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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日日跟著福晉練武,收拾一個小宮女綽綽有餘,冷笑著將她推下台階,海棠冷笑道:“主子跟前,由著你放肆?還不快滾!”
浣花眼淚都出來了,摔這一下,著實將她摔的不輕,當下肚子就是一痛,不管不顧的尖叫出聲。
內心巨大的恐慌快要將她淹沒,不由得有些後悔,明知道對方不是好惹的,為什麼還要遵從太子妃的意思,去招惹對方。
衛有期出來,看到她身下的血紅,深深一聲嘆息,吩咐道:“灌她一碗藥。”
幼崽總是珍貴的,不容有失。
浣花懼怕極了,嚶嚶嚶嚶的哭泣著,看到海棠端著藥碗向她走來,忍不住痛哭出聲。
她的孩子,徹底保不住了。
海棠粗魯的捏著她的下頜,將一整碗藥水全部灌注進去,多好的神藥,給這個人真是浪費。
也就福晉心軟,海棠手下用力,捏著對方的鼻子,不管她不停嗆咳。
衛有期回眸,看到地上的血紅,繃緊了唇線。
好一個太子妃,一石二鳥一箭雙鵰之計,玩的很溜啊。
望著毓慶宮的方向,衛有期有些不解,如今康熙仍然健康,她自然會這麼著急呢?
死盯著她算什麼道理,她又惹不起她,真真令人費解。
腦子壞掉了?太子竟然能容忍這些動作,還是說是他授意的?
第41章
春天的風有些冷冽,小宮女已經被小德張關到柴房裡, 給她置了一床褥子, 讓她好生休息。
衛有期看著地上的一片深紅, 這會兒已經滲進青磚中,污褐色特別刺眼。
“將磚塊起了,用箱子裝了給太子妃送去,她不是要好東西嗎?送給她!”
揉了揉眉心,衛有期覺得自己心情有些焦躁,驀然停身,看向柴房的方向:“去搜搜浣花身上, 可有什麼異常?”
孕期確實脆弱些, 也被海棠推下台階,可那台階也就兩層,推的也不重,她是踉蹌倒地, 不應該這麼大反應。
再一個,她向來心情平和,如何突然就煩躁起來。
衛有期遙望著毓慶宮的方向,雙手負在身後,默默的思量。
宋氏是來自幾百年後的未來,所以她整個人就會看著特別違和, 讓她一瞬間發現不對。
那麼太子妃呢?對她這麼大的惡意, 會不會是未來的自己呢?
自己?自己!
衛有期眼眸幽深, 靜靜的站立著, 風撫起袍角飛揚。
看來馬上要探一探太子妃的虛實了。
而去給浣花搜身的玉蘭迴轉,遠遠的立著,向衛有期展示,脆生生道:“渾身就這一個物件,明明是香包,偏沒有一絲香味,想來有異。”
衛有期朝她招手,拿過來聞了聞,又拆開荷包,就見裡面有一些無色透明的晶體,只不知這是什麼東西,竟連她都沒見過。
“拿去給袁御醫瞧瞧。”
她跟袁御醫最近迷上西醫,覺得挺有意思的,這種表現方式也接近西醫,因此請他也看看。
玉蘭和小德張領命去了,衛有期帶著海棠、水仙、杜鵑、芍藥一道,施施然去了毓慶宮。
身後的小太監抬著箱子,裝的染血磚塊。
到毓慶宮門口的時候,碰上了太子,他穿著常服,看樣子是要出宮去,見了她笑吟吟的打招呼。
互相見禮過後,太子平易近人的說道:“快進去吧,太子妃這會兒無事。”
說著轉身跟身邊的小太監交代:“領著四福晉進去,好生伺候著。”
衛有期淡然一笑,帶著宮人進了毓慶宮。
東宮有他的名頭在,跟乾清宮挨的很近,又是一國儲君所在,自然有其輝煌大氣所在。
只是人員太多,顯得略有些逼仄,將每一寸土地都利用到位,失了幾分意境。
太子妃住在後院正殿,正殿只有五大開間,也是擠的夠嗆。
看到她們,太子妃有些詫異,抬眸不溫不火不冷不熱的斜睨她一眼,轉瞬厲聲質問小太監:“自作主張!”
衛有期笑吟吟的自己找位置坐下,看著仍在坐小月的太子妃,慢條斯理的問安,就朝著伺候的人揮揮手,命她們出去。
太子妃也朝著自己的宮人揮手。
瞬間一時寂靜,衛有期挺著大肚子起身,坐在床沿上,纖細白皙的手指輕輕划過太子妃略有些鬆弛的臉頰。
她的年歲大了,這一次小產著實傷著身子,這段時日虛的厲害,臉色蠟黃無光澤,更顯老相。
太子妃別過臉,看到衛有期滿臉溫柔,就覺得心酸的厲害。
一行清淚不受控制的順著臉頰流下,太子妃抬起圓潤的下巴,抽了抽鼻子。
“真可憐。”
衛有期用帕子替她細心擦了,話語間充滿誘導:“你現在……太不容易了……”
太子妃咬著下唇,疼痛讓她短暫的清醒,不由得心中大驚,想要掙扎,轉瞬又失神起來。
衛有期撥了撥手中的描金手爐,笑吟吟的看著太子妃痛苦的神色。
跟老祖比手段,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又過了一會兒,太子妃的眼神徹底呆滯起來,衛有期緩緩問道:“你是誰?”
“我是太子妃?我是烏拉那拉氏!我才是烏拉那拉氏!不,我是太子妃!”
太子妃神色掙扎猙獰,額上青筋畢露,顯然內心極其掙扎。
衛有期意外,自己隨心的猜測果然對了,那也能明白為什麼屢次針對她,而不是胤禛了。
烏拉那拉氏的記憶非常模糊,衛有期斟問幾句,只能確定她是來自宋氏口中的孝敬憲皇后。
至於其他的,她自己也模模糊糊的,記不清楚。
只是心底深處殘存對她深深的恨意,讓衛有期有些好笑,身份的置換讓她迷茫不堪,再一個定魂石被她拿走,烏拉那拉氏的記憶就越發縹緲。
神智的混亂,再加上小產的刺激,讓太子妃做出這般事情,令衛有期覺得好笑至極。
只是怎麼處置她,讓衛有期有些猶豫不決,修真人講究因果,占了她的身,就是欠了一份因果,怎麼去還,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想了想,又將定魂石套在她手腕上,在她耳邊輕輕下了暗示,衛有期打了一個響指,揚長而去。
太子妃只覺得跟衛有期對峙片刻,對方就含怒而去。
衛有期施施然的回到東四所,懶懶的斜倚在榻上,望著自己的指尖發呆。
太子妃……這個賢內助將會因為體內兩個靈魂不和,而變得處事混亂,不說給太子提供幫助,不拖後腿都是好的。
而她,是這一切的推手。
飽滿圓潤的指尖,白皙柔嫩,吹彈可破的樣子看著嬌弱極了。
勾唇露出一個清淺的微笑,衛有期偏頭看向水仙:“給我拿碟子點心來,有些餓了。”
水仙應聲而去,廚房裡一直都備著,方便她隨時取用。
海棠上前一步,努嘴看向柴房,悄聲問:“那位怎麼辦?”
按理說宮中所有未婚女子都是皇上的所有物,但是分派各宮也默認是歸男主子的,但太子情況不同,康熙一直抓他的作風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