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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培盛這奴才不會,海棠就更不會了。幾人各種出餿主意,把灶膛堵的死死的,沒一會兒就滅了。
還是叫了小廚房的人進來,仔細的教導示範以後,把寸布寸金的錦袍弄的皺皺巴巴,才算是摸出來一點門道。
當時福晉望著他臉上的黑灰,嘻嘻笑著又往他臉上蹭了一點。
想到兩人打鬧的場景,不由得會心一笑。
等她睡醒的時候,胤禛已經把花油、花露等收集好了,放在透明的玻璃瓶子裡,擺在几案上。
衛有期拔開塞子輕嗅,滿意的點頭,這味道很適合晚間用,馥郁中帶著清新,很不錯。
又找出之前做的梨花油,滴進去一滴,再加入靈液等一系列材料,蓋上蓋子之後,粗暴的搖了搖,看著淺淡的顏色融為一體,化成細膩的粉色。
對著空中噴了噴,仔細的嗅聞,果然不錯,美妙的香味。
馬上就是陳庶妃的生日,這個送她最好。她是一個柔軟善良的女人,平日裡身上的薰香也是偏花香的,希望她喜歡。
一個隨身空間,哪怕是小的,也是凡人夢寐以求的東西,無意間得了,這份情她記下了。
再者她喜歡制香,但不喜歡馥郁的香味,制香最愛雨中新,雨後新荷的香味最是美妙不過。
身後是格子櫥櫃,康熙出資打造,耗費三個月終於成型,現在上面擺著林林總總的罐子,送人用的各色玻璃,她自己愛用的琉璃罐子,還有瓷壇、瓷瓶,應有盡有。
不過買這些玻璃,讓康熙很是肉疼,他的小金庫也有些吃不住,可已經答應老四家的,這些用具一概他來出,不說了,肝疼。
玻璃這種舶來品,價比黃金,偏偏老四家的勤勤懇懇的忙活著,有時候一天能用掉上百個。
康熙摸著自己的下巴想,老是這麼大出血會卒的,還不如讓其他人分擔一下。
比如派人去原產國借鑑一下技術,替他們發揚光大。
轉而又把目光轉向國內的傳教士,他們來自世界各地,別的不說,一兩樣絕技總是有的。
康熙摸了摸下巴,笑的光風霽月。
他窮啊,連家都快養不起了,你們背後的國家對不住了,也得進行人事交流。
既然已經決定,他也就不再猶豫,暗地裡召見馬爾塞,將這個重要的任務交給他。
馬爾塞是圖遠的孫子,而圖遠受封三等功,是撫遠大將軍,他的一生跌宕起伏,堪比話本。
滿人的功勳都是用漢人的血淚換來的。
他是其中翹楚。
他這個孫子,跟他性情不同,標新立異,愛玩著不一樣的東西,人夠機靈,可是穩重不足。
好處就是接收事物很快,派他去找玻璃方子,康熙很放心。
又遣了鴻臚寺官員隨行,加上他的幾個親兵,務必萬無一失。
而衛有期帶來的這些影響,她一概不知。
玻璃在她看來是寒酸的玩意,不如琉璃,更比不上玉石,賣點大概就在稀罕兩個字。
這房間剛剛整改過,窗子是大片的玻璃,光線爭先恐後的透進來,就沖這個,她才沒有過多嫌棄。
這在宮中是頭一份,就連康熙也不過是在書房換上玻璃罷了。
可誰叫她製得東西緊要呢。
每天跟花打交道,她身上也沾染上清淺的花香味,每天不重樣,刺激。
菱花門被敲響,緊接著就是海棠甜美的稟報聲:“福晉,太子妃殿下來訪。”
衛有期挑眉,前些日子還讓她親自去呢,今天就明白求人的態度了?難得。
手中不緊不慢的擺弄著玻璃瓶子,揚聲道:“請太子妃到客廳坐了,奉上茶水點心,請她稍候片刻。”
東四所就那麼大,說句話滿後院都聽得到。
瓜爾佳氏捏緊手中的帕子,面上露出寬和包容的笑容,隨著海棠進了客廳。
第22章
太子妃端莊優雅,帶著上位者的氣勢。
這會兒顯然有事要說,但也有些放不開。
她不是扭捏的人,想到毓慶宮那些清俊的小侍,什麼面子不面子的,通通放下。
誠懇道:“一向心裡仰慕的緊,只是平日裡手上事多繁雜,難得抽出空,就來坐坐,跟你說說話。”
衛有期笑吟吟的接過海棠遞過來的茶盞,朵朵粉色的桃花瓣盛開在三才杯中,仿若回到那忽復醉的春日。
將茶盞推到太子妃跟前,才笑吟吟的回:“我何嘗不是這麼想的,兩個忙人湊一塊,是難得些。”
太子妃笑了笑,沒有搭話。
她是真的忙,可四福晉就管東四所這一畝三分地,有什麼可忙的。
但她不會明說,維持著自己良好的教養。
又閒話了一會兒,太子妃抿了抿唇,鼓起勇氣道:“我的年歲也不小了,只如今一直不開壞,這方面的事情,你可懂?”
她心裡非常忐忑,說實在的,對於這些成年弟弟,她是有些防備的,誰知道誰會突然奮起,對太子之位發出挑釁。
那麼反過來說,她若有子,太子之位將更加穩固。太子也懂這個道理,總是歇在她這裡,可肚子一直沒動靜。
衛有期仔細的觀察著她,這段時間她已經明白,這個時代有多麼的重男輕女。
應該說是忽略女性,像是大阿哥家,大福晉生了好幾朵金花,提起來還是無子,家業無人繼承。
因此斟酌著說道:“你跟太子殿下,兩人都還年輕,孩子也得看緣分的。”
太子妃身體非常康健,沒有任何問題,而作為一國太子,他天天都有人請平安脈,更是什麼問題都不可能有。
衛有期看的分明,康熙對她和胤禛比較親和寵溺,對待太子就是另一種態度,雖然嚴厲些,但望子成龍的時候,嚴厲也是一種手段。
瓜爾佳氏滯了一秒,這幾乎都是拒絕的代名詞了,強笑著應付幾句,飽含怒氣的離去。
海棠望著太子妃離去的背影。那挺直的脊背硬邦邦的,給人一種強勢感,不由得擔憂。
太子地位穩固,又自幼聰穎,如今更是了不得,前次萬歲爺征戰沙場,就是太子和三阿哥監國。
這是何等的榮耀,給眾人的信號也很明確,他太子胤礽,如同一座穩固的大山,屹立不倒。
而他的妻子,太子妃瓜爾佳氏以准後攝六宮事,地位穩如磐石。
作為一個奴婢,都能想明白這些道理,沒道理主子不懂,看來還是自己膽小,過於戰戰兢兢,如臨深淵。
衛有期溫柔的摸了摸海棠的腦袋,這姑娘在憂心她呢。
可她不怵,就算她要推出一批金方,可那些都是奴才們做出來的,一罐子不過挨上一星半點的靈液也就頂天。
功效還是有的,天長日久吃著,大把的銀子砸進去,保證身體康健還是有的。
想要效果顯著的產品,還是得拿價值連城的東西來換。
這時候她大方,不過是因著要打開銷路罷了,以後除了康熙、皇太后、德妃、胤禛、烏拉那拉家的嫡親兄弟,其他人想要,就得想法子。
嘗到甜頭以後,她不信有人能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