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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玉環就端著茶水點心上前,一一擺在蘇雅琪面前。
“請。”衛有期淺笑。
蘇雅琪迫不及待的端起一杯,一飲而盡,仔細的啞巴著嘴,卻遺憾的發現,這只是普通的茶水,並不是傳說中那一飲終生難忘的茶湯。
“素聞雍郡王福晉有一雙妙手,福氣映天,烹出的茶湯不該如此平凡才是。”蘇雅琪睜著烏溜溜的杏眼,淡淡的詢問。
衛有期聽她這麼說,在心中打了一個問號,聽這話音,倒像是沖她而來。
“好茶待貴客,再一個靈水難得,雍郡王府——也沒有存貨了。”
衛有期輕啜一口茶湯,淡淡的回。
蘇雅琪笑了,看了看左右,跟自己的侍女嘀咕幾句,就見侍女朝著眾人施禮,施施然的出去。
“我有幾句話想要跟你說,能讓侍從都出去嗎?”
蘇雅琪眼神懇切,懇求的望著她。
衛有期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神,點了點頭,示意海棠帶著眾人出去。
海棠擔憂的回望,畢竟蘇雅琪公主惦記著郡王爺,誰知道她會不會出什麼昏招。
衛有期安撫的望著她,以她的武力值,想要傷她太難了。
室內只剩下兩人,一時靜悄悄的。
蘇雅琪噗通一聲跪下,眼淚汪汪的說道:“求求您,救救我吧。”
衛有期感興趣的身子前傾,“哦?這話怎麼說?”
她已經在心中想了無數個怎麼收拾她的法子,結果給她來這麼一個神轉折。
以她的身份,在蒙古真的是能橫著走的,是什麼事情,讓她說出這樣的話呢?又何必來求助一個陌生人。
“先介紹一下自己,我叫蘇雅琪,是親王塔哈爾的小女兒,今年十六,被父親強硬的帶來京城,要求我在小阿哥中挑一個相對中意的人選,也完成聯姻。”
蘇雅琪淚瀅瀅的望著她,小眼神絕望極了。
“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的宿命。”
享受那麼多的福利之後,總是要回饋的。
衛有期敲了敲桌子,有些不耐,這些基本信息她早已掌握在手中,不想再聽這些廢話。
蘇雅琪敏銳的發現衛有期的不悅,滿帶苦澀的說:“可我跟他青梅竹馬,早已商定好婚期,結果父親反悔了,他疼愛我,可更看重的是蒙古的未來。”
蒙古固然強大,大清也不容小覷,蒙古不管怎麼說,都是被壓制的那一方。
“聯姻勢在必行,沒有比我更好的人選。”
“可蘇雅琪心系情郎,誰也不想嫁。早先多有得罪,也是無奈之舉,還請福晉恕罪。”她不弄出這樣的事情,以雍郡王福晉的性子,定是注意不到她。
就算拿商會合作的事情上門商談,也不一定能獲得入門的資格。
雍郡王府的門檻太高了,輕易無人能入,福晉又是恬淡的性子,她什麼都不缺,也很難以利相誘,只能這般劍走偏鋒。
去撩撥福晉的逆鱗,獲取見面的機會。
衛有期擰起眉尖,蘇雅琪定是嫁不進雍郡王府的,那麼,一個得罪過她的人,她憑什麼去幫助。
“福晉只要表現出對我的厭惡,我相信,會有很多人主動幫您排憂解難。”
看向抿唇不語的衛有期,蘇雅琪拋出底牌:“若是您答應,格布所轄伊犁准部區域,將傾盡全力的支持雍郡王府,您就是我們的再造父母,定感激不盡。”
衛有期敲了敲桌面,不置可否。
這條件雖然誘人,卻是一個空頭支票,再一個外水解不了近渴,外蒙古支持與否,並不是那麼重要。
“行了,你回去吧。”
衛有期沒有表態,客氣的送客,不拿出真正的誠意,這事就沒有辦法談下去。
蘇雅琪有些不甘心,咬著唇還想再說幾句,就見四福晉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顯然對她的條件並不感興趣。
那麼到底什麼能打動四福晉的心,讓她能夠幫助自己呢,都說財帛動人心,可四福晉坐擁無數。地位更是至高無上,她沒有什麼能給的。
第84章
到了春末的時候, 氣候是最適宜的。
貴女們早早的穿著夏衫,三三兩兩的在馥園遊玩。
衛有期今日興致好,穿著紫灰色的齊腰襦裙, 繡著淡雅的纏枝花卉, 外罩軟煙羅的大袖衫, 立在花叢中。
夏衫蕉葉交斜紅, 正中央的美人巧笑倩兮, 美目盼兮,靜靜的望著留連戲蝶時時舞,自在嬌鶯恰恰啼。
胤禛輕垂著羽睫, 屏氣凝神,執筆輕描, 宣紙上柔美的容顏漸漸展現,赫然就是花叢中的衛有期。
蘇培盛侍立在側,不時遞著彩盤,餘下眾人都靜悄悄的等待著。
繪畫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胤禛沉浸其中, 漸漸的不再抬頭看福晉,她的模樣深深的刻在心上, 連肌膚的輪理都銘刻於心。
衛有期趴在石桌上, 百無聊賴的跟螞蟻眼對眼, 春日暖陽照耀在身上,她打個哈欠,眼皮越來越重, 漸漸睡著了。
春蝶紛飛,有一隻在花叢中蹁躚起舞,像是累了一樣,停留在衛有期的花鈿上。
疑惑的抖抖觸角,小蝴蝶怎麼也不明白,這麼鮮艷甜蜜的花朵,為什麼沒有花蜜。
胤禛唇角含笑,在她唇角印上一個輕吻,手下一個用力,將熟睡的衛有期一把抱起,小蝴蝶一驚,頓時飛走了。
海棠早就把院子中的房間收拾停當,就等著衛有期的入住。
這個院子打從建好,都無人入住,衛有期是想著,若在馥園忙累,好歹有個歇腳的地兒。這十來年終於派上用場。
輕巧的把她放在床榻上,胤禛摸了摸她白嫩的臉頰,躡手躡腳的出去。
先是吩咐人拿畫去裱起來,這才又回了內室,脫掉外衫,摟著衛有期沉沉睡去。
等兩人一覺醒來,已是午膳時分,衛有期打了個哈欠,拍了拍胤禛俊秀的臉頰輕笑:“相公孩子熱炕頭,再沒有更好的事情了。”
胤禛黑線,拂過她的手,起身。
衛有期也跟著起來,為了昨晚興起的一句話,兩人四更都起來,準備了半晌,畫畫花了兩個時辰,又睡了半個時辰,一上午就過去了。
“老了,不行了,早起一會兒就困的厲害,不像年輕時,一夜不睡也照樣生龍活虎。”胤禛伸了個懶腰,感慨。
衛有期摸了摸鼻子,調笑道:“床上倒是生龍活虎,看不出一點年邁模樣。”
胤禛一噎,“跟你說正經的呢。”
“再沒有比這更正經的事。”衛有期整了整神色,似笑非笑的望著他,“若你忍得一個月,我就承認你說的這事不正經。”
在腦海中想像一下,若是忍得一個月,胤禛搖了搖頭,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冷哼一聲,扭頭就走。
好男不跟女斗。跟福晉吵贏了有什麼用?好讓她晚上把他趕出內室嗎?
背影帶著淡淡的憂傷,胤禛漫步出去。
衛有期清晰的聽到他吩咐擺膳的聲音,這才抿唇輕笑,她跟他能長久,何嘗不是因著他這一份包容。