陰影。
衛有期瞭然的點頭,胤禩的支持者,大多來自於文人,而她的做法,實則是虎口奪食,也難怪他藉機尋事。
點了點下巴,衛有期冷笑,看著素日裡的情分上,她沒有對陳家做出報復的行動,倒讓他們覺得她好欺負不成。
她有的是法子將陳家擠出京城,回到老家去,還是窩在小縣城中,適合他們這些目光短淺的人。
而胤禩……
收拾他要複雜一點,可他蹦躂的歡,想要找機會簡單的很。
也就暫且放下,既然找到源頭,那麼流言可以截止了,衛有期毫不在意,將事情交給海棠去辦,這麼一點小小的流言,想要解決掉商會,簡直是無稽之談。
陳家尚有些得意,他們的想法是,等流言傳播到一定程度,他們就出面獻策,在衛有期面前狠狠的刷一把,讓她深刻的意識到他們的不可或缺性。
他們因為流言很是得意一段時日,卻沒有想到,灰溜溜的離開京城,也是因著一段流言,同樣的反擊方式讓陳氏勃然色變,看著陳夫人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她。
陳氏經過除夕宴的事情,已經明白,衛有期遠不是她能撼動的,也一再告誡家人,定要稍安勿躁,她能從衛有期這裡得到一次任務,自然也能得到第二次。
誰知道陳家耐不住,自己動手,和八阿哥聯合起來,做這等與虎謀皮的事情。
看向虛空中,陳氏恨恨,良嬪養的好東西,竟陷害起我來,當我是好欺負的不成。
當下就備了禮物,施施然的來到惠妃宮中,跟惠妃寒暄一陣,就提出要看望良嬪,這跟惠妃沒什麼干係,沒有任何阻攔的,就讓她去了。
良嬪這些日子好上許多,心裡不存事,這心情好了,身體也就好多了。
再加上八阿哥日日給她尋些小物件,送來哄她開心,她身邊的大宮女也勸她,好生的養好自己的身體,也是給八阿哥集福了,再一個也是事情過去的久了,心情轉圜過來。
今日正在屋裡坐在納鞋底,八阿哥從小到大,總能穿到她親手縫製的鞋子,千層底的棉布,她一針一針納的仔細,手疼了就歇歇,卻不會斷了八阿哥的供給。
見到陳氏撩著帘子進來,就坐起身來,連忙又是讓座,又是倒茶的。
她跟陳氏年歲大些,外表上卻看不出來,白皙的肌膚甚至比陳氏還要柔嫩些,氣質也更加嬌柔一點。
陳氏笑吟吟的坐著,抱著手中的茶盞,不住的夸:“瞧姐姐心靈手巧的,不光養了個好兒子,連泡茶也有一手。”
良嬪聽了有些不大明白,話是好話,其中的諷刺意味太濃,讓她有些莫名,這樣的話她不想接,就淡笑著轉移話題。
陳氏今天來,不是跟她說心裡話的,留下一堆似是而非,惹人疑惑的話語後,陳氏又揚長而去。
把良嬪身邊的大宮女氣的夠嗆,恨聲罵道:“如今已被四福晉厭棄,還這般的張揚,當自己是豬鼻子呢,插蔥就能裝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